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拿了一方干净的帕子给她擦了擦沾到脸上的食物碎末,薄靳闻轻声道。
郁敏秀并不鸟他,继续吃她的菜。
那末,薄靳闻的眼底浅浅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讳莫神色。
吃完饭,薄靳闻履行了他的承诺,给她安排了一间套房,撤走了那些个站在门外的黑衣大哥。
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后,郁敏秀便抱着枕头翻滚在那张足有2米宽的大床上。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种享受太他妈奢侈了!
而另一边——
“主子,你看她会不会……是向佑臣那边派来的奸细?”恭敬地站在薄靳闻的身侧,余风沉声问道。
“不,她不是向佑臣身边的人。”坐在转椅上,薄靳闻点燃了手上的烟蒂。
“那她的身上怎么会有我们的子弹?而且,她还跟向佑臣走得那么近?”自从那颗作为试验品的子弹遗失后,他就一直在追查子弹的下落,知道最近才查出来子弹是被向佑臣给带走的,途中又转手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而这个人,就是郁敏秀!
“她是医者,救人是职责所在,向佑臣不过只是她众多病患当中的其中一个。”吐了口烟圈,薄靳闻如是说道。
“那,您打算怎么处置她呢?”顿了顿,余风低声询问。
他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今晚会将郁敏秀带到那家熙莱餐厅,将她曝光在那些个商业合作者的目光下。
他这么做,莫非……是在宣誓主权?
对郁敏秀的所有权?
余风面色微顿,猜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
“好好招待她,无论她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都满足她。”静默半晌过后,薄靳闻眸色微敛,这才淡淡地如是说道。
微微一怔,余风不疑有他,恭敬遵从道:“是。”
而后,便乖乖地退了下去。
吐了口烟圈,薄靳闻有些烦躁地将手里的烟蒂给掐灭,灼热之余动手解了上衣的几个扣子,松了松领带,神情讳莫而懒散地依靠在窗台边。
目光不自觉地透过办公室内的玻璃,直直凝向对面的楼层——
那唯一一间,可以在他办公间对面灯火通明的特殊房间。
借着有些模糊的光亮,依稀可以看到对面房间里头,那抹娇小身影的一举一动。
子眸冷邃,薄靳闻静默半晌,片刻都不曾移开过视线。
直到——
对面的房间,有一抹诡异的身影动作娴熟,手脚麻利地在撬开了紧闭着的窗台后,便悄声无息地爬了进去。
见此,靳闻这才勾起唇角,弧度森冷地笑了笑,一个凛然起身便离开了办公室。
而奢华的总统套房内,劳累了一天的郁敏秀正打算关了灯美美地睡上一觉。
掀开柔软的被褥,调好冷气的温度,她便一个哧溜利索地滚到了被褥里,将自己迅速卷成一团。
打了个哈欠,她睡眼朦胧地翻了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正要闭眼,却忽地看到了窗台边有一抹若有似无的身影,正鬼鬼祟祟,悄声无息地在往自己这边的位置慢慢靠近!
她一怔,心头倏然地咯噔了下。
靠之!
明明说好了给她一个大房间,不监视不打扰的,薄靳闻这厮是想反悔?
眉头紧紧蹙起,郁敏秀火大之极,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悄声无息地取了放置在床头柜上的一根银针握在手里,而后找准时机对着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是一针扎下去!
让你这个变态偷窥狂不履行承诺,看我不扎你个全身刺痛难忍,叫苦不迭!
☆、055 我头晕怎么办
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光亮,郁敏秀屏气凝神,一个出手就精准地扎中了对方的太溪穴,让其整个手臂都麻痹无力,再对准他的膝盖,踢中了他膝下三寸的三阴交穴,让他整个下肢都出现麻木失灵的症状。
对方本来只想弄晕了郁敏秀再将她带走的,却不料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居然会出手伤人,一个猝不及防就中了招,被她这么一针一脚下来,顿时全身都麻痹不已,整个身体隐隐之余居然开始刺痛,接着不能自主,疼得他连声哀呼起来。
哼!
让你来找本小姐的麻烦!
收起银针,郁敏秀双手插腰,踢了踢那个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的人。
她这一针一脚下去可是用足了力道的,他这会儿不疼得满地打滚才怪!
不过这种疼痛的症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一旦痛劲过去,对方又可以恢复身体的行动力了。
哼哼,我倒要看看,你这厮长什么样。
胆敢大半夜地潜入她的房间,简直不知死活!
