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尧痛得喊不出声来,直接昏迷过去。
狱卒斥道:“住手雷罡,别真的弄出人命来了,这小子寨主吩咐过,不能弄死他。”
雷罡止住高提起来的铁拳,悻悻地吐了一口口水,愤愤地道:“老子和这小子没完!”
等孟夕尧醒过来之后,月亮已经高高挂上了空中,深蓝色的夜幕之上,隐约可以看到星星,寒冷的光泽就像凝结的露水能够滴落下来。
孟夕尧叹出一口长长地起来,人生的境遇当真多变,孟氏清阁的少东家,圣易德路学院的第一优等生,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孟夕尧凝望月空,陷入了遐思,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又在做什么呢?
于此同时,司空瑶正在老妪地指导下,不断练习太极吐纳的和面方式。
司空瑶刚把一份面团揉捏的明亮整洁,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来,一抹汗水,问道:“老婆婆,你看看这一次和的面怎么样?”
老妪瞄了一眼,不屑地道:“勉强够看了,但还差得远。”
司空瑶无奈地耸了耸肩,还以为这一次能够得到老妪的夸奖的。
平时没注意,这要是换做孟夕尧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先夸赞一番,然后再指点出美中不足的地方。
如此想着,司空瑶也是透过窗户望了出去,只见一弯廉月皎洁无比,星空浪漫浩瀚,便是喃喃道:“不知道孟夕尧现在怎么样了?”
老妪咳了一声,斥道:“为什么停下来,继续练!”
司空瑶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又再度和起了面来,应道:“是是是。”
翌日,狱卒果然断了孟夕尧的伙食,雷罡笑呵呵地抢了走了本应属于孟夕尧的那份食物,笑得奸恶无比。
孟夕尧只当没看见,为了这种人致气,决定是不值当,以孟夕尧的性子,自然不会与他较劲。
孟夕尧绝对不会惧怕雷罡,从昨天的争斗之中,孟夕尧也是发现了,自己比想象中的要更加能打。何况轮单打独斗的话,孟夕尧有信心让雷罡比自己先一步倒下。
而孟夕尧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与雷罡计较什么,而是想办法填饱肚子。
饥饿让孟夕尧几斤昏阙,眼下就算是能有几片树根充饥也是好的,奈何这拓荒带上一片火山岩石,只有一些被太阳炙烤的干燥无比的草杆,嚼在嘴里当真是又苦又涩。
眼看着所有人都在吃着美味的午饭,孟夕尧饿得站都站不稳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别人手中的面包,那当真是人间美味。
那些感受到孟夕尧火一般炙热视线的人,都下意识地将拿着面包的手往回一缩,猛地三两口囫囵吞下,生怕被他抢走了去。
孟夕尧被这一动作臊得脸颊微微发红,心想实在太过失礼,便收敛了自己灼热的目光,继续嚼巴着嘴里那干瘪的草杆。
孟夕尧缓缓叹出一口起来,这样的日子,难道还要再过三天吗?
忽然孟夕尧觉得手里一沉,微微睁开双眼,竟然看到小丁将一半面包塞到了他的手里。
“大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吃吧。”
孟夕尧轻笑一声,又把面包还给小丁,道:“小丁,你还小,正在长个子,东西一定要吃足,大哥哥不饿。”
小丁的眼圈微微一湿,断断续续地道:“都是小丁不好,害大哥哥被人打成这样。”
孟夕尧揉揉小丁的脑袋,道:“没关系的小丁,大哥哥没事。”
小丁双手握拳,揉了揉眼睛,抽噎着道:“大哥哥不要生气,小丁以后会听话的,你吃了这个面包好不好?”
孟夕尧心里一阵泛暖,在这种地方还能感受到人情冷暖,着实不易。
孟夕尧忽然撇见小丁手背上有个小伤口,像是被尖锐的牙齿啮咬的痕迹。
“小丁,你这个是怎么一回事,被什么咬了吗?”
小丁应道:“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老鼠咬的,大哥哥,这个会不会有毒?”
孟夕尧揉揉小丁的小手,道:“老鼠也分很多种的,有田鼠、地鼠、沟鼠等等,虽然老鼠会传播狂犬病毒,但是只有褐色的家鼠才会携带大量病毒,你是被什么样子的老鼠咬到的?”
小丁委屈地道:“很大一只,灰黄色,尾巴很短,耳朵也小小的,圆圆的,牙齿是三角形状的,咬起人来可痛了。”
孟夕尧点点头,道:“那应该是田鼠,没什么毒的,放心吧。”
小丁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吗?小丁好怕,那里有很多只,他们还有个窝,小丁都不敢回去那里睡觉了。”
孟夕尧眼睛一眯,精神突然抖擞起来,兴奋地问道:“小丁,你是说你发现了一个田鼠窝吗?”
