警察叔叔被我嚎得太烦了,见我是个女孩子。又衣衫整齐的模样,又不好对我动手,干脆拿了一截胶布往我嘴巴上一封,不耐烦说:“闭嘴,这是我扫黄这么久,第一次抓到你这么不要脸的犯人,嫖娼还哭,我们半夜爬起来加班,为了抓你们这些人,我们找谁嚎啕去?你给我闭嘴啊,有什么话,到警察局再说。”
他说完,非常冷酷的将我往前一推,我脚步一踉跄,差点摔了下去,还好身边的美男用手臂轻轻拦了我一下,我才勉强站稳。
我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全部上了警车,在一片喧嚣中被带去了警察局,这次扫黄工作,警察叔叔们可谓是收获泼多,反正我们刚到达局子内,里面均是一派鬼哭狼嚎。
一些肥肥的富婆蹲在那儿抱着脑袋哭得比我还惨,反而是她们身边一道被抓来的小鲜肉们,心理素质非常良好,蹲在那儿也不说话,只是特别安静看着。
我和美男并没有被收押,因为收押的监狱不够,我们后一批到的人,便暂时安置在警察局内进行调查。
我也不知道林安茹和季晓曼她们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抓,只是全身僵硬蹲在那儿,当局子内的工作人员拿出一张纸,让我们蹲在地下填写自己的详细资料,我拿着笔只写了自己名字,没有写家人电话,也没有写地址。
工作人员来收我的资料,看到上面只有一个名字,便说:“周宴宴,把详细资料填上。”
因为嘴巴被封住了,我只能朝她晃晃脑袋,那工作人员伸出手将我嘴巴上的胶带用力一扯,我嘴巴终于自由了。
她重新将那张纸递给我说:“重新写,一字不漏写。”
我对女警察说:“我没有家长。”
那女警察问:“家长去哪里了?”
我哭着说:“我是孤儿,无父无母。”
那警察说:“那你填个自己住的地址,填一下你相熟朋友的电话。”
我继续摇头说:“我朋友也被抓了。”
那警察有点为难了,看模样还很年轻,大约是新上任没多久,对于我这种没有家人,朋友一并被抓的犯人也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便对办公桌上一位正在填写什么的男警察问:“头儿,这里有个名字叫周宴宴的犯人,是个孤儿,朋友也一并被抓了,该怎么办?”
办公桌上的男人一听,将手上的笔放下,对女警察说:“把资料给我看看。”
那女警察递给他后,他放在眼下看了几眼,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量了我几眼,问:“你是周宴宴?二十二岁,?市人,住水秀小区对吗?”
听到警察叔叔如此熟稔念出我的所在住所,我刚想否认说我不是,那警察叔叔又拿起一张照片对我左右打量了几眼,断言说:“没错,就是你,小陈把这姓周的姑娘给单独腾出一间牢房。”
那小陈听了,便将我从地下给提了起来,想要押着我离开这里,可我走两步,便回头对重新坐回办公桌上的男警察问:“那我朋友呢?我还有两个朋友她们现在在哪里?”
警察叔叔听到我的话,又重新放下笔看向我说:“这么多人谁管得了你朋友。”
我赶忙说:“我朋友叫林安茹和季晓曼。”
警察叔叔不耐烦说:“这么多人谁知道他们名字。”他看向押我的女警察,催促说:“小陈,把她带走。”
那女警察听了,也不敢多有停留,将我押住后,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把我从这里押着离开送到一处监狱。
上锁后,没和我说一句话,便离开了。
我坐在狭小阴暗的监狱内,忽然心生一种悲凉感,四处看了看,发现一米远便是大便器,正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臭味,我熟悉了一下环境,最终坐在一处唯一可以供人休息的地方。
半睡半醒蹲了大半夜,明明是大冷天,可监狱内这种环境就是有本事能够培养出蚊子,我浑身上下在短短时间内满是红疹,又痒,又特别大一个红疹。正用力抓痒时,我听见铁门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也没多想,正一巴掌将手臂上一只正尽情吸我血的蚊子给拍死后,铁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紧接传来警察一声周宴宴。
我立马抬头说了一句:“到!”扔估尤划。
门外的警察拿钥匙开着铁门说:“你家人来赎你了。”
当我看到狱警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时,我身体内的血液凝固到冰点,傻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身体从未有过如此敏捷的往小床上一躺,便用脏臭的被子将自己死死捂住。
084.一滩死水
我耳边许久都没声音,空气像是凝固了,我算没算到警察居然会将他给招来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让我爸妈来赎我。也不愿意让他。
