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目相对,江誉行的眼窝很深,徐依怀总觉得他的眼睛是一个黑色漩涡,能把她的灵魂也吸进去。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如同着了魔一样。
鸵鸟蛋正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它微微眯着宝石般的眼珠,饶有兴致地看着沙发上的男女。
直至胸口发闷,徐依怀才发现自己正屏着气,根本忘了呼吸。她动了动唇,在她吸气的同时,看见她这个动作的江誉行眸色倏地加深,继而快而准地扣住她的后脑子,急切又粗暴地吻了上去。
徐依怀突然想起,那晚江誉行喝醉的时候,也是用同样的狠劲吻住自己的。恍惚了一下,她和江誉行已经双双倒在沙发上,他颀长的身躯压在自己上方,犹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紧紧地将她困住。
徐依怀试着把这个男人退开。只是,江誉行精准地捏住她的手腕摁到头顶,继而恣意地掠夺她唇舌间的甜美。他的另一只手掌在徐依怀身上游走,她难耐地弓着身体,并发出低哑的喘息声。
被吻得几乎窒息时,徐依怀奋力地别开脸,江誉行还咬着她的唇,过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江誉行垂眼看着满脸潮红的徐依怀,身体深处的暴动更加激烈。他缓缓地低头,正要再次吻上去,她伸手抵着他的胸膛:“你不要得寸进尺!”
江誉行旋即就笑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
他那莫名其妙的笑容弄让徐依怀有点局促,她使劲推开他:“别压着我,难受!”
江誉行将身体挪开,随后又将她从沙发拉起来,他笑着,声音因情绪的波动而变得沙哑:“这么说来,你的‘寸’是给得心甘情愿的,我可以把你当成承认我们的关系吗?”
徐依怀警惕地看着他:“原来你也知道我还没有承认我们的关系?”
“不碍事,现在你不就答应了吗?”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得意。
徐依怀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江誉行凑近了点,他的唇边衔着坏笑:“再不答应,我就亲你了。”
话音刚落,徐依怀就勾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吻了下去。
尤是江誉行这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在这个瞬间也僵住了。徐依怀的吻跟他的截然不同,她吻得毫无章法,但却耐人寻味。只是,江誉行并不满足与这点小乐趣,就在他想取回主动权时,徐依怀却猛然退开,用手背抵住他的唇。
江誉行顺势吻住他的手背,接着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里。
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徐依怀甚至能感受到那脉搏跳动的节奏。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清楚自己刚才做一件怎样的事情,更清楚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决定。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江誉行入迷地看着她,柔声诱哄:“今晚留下来?”
徐依怀伸手抱住他,接着贴近他耳边,悄声说:“不要!”
江誉行将她搂到自己腿上,他有点不满:“那你还挑-逗我?”
腰间还箍着一条结实的手臂,徐依怀不得不以这种暧昧又尴尬的姿势坐在他腿上,她攀着他的肩头,问他:“哪有?”
江誉行磨着牙,随后在徐依怀腰间乱揉乱挠,她痒得四周躲避。闹着闹着,他们连呼吸都开始紊乱了,江誉行理智地停了下来,而徐依怀则踢了下他的小腿,接着使唤他:“快把我的猫捉回来,我要回家了。”
刚才他们的动静有点大,那小家伙可能担心被误伤,所以躲了起来。徐依怀在客厅瞎找了半晌也没找着,最终是江誉行在书房的办公椅旁发现它的踪迹。
把这调皮的猫关进笼子后,江誉行拿起车钥匙:“走吧,我送你回去。”
汽车驶出车库,徐依怀便报上了地址。
江誉行“嗯”了声,继而问她:“这是你家的地址?”
徐依怀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她又说:“对。”
“今后也打算回家住了?”江誉行又问。
提及这个问题,徐依怀就开始纠结,她告诉江誉行:“我爸让我回家住,而我还在考虑。”
“为什么要搬出来呢?你家距离你工作的地方也不远。”江誉行说。
徐依怀幽幽地说:“我爸妈和姐姐都是当医生的,就算休假,遇到突发事件也要往医院跑。我家有一个保姆,虽然她能够照顾我,但平时就我俩在家,很无聊的。”
江誉行不解:“你一个人住,难度就不无聊了吗?”
思索了片刻,徐依怀回答:“一个人住,就没有等待别人回家的感觉。你不知道,其实等待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我讨厌等待。”
江誉行突然沉默了。
不到半分钟,徐依怀又说:“不过呢,可能在铜川过久了热闹的生活,我好像也不太像回公寓住了。”
江誉行下意识说:“搬过来跟我住?”