小丁懵懵懂懂地应道:“应该是吧,一大群老鼠‘吱吱吱’的叫个不停,小丁好怕。”
孟夕尧罕见地露出了张扬的眉飞眼笑,显然是开心的不行。
孟夕尧宠溺地揉揉小丁的脑袋,问道:“小丁,你想不想吃肉?”
☆、第七十五章 石烧鼠肉
小丁一听到肉,立马就流了口水,馋嘴得不行,连忙应道:“当然,小丁最喜欢吃肉了。”
孟夕尧道:“那快点带我去那个田鼠窝吧。”
一听到田鼠,小丁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种身体呈锥形而且有着长长尾巴的丑陋老鼠模样,吓得连声推脱道:“大哥哥,你该不会是要吃老鼠吧?”
孟夕尧笑着道:“不是老鼠,是田鼠。”
小丁直摇头,道:“小丁不吃老鼠,老鼠有毒。”
孟夕尧解释道:“田鼠是可以食用的,放心吧小丁。”
小丁还是摇摇头,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识让他本能地抗拒食用鼠肉。
“大哥哥你要吃的话我就带你去抓老鼠,但是小丁是不会吃的。”
孟夕尧点点头,道:“行,先带我过去,待会可前往不要哀求着我哦。”
小丁信誓旦旦地道:“小丁才不要吃老鼠肉呢。”
孟夕尧将嘴里的草杆吐出来,这下次有好东西吃了,又接着道:“小丁,去帮我偷一把盐过来。”
小丁点点头,蹑手蹑脚地绕过正在一旁打瞌睡的狱卒,以他的个子干这份活实在太过轻而易举,因为他一点儿也不起眼,往盐罐子里抹了一把装到袋子里,飞也似的跑走了。
孟夕尧抱着我一定要吃肉的决心,忙活了半个小时,总算是逮住了两只小田鼠。
孟夕尧找来一块尖锐的石头,磨去老鼠的皮毛,开膛破肚取出肠子,放血后奋力甩手将残余的污垢全部甩个干干净净,最后再用一大把草杆擦干净鼠肉备用。
岭南地区,民间素来流传一个说法:吃一鼠,当三鸡。
田鼠不但美味可口,而且含蛋白质高,营养丰富。只要料理得当,鼠肉还具有滋阴壮阳及生发的功效。
《本草纲目》记载有:田鼠肉可入药,有补虚扶正、补益气血的功效。
广东人将田鼠称为嘉鹿、天鹿,素有白灼鼠肉、蒸鼠肉、油焖香鼠片、芦笋炒鼠片、红焖田鼠煲等一些列的鼠肉料理。
福建人最为流行的吃法。就是将田鼠抓来,先去毛再去肠肚,洗净后用谷壳或米糖熏烤,待烤成酱黄色,配以猪肉、冬笋,佐以大蒜、生姜、水酒,爆炒后即可出锅,再抿上两口小酒,光是想想便令人垂涎不止。
当然,孟夕尧此时此刻是没办法如此丰富地料理鼠肉的。只能用盐巴将田鼠里里外外抹了个透。
见孟夕尧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小丁还在一旁规劝道:“大哥哥,你真的要吃鼠肉吗?不要这样吧……”
孟夕尧轻笑一声,继续忙活着,将干燥无比的草杆搞搞对了起来。把铁链放在草杆之上,用石头奋力一砸,迸射出几许火星来。
被太阳的高温炙烤得没有半点水分的草杆燃点极低,“呼”的一下,火焰一窜半尺高。
孟夕尧又用铁链在地上造出一个坑来,将燃烧着的草杆全部丢了进去,随后摆上一层火山岩碎石。随后将鼠肉铺了上去,洒上一把盐巴,将火坑埋了起来。
石烧原本是我国民间一种非常原始的吃法,近几年来在香港、日本、新加坡等地风靡开来。在广东汕头,有些酒家也陆续推出石烧烹调系列,因其“返璞归真”的吃法受到广大食客的青睐。
火山岩极易受热。可以迅速被加热到400°,由于石头能够一直保持较恒定的温度,当草杆熄灭之后,火山岩依旧能够保持高温来给鼠肉加热。
同时由于石头稳定恒温,在料理的过程中不会烤焦食物。只会让鼠肉的外表略感外脆,反而显得别具风味,而且高温锁住了肉类的原汁,最大程度的保留了食物天然的风味,吃起来口感极佳。
孟夕尧顾不得烫手的鼠肉,手忙脚乱地撕了一小块就往嘴里丢。
高温烹煮时保留了食物天然的味道及质感,并能防止食物原汁及营养流失,虽然鼠肉只用盐巴调味,但是对于饥饿无比的孟夕尧来说,这简直是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了。
孟夕尧两三下就把一直石烧田鼠消食殆尽,在心里头掂量了一下,最后还是认为,最美味的东西应该还是司空瑶做的甜点。
石烧鼠肉的香味四溢开来,惹得小丁垂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