身形一动就走到了床沿,正要打开床头柜的台灯,伸出去的手却是被一阵凉沁给紧紧包裹住。
冰凉的温度,坚实的手骨肌理,这感觉……是薄靳闻?
黑暗深处,匆匆赶来的薄靳闻目睹了她方才精准出手的一幕,惊讶她的沉着冷静与速战速决,但眼下还不是时候让她知道潜入她房间的那个男子的来历。
遂,一个凛然眼神过去,尾随而来的余风立即会意,赶紧将躺倒在地上哀嚎的庞然大物给弄了出去。
不多时,温度适宜的套房又恢复了安然的静谧。
“你个变态偷窥狂,说好了不派人监视不打扰我的,这会儿怎么又闹了这么一出啊?大半夜的,你叫一个陌生人闯入我的房间到底想要干什么?”夜色浓郁,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很是微弱,郁敏秀只能隐约看到他几乎融入了夜色的轮廓,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轻哼一声,薄靳闻吊儿郎当道:“这夜色沉沉的,我一个人寂寞,就想找个人请你过去聊聊嘛,哪知道这孩子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好,这么快就露了马脚,当然就只好我亲自出马了。”
一番话,说得游刃有余,极为逼真。
请她过去聊聊?
有这么请人的吗?
嘴角抽了抽,郁敏秀眉头一皱就从他的大掌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没好气道:“免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该谈的也都谈完了。”
谈谈谈,谈个毛线啊!
谈到最后,除了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他拘留了一晚外,她根本就没讨到半点好处。
久久地,薄靳闻都没有出声。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别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啊。”静谧的气氛有些诡异,郁敏秀推了推站在自己身前的薄靳闻,话语满是不耐。
可恶啊,连觉都不让她好好睡,这会儿又来给她装沉默。
“嗯。”半晌,薄靳闻才闷闷地应了一声。
“嗯什么嗯,除了嗯你就没别的话可说了吗?”蹙起眉头,郁敏秀不爽道。
话音落下,薄靳闻却又是许久都不曾出过声。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郁敏秀在黑暗中摸索着,伸出指头去戳了戳他的身体,有些莫名其妙地道:“喂,你怎么啦?说句话啊!”
指端碰触下,她感觉到了薄靳闻身体异常的火热。
“喂,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啦?说句话好不好?”这烫人的不寻常温度让郁敏秀起了警惕之心,赶紧伸出手去找他手腕上的脉搏,欲要给他诊脉。
神色有些恍惚,房内的温度让他很是不适,薄靳闻有些艰难地保持着意识,模糊不清地低低念叨了句:“好热……”
“你说什么?”刚好切到他脉搏的郁敏秀俱是一愣,却见眼前的身影忽地朝她歪歪斜斜地就倒了下来,她神色一凛,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接住他。
但他身体的重量又岂是郁敏秀所能承受的,脚步踉跄之余,身子猛地一重一斜,就带着薄靳闻一同摔倒在了身后那张宽阔的床榻上。
好在床榻很软,薄靳闻在摔下来时又以手做了支撑,不至于将自己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压到郁敏秀的身上去。
“喂,你还好吧?”低呼一声,郁敏秀去推他,可一触手,却是一片火热。
他的身体,滚烫到不行!
难怪他刚才会说热!
但是自己刚刚都已经把房内的温度给调到23度了,这会儿冷气开得足,房内的温度又随着时间逐渐下降了许多,她都觉得冷得有些刺骨了,但他居然还说热?
给他切了脉,却诊断不出他这是什么病。
他身体的温度这么高,脉搏却没什么变化,身体各方面的器脏又很正常,不像是有什么病症的样子。
诡异!
这种症状,只怕在当今的社会都还没有出现过。
如果不是病的话,那就有可能是毒了!
热毒,毒火,湿毒,风毒……
脑海里一连浮现过许多毒素的名称,但都没有一个是符合他这种症状的。
但针刺大椎,曲池,合谷,十宣,少商等穴道却可以迅速起到退热降温的效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郁敏秀很快就针刺了薄靳闻身上的几个穴位,再辅以灵巧的穴位按摩,费了些劲才将他身上滚烫的温度给降下来。
忙完这一切,郁敏秀都快闷出一身汗来了。
而已经降温下来,意识逐渐清醒的薄靳闻摸了摸有些发疼的脑袋,缓缓撑起手臂,迷迭的眸光凝视着一脸担忧的郁敏秀。
“喂,你没事了吧?”轻声问道,郁敏秀戳了戳他的手臂。
“叫我薄靳闻。”凝视她半晌,薄靳闻静默了会儿,才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