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来显然也是被孟夕尧这幅模样给吓到了,从来就没有一个人会倔到这个份上。就算是雷罡刚刚进来的时候,挨了两鞭之后也是乖乖就范。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看起来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却迸发出如此惊人的魄力。
徐东来这才明白了沙封止的意思,孟夕尧不除,恐伏龙寨永无宁日。
雷罡大叫着:“徐队长,这小子几次三番扰乱拓荒进程,务必给他一点教训啊!”
不用雷罡提醒,徐东来也是动了必杀之心。
只见他高高举起藤条,这一鞭比以往任何一鞭来得都要凶猛,只见徐东来握着藤条的右手之上青筋隆起,犹如一条条骇人的小蛇一般,照这架势,足以将孟夕尧活活打死。
就在此时,一道倩影如同鬼魅一般飙射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只觉眼前掠过一道白影,而后却又是感受到令人不寒而栗的滔天杀意。
那人芊芊玉手搭上了徐东来的右手,徐东来只是感觉到右手奋力一挥之后,便再无知觉。
而这甩出去的一鞭,竟然忽又拐了个弯,朝着徐东来的飙射而来。
比藤条打在脸上更加强烈的剧痛,来源于他被一招蕴含了少女一半杀意的寸拳。
徐东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小臂竟然被一拳打得断成两届,拳眼落点之处,一根骨头纵然断裂,断口之处节节崩缺,看样子即便是接上了,也只是一只废手了。
而后一鞭凶猛的藤条又甩在脸上,双重打击之下,徐东来几乎命丧黄泉。
濒临昏阙之前,徐东来只听见黄冈一声喝令,而后不省人事。
“司空瑶,不要冲动!”
那给予了徐东来致命打击的人,竟然就是司空瑶。
沙封止同意了司空瑶的请求之后,司空瑶又再度提出前往拓荒带迎接孟夕尧的要求。
沙封止意在歼灭飞皇寨,便处处依着她的意思,于是在黄冈的带领下,司空瑶来到了拓荒带。
脚下刚刚踏上苍白的岩石,司空瑶便听到了一声声响如雷的暴喝,顺着声音来源望去,竟然远远地看到了孟夕尧。
而就在司空瑶再见故人,心里头涌出一股暖意之时,接下来的一幕幕却令她傻了眼。
徐东来不分青红皂白地鞭打让司空瑶火冒三丈,又见孟夕尧背上十数道猩红伤疤,她对伏龙寨的怨恨此刻尽数倾泻而出。
此时的司空瑶就像是脱了牢笼的雌豹,再也停不下来。
司空瑶将半死的徐东来随手猛地甩到一边,小腿奋力一蹬,如同弹簧一般跳跃飞出,带着剩下一般杀意的拳头径直轰在了雷罡的脸上。
雷罡的脸被这如同铁锤一般的怒拳打得坍塌下去,鼻子嘴巴眼睛全部拧成一团,鼻梁骨也全部断碎,唯有两道红流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雷罡“嗷”的一声大喊起来,声音比被宰杀的肥猪还要凄厉。
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去,久久不能平息。
这实在是太过残暴了,司空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连摆平了拓荒带两大巨头,拓荒领队徐东来,囚犯地头蛇雷罡,实在是太过震撼。
雷罡凄厉的叫喊声让人听得不寒而栗,仿佛这一拳跟打在自己脸上一样,然而司空瑶这一拳已经是放了水,如果用上寸劲的话,恐怕雷罡会被打成智障。
司空瑶一下子跑得飞快,黄冈这才跟了上来,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看着被打成残废的徐东来,黄冈无奈地道:“司空瑶,你这下也出了气,还是先看看孟夕尧的伤势吧。”
司空瑶本想继续教训雷罡,然而此时显然还是孟夕尧更为重要,一把抱起几近昏阙的孟夕尧,眼泪一下子就淌了出来。
孟夕尧却是笑着,笑得纯真无邪,笑得心满意足。
“小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司空瑶看着遍体鳞伤的孟夕尧,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心里头猛地涌上一阵满足的安心,孟夕尧轻轻闭上了双眼,骤然昏阙。
“夕尧,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司空瑶哭得愈加伤心,黄冈久久未敢上前搭话。
良久,黄冈方才开口道:“司空瑶,眼下还是带孟夕尧回寨养伤要紧,不能再拖了。”
司空瑶将孟夕尧背起来,语气冰冷到了极点,道:“伏龙寨,我这笔账,我迟早跟你们算!”
