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郁敏秀一脸的莫名其妙。
“不对,叫阿闻。”末了,薄靳闻想了想又纠正道。
……阿闻?
他这是在逗她?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呢?”郁敏秀好生无奈,偏偏自己又被他压在床上动不了,顿时有些抓狂。
“乖,叫一个。”薄靳闻笑笑,循循善诱。
“……”郁敏秀的眼角抽了抽。
“嗯?”睨着她,薄靳闻微微侧耳过去。
“……阿闻。”在内心里挣扎了许久,郁敏秀终是妥协了。
“嗯。”薄靳闻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
“……”郁敏秀用眼神鄙视着他,咬牙道:“现在你可以起开,滚回你的房间睡觉去了吗?”
“嗯。”
“……”
郁敏秀无声地叹息,感叹自己为什么会招惹上这样一个难缠的人物。
今晚,考虑到她身上带着那枚子弹,近来又跟向佑臣那边有些接触,立场不明确,担心无知的她会成为他与向佑臣双方争斗下来的殃祸品,给她带来未知的危险,于此他的原意是想在道上的众人还发现她之前,先让众人知道她是自己身边的人,不要起动她的念头,多少利用自己的身份给她挡一挡危险。
却不知他才刚把她带出去,今晚这么快就有人这么不怕死想要来动她了!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人,这个幕后之人的身份实在可疑。
“你在发什么呆啊,听到我说话了没有?”推了推走神的他,郁敏秀没好气道。
“嗯。”薄靳闻又哼了一声。
嗯?
又嗯?
嗯你妹妹的妹妹啊!
“在我还没有打算把你扎成蜂窝之前,你最好给我起开!”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他的体温虽然是渐渐降下来了,但相比她,还是烫得烧人,必须再给他针灸一番,再辅以物理降温才成。
像他这种情况,采用最简易、最有效、最安全的降温方法就是用25%—50%的酒精擦浴。
“我头晕,动不了怎么办?”声音有些轻飘,薄靳闻虚弱道。
“那你先别动,往旁边躺一下吧,我去叫你的手下拿点酒精过来,给你放点热水沐浴降温,过一会儿你就不会头晕了。”头晕常见于发热性疾病,搞不好怕会引起中风,她自当十分重视他所说的症状。
语罢,便小心地挪着他,让他躺在身边,而后自己再起身,开了一盏壁灯后就出了套房,临走前还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找点酒精降温,你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
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离开,薄靳闻面上的笑意敛了下来,幽深的子眸尽是化不开的雾霾。
女孩眼里隐隐的担忧让他的心,有些紊乱。
那不是欺骗,是真实的担心。
她,的确在紧张自己。
只是不知道这种担心与关怀,是出自她的内心,还是……身为一个医者的职责与义务。
找来了一瓶酒精浓度适中的白酒代替医用酒精,又拿了冰袋与热水袋后,郁敏秀回到了房间。
走到床边,薄靳闻那厮已经躺在她床上睡过去了。
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还是很烫手,郁敏秀无多犹豫,将冰袋放到他的额头上,再煮了温开水,兑了适量的酒精给他擦拭身上几个可以迅速降温的部位。
酒精擦浴是将75%的医用酒精(或叫消毒酒精)兑温开水(32—34℃)至浓度为25%—30%的酒精水进行身体擦浴降温,同时将冰袋或冰水浸过的毛巾置于额头部(以助降温,预防擦浴时全身血管收缩,脑部充血引起头痛),热水袋放足底可以使病人舒适,用于高热病人降温等。
------题外话------
明天放上架公告,妞儿们请留意。
小小活动,不成敬意,耐你们么么哒~
☆、056 蛊毒与不眠之夜
依着这方法,郁敏秀轻手轻脚地给他降温,再把室内的温度调到16度,等他身体的温度恢复如常后再调回正常的温度。
一直忙到深夜她才结束了降温这繁琐累人的活,瘫倒在床边,郁敏秀累到不行。
忆起他说他头晕,郁敏秀休息了下就轻手轻脚地坐到他身边,伸手给他按了按头部的太阳、百会、印堂等穴位。
作为一个医者,郁敏秀已经在尽力治他了。
但她实在好奇,他怎么会有体热发毒的病呢?
这种病,不同于楚少谦被人下毒,可以通过放血知晓毒的成分,做出精准的治疗方案,他这……倒像是由于毒物一类而引起的毒热!
如此一想,她的心头猛地一怵。
难道,他碰了毒品?
……吸毒?