徐依怀笑了声:“你那儿是个狼窝,我才不要!”
入夜后车流量不大,汽车行驶在主干道上畅行无阻,花费了十五分钟左右,徐依怀已经平安到家。江誉行俯过身去帮她解了安全带,状似无意地问她:“你明天有空吗?”
“可能没。”徐依怀回答。明天是她的生日,尽管她父亲要值班,但母亲和姐姐都回来陪她庆祝。而晚上,她要去祝潼那边,听说她的甜心小侄女给自己做了蛋糕。
江誉行已经料想到这个答案,他顿了下才说:“我知道了。”
徐依怀将车门打开,一条腿已经迈出了车外,她突然又被江誉行叫住了。
江誉行单手扶手方向盘:“你不打算谢谢你的御用司机吗?”
衬着这沉寂如水的黑夜,他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徐依怀只感到心动。她将手肘撑在手扶箱上,仰起脸在他唇上快如闪电地亲了下。
他微微笑着,而她低声说道:“晚安。”
徐依怀带着猫回到家里时,连婉琪和徐依岚还在客厅看一个时事访谈节目。看见徐依怀走进客厅,徐依岚笑她:“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连婉琪没说什么,看到笼子里的猫,她问徐依怀:“这回换成养猫了?”
徐依怀将笼子居高,献宝一样递给母亲和姐姐看:“没错,它叫鸵鸟蛋,是我的老同学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徐依岚对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敷衍地应了声,继续看电视。连婉琪摸了摸猫脑袋,随后叮嘱徐依怀要定期带它去检查和打疫苗。
想到徐依怀今天周居劳顿的,连婉琪催促她去洗澡休息。
徐依怀确实是累,但再累也好,她还是想跟猫玩一玩。将鸵鸟蛋从笼子里放出来的时候,它便快活地奔了出来。与此同时,她似乎发现它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正映着灯光闪闪发亮。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鸵鸟蛋正要跑向别处时,徐依怀将它逮回来。她将猫放到自己腿上,然后翻开她脖子上的白毛。
徐依怀这才发现鸵鸟蛋的脖子上系着一条很细的小银链,上面还连着一枚戒指。找到链扣以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银链解下来,同时也接住从链子上滑出的戒指。
那是一个经典款的钻石戒指,看上去大方又典雅。徐依怀忍不住笑起来,她试着将戒指套进自己的中指,那尺寸居然刚刚好。
鸵鸟蛋跳到飘窗上舔着自己的毛,徐依怀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指间的戒指,随后还是决定给江誉行拨通电话。考虑到他可能还在路上,于是她先去浴室洗了个澡。
接到徐依怀来电时,江誉行也刚洗完澡。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徐依怀的名字,他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嘴边。
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徐依怀便问:“江誉行,你为什么给我的猫送这么贵重的玩具?”
江誉行失笑,随后很严肃地纠正:“那可不是给猫的玩具。”
“挂在猫的脖子上,不是给猫的玩具,那是什么?”徐依怀明知故问。
他虚咳了声,说:“那是给它主人的生日礼物。”
徐依怀握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心房好像挤满了粉红色的泡泡:“你也知道我的生日呀?”
江誉行问她:“我能不知道吗?”
徐依怀将脸埋进枕头里,没有说话。
他们静默了三两秒,江誉行告诉她:“我以为你今天奔波了整天,到家以后就睡觉了。没想到你精力这么好,都这么晚了还在逗猫。按我的想法,你应该明天才发现它的。”
“呀,”徐依怀笑意满满地说,“真不好意思,我打破了你的美好计划了。”
“你高兴就好。”江誉行应答。
徐依怀“唔”了声,随后问他:“以前你是不是经常用这些方法追别的女孩子?”
这话题转换得太快,江誉行一下子没反正过来。顿了下,他才说:“干嘛,又吃醋了?”
“谁说我吃醋,才没有。”徐依怀不肯承认。
“还说没有,隔着手机,我都嗅到你房间里飘着的酸味了。”江誉行笑话她。
徐依怀冷冷地“哼”了声,她毫不示弱地反驳:“五十步笑一百步!”
江誉行无声地叹气,沉默了下,他柔声说:“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吃醋了。”
徐依怀又在床上翻了个身,她卷着身下的丝被,低声对他说:“不许反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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