☆、第七十七章 妖刀川正
黄冈将小镇上最好的医生全部请了过来,药方开了一张又一张,交叉重叠反复筛选了几种最为珍贵的药,这才敢给孟夕尧送去。
生怕一个闪失惹得司空瑶彻底发怒,那么剿灭飞皇寨的计划就要全程泡汤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做到尽善尽美,万万不可触了司空瑶的眉头。
黄冈刚刚敲开房门,把药物连同风干了的牛肉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下,就马上被司空瑶赶了出来。
沙封止在外头询问道:“怎么样了?”
黄冈摇摇头,道:“不容乐观,那小子的背伤被雷罡撒了盐,估计很难平复了,不过看他的样子,性命并无大碍。”
孟夕尧的死活沙封止可不在乎,死了是最好,省去一个烦恼,他牵挂的是司空瑶愿不愿意帮忙,便又迫切问道:“那司空瑶呢,她什么态度?”
黄冈应道:“还在气头上,这一次事情闹得很大,看样子很难再劝得动她了。”
沙封止焦急无比,司空瑶不肯出马的话,那在生日寿宴之上当着所有寨主的面羞辱飞皇寨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如此一想,沙封止气得直咬牙,道:“格老子的,回头去让徐东来马上去安排一下,把雷罡那家伙给我宰了。”
黄冈规劝道:“寨主莫急,我看这事情还有转机。”
沙封止微微眯起双眼,问道:“军师的意思是?”
黄冈一手负在身后,缓缓道:“司空瑶是为了孟夕尧而动怒,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从孟夕尧的身上下功夫。”
沙封止两道浓眉打成一个结,显然是听不明白黄冈的意思,又问道:“军师能不能再说得更加清楚一点?”
黄冈露出奸邪的笑容,狡黠地道:“寨主可曾记得,长山山脉一处被唤作药山的地方?”
沙封止寻思一会。惊恐地道:“军师,此计万万不可。”
屋内。
司空瑶候在孟夕尧的身边,看着那一道道猩红的伤疤,心里头难受到了极点。
孟夕尧笑着道:“没关系的。不疼。”
司空瑶哀怨地道:“怎么可能不疼,这伤口这么深,将来会留疤的。”
孟夕尧不置可否,只是笑道:“没关系,留疤就留疤,反正不碍事。”
司空瑶看着已经敷过药的伤口,心里头打抱不平,恶狠狠地道:“这事没完,我一定要他们百倍偿还。”
孟夕尧摇摇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没事的。”
司空瑶心里头虽然还是气不顺,但还是顺着孟夕尧的意思,暂时先把这笔账记着。
司空瑶又将牛肉干拿起来,撕成一小块。笑着道:“夕尧,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子请我吃牛肉干的。”
孟夕尧突然脸颊微微一红,尴尬地道:“你都知道了?”
司空瑶轻笑一声,道:“喂,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啊。”
孟夕尧喃喃着:“我还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的。”
司空瑶没忍住。直接笑了起来,又道:“孟师啊孟师,你真以为带个猫脸面具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吗?从那一次你煮意式虾仁玉米粥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孟夕尧尴尬地笑着,不知如何应答。
司空瑶则继续说道:“你每次都是这样,一点也不照顾自己。总是为别人着想。”
孟夕尧没有应答,也是不敢顶撞司空瑶。
司空瑶接着又道:“事情的大概我都听黄冈说了,你为了小丁和雷罡起了冲突,其实你不用一直对飞机上的那件事情耿耿于怀的,那不是你的错。”
孟夕尧摇摇头:“那是另一码事。我和雷罡之间的过节,并不全是因为小丁。”
司空瑶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孟夕尧静静看着天花板,应道:“小丁父亲的事情,我确实很内疚,但是出手帮助小丁,是因为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受那种的委屈。”
司空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孟夕尧又道:“司空瑶,想听故事吗?”
司空瑶点点头,应道:“好啊。”
孟夕尧叹了一口气,良久,才缓缓开口:
从前有一个小孩,家庭和睦,生活幸福美满。
母亲追随父亲打拼了几十年,从一个俏艳动人的美女变成了黄脸婆。
小孩最喜欢的就是听母亲讲他父亲年轻时的故事,如何辛勤的酿制豆腐,如何劳作。
小孩也很争气,从小便展露出了料理上的天赋,他的父亲决心要将家里头的生意托付给他。
小孩八岁那一年,以最优异的成绩进入了重点料理学院,以父亲为荣的他开始进修中式厨艺,决心要辅助家里的企业发展。
小孩非常努力,非常拼命,取得了无数烹饪比赛的奖项,然而有一天,母亲打电话告诉他。
“妈妈要和爸爸离婚,他在外头有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