但看着又不像,揉了揉脑袋,郁敏秀仔细地搜寻着脑海里的医学知识。
良久,她这才想起来,她还漏了一种毒——叫蛊毒!
《本草纲目》有云: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
蛊毒,是指以神秘方式配制的巫化了的毒物。蛊毒不仅种类多,而且善变化以至无穷,让人防不胜防。
他,这是中的什么蛊?
额上的冰袋早就拿下来了,但看他眉头紧蹙,郁敏秀鬼使神差地缓缓探出手去,触了触他紧紧凝起的眉峰。
却不料,他却在这时倏然睁开了双眼。
黑沉的子眸,渡上了一层昏黄的灯光,邃亮得慑人,冷魅无双。
原本就没做什么坏事,可这会儿与之对视,郁敏秀却是莫名地有些心慌,心下微动便赶紧退开身子,欲要撤回还触摸着他眉头的手。
轻而易举地就捉住了她细嫩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薄靳闻只静静地看着她,幽黯的神色覆上一层讳莫的深邃,让人无法读懂他内心的想法。
很怪异的感觉,就只是这样看着他,她就有一种无法逃脱的错觉。
面色微酡,郁敏秀有些不自在地去掰他的手,却听到他低声说道:“谢谢。”
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是让郁敏秀颇为受宠若惊。
他居然也会说谢谢?
但事实证明,他的谢谢是毫无意义,简直作死的!
他这才刚懂事地说完谢谢,下一秒就又恢复成白日里那种无耻狂徒的状态了。
捉了她的手往自己的唇边送去,薄靳闻邪肆勾唇,面带痞意。
郁敏秀面色猛地一沉,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没好气道:“你想干嘛?”
“对你表示感谢呀。”薄靳闻一脸的无辜,子眸狡黠。
“呵呵,不必!既然你好得差不多了,就该履行你的承诺,快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去!”郁敏秀扶额,指了指房门口,示意他快走不送。
他抿唇:“我是病人。”
“……”郁敏秀沉默。
他装虚弱:“我很不舒服。”
“……”郁敏秀视而不见。
他娇俏:“我头晕不想动。”
“……”沉默是金。
他无理取闹:“我想要在这里睡。”
闻言,郁敏秀一记‘你作死’的眼神杀了过去。
话到最后,薄靳闻识趣地闭嘴了。
听到最后,郁敏秀唇边的笑意越来越狰狞了。
“你真的要留下来?”
末了,郁敏秀挑眉抿唇,左手指端赫然执起了几枚银光闪闪的长针。
“……”薄靳闻沉默。
“你确定你要违背自己的承诺?”郁敏秀循循善诱。
“……”薄靳闻默不作声。
“那你今晚就把命留下来吧。”语罢,郁敏秀手里的银针对准了他的印堂,就要扎刺下去。
“……咳咳,这一刻我突然觉得精神百倍,甚是想念我的办公间,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虚弱地咳了咳,薄靳闻掀了被子下榻。
斜睨他一眼,郁敏秀用眼神警告他快点走人,请勿持续骚扰。
见此,薄靳闻唇角微勾,笑意淡淡。
温度降下来后,头晕好了不少,全身那股燥热嗜血的滚烫也随之褪去,薄靳闻感觉很轻松。
看来,她这个云城小神医的称号,确是名不虚传。
“很晚了,你早点睡吧,明早我再送你回去。”起了身,薄靳闻落下一句后,也不再与她呈口舌之快,难得正人君子地离开了她的房间,而后带上房门。
房门紧闭,徒留郁敏秀一人在室内怔愣。
怪胎一个!
想到最后,郁敏秀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抱了被子重新回归大床睡觉,她脑海的思绪依然凌乱。
满床的被褥,带有他身体的余温,与一股好闻的,淡淡的烟草气息。
不多时,郁敏秀就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沉沉睡着了。
而门外,薄靳闻正站在走廊处的一个窗台前。
深邃的目光,透过澄亮的玻璃,投在窗外星星点点的夜色里。
“主子,您猜得没错,今晚偷袭郁小姐的那个人确实是毒枭的手下,不过毒枭目前已经离开S省,到国外去了,今晚的行动是他的手下自己自作主张。”看着男人颀长英俊的背影,余风如实禀告情报。
胆敢在他的地盘,他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动人,他的确不信是毒枭所为,但那毕竟是他的人,不做点什么说不过去。
“嗯。”闻言,薄靳闻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末了,方才说道:“人在你手上,你看着办吧。”
“是。”余风应道。
“主子,今夜是七号,您的身体……”顿了顿,余风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满面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