想到这,我心如死灰,之前还悠哉悠哉的心情在此刻一滩死水。
我用被子死捂住自己,无论警察在门外唤我名字,我死也不答应。
警察唤了我五声后,见我没有答应,便想走上来揭我被子,我听见齐镜的声音在这座牢房内带了回声,听不出情绪,只是音量不高不低,淡淡的说:“你们暂时先去忙。”扔估共圾。
那警察说:“那齐先生,我们在外面等您。”
齐镜嗯了一声,警察拿着钥匙从监狱门口离开,房间内大约只剩下我和齐镜,我不敢抬起脸来,只是浑身僵硬的埋在被子内。
齐镜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他不再唤宴宴,而是直呼全名,他说:“周宴宴。”
我不答,我死也不答。
齐镜再次唤了一句:“周宴宴。”
我还是不答。
他忽然将我被子死卷住的被子一拉。把我从小床上给拽了起来,我没有了遮挡,什么都不管,只是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说:“谁让你来的?!我根本没有让你来!你是我的谁啊,我和你不过是上下属之间的关系,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他想将我捂住脸的手拉下来,我力气没他大,挣扎不过他,干脆伸出手对他就是一顿胡乱捶打,扫黄之前,我还嘻嘻哈哈假哭了几下,被抓来这里。我也只是自得其乐。乐天派想着死不了,顶多关上个一两年,我出来后,还是一条好汉。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当齐镜出现在我监狱门口那一刻,我崩溃了,我最不想让人看到就是他,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如此残忍来拆穿我一切。
我眼泪像是河堤决堤一般止不住,甚至有些疯狂想要去抓他脸,齐镜几下便将我按在怀中,我动弹不得,便大哭着说:“你走啊!你给我走!就算我会坐牢我都不让你管我!”
齐镜手上的力道将我制服的动弹不了,面对我激动的话,他并不说话,只是将我死死的困在他,我从之前的愤怒到后面哭到无力,最后只能无力抽泣着。
好半晌,我才开口解释说:“我没做什么坏事,我只是陪着朋友们来的,我和那男人清清白白,只是聊了几句,之后警察便来了。”
齐镜听了,见我不挣扎了,将我松开,非常冷淡说了一句:“不疯了,就走吧。”
他冷漠转身,从狭小的牢房内走了出去,我坐在小床上眼巴巴看了他好一会儿,摸了一把眼泪,便从床上跳了下来,跟在齐镜出了这拘留所。
到达门外后,齐镜弯身进入车内,我站外面局促了好一会儿,司机催促着说:“周小姐,请上车吧。”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弯身坐在车内。
车子并没有立即开走,而是一直停在警察局门口,似乎在等谁,我低着脑袋坐在齐镜身边,过了好半晌,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刚才自己有点太过分了,因为无法面对,便对他又抓又打。
毕竟他也是一片好心,大老远跑来这里,我想了想,决定主动认错,便轻轻拉扯了一下齐镜衣角,鼓足勇气说:“刚才……刚才……我……”
齐镜面无表情望着前方,他说:“放心,这是最后一次,我并不想将什么麻烦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说的对,我对于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更加没有资格管你,到达?市我会通知你父母来接你,从此以后,无论你大小事情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拉他衣角的手一顿,他眼睛内像是结了冰凌一般,他笑着说:“周小姐好本事,以后想什么时候来这种地方玩,都没有人管你,警察局与红灯区一夜免费游,挺划算。”
我手从他衣角上悄悄收回,一声不吭推开车门下了车,朝着不远前的马路狂奔而去,齐镜也没有喊我,更加没有拦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想逃离他的冷言冷语,他冰冷的眼神,以前的齐镜从来不会和我说这样的话,以前的齐镜也从来不会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我,以前的齐镜更加不会如此尖酸刻薄,以前的齐镜无论我做错了什么,都是笑容温柔,他何曾有过这样。
他是讨厌我了吧,觉得我烦了,觉得我喜欢上他很肮脏对吧?所以他才用这些话来毫不留情伤我。
他做到了,他彻底做到了。
我一边跑,一边哭,跑到自己断气了,脚下一滑摔了一跤,便整个人栽在地下,再也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