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我完全没有想到Y。
回到家里,我看着Y端过来的热气腾腾的面条,心里竟没有一丝愧疚。我容光焕发,心情愉悦,甚至觉得自己能对他更好了。
晚上洗澡的时候,下体的酸痛让我“哎呀”叫起来,Y在外面问我怎么了,我尴尬地回应没事,自己撞到脚趾头了。每次跟L约会之后,至少有两天我不能让Y碰我,这是个问题。不过Y基本不会主动要求。
我和L心照不宣地并未把彼此的各种联络方式加回来。就算是重新开启一段新的关系,也与之前不同了。L不再肆意骚扰,他忽然很默契地遵守了他曾给我定下的规则——下班期间和周末不联系我。现在换我体验周旋躲闪的游戏,心里忐忑不是滋味。所幸L很谨慎,我的手机下了班依旧可以随便乱丢,我的日常通话记录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我已然被教坏了。
☆、六十四、题外话
那天回来以后,我还专门上网查了“早上遗精下午无安全措施ML会不会怀孕”这样的问题。现在我要跟Y步入婚姻的殿堂了,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查完发现没问题之后,我又谨慎地删除了搜索历史记录。
这一篇,请容许我插叙,有一些很重要的心理活动需要交代。
以前单身时我曾设想过,如果将来有了另一半还跟L纠缠在一起的话,我会有多大的罪孽!一定会晚上睡不着觉、走路被雷劈吧!但这时的我心情并没有预想中那样波澜起伏,也没有背负“出轨”的忐忑与纠结。我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只在下一次约会前考虑各方的应对口径,其他时间里并不会去想这件事。可能是已被L洗脑成功:我相信肉体的联系就仅限于肉体。如果处理得当,并不会招惹麻烦。所以我不会去想L的太太和Y的存在。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但我们的关系不会动摇双方各自的家庭。女人的心真的特别复杂,而且完全不能用逻辑思维来解释。最初我也怀疑这是自欺欺人,但后来我对L的态度逐渐发生了质的转变——此乃后话。
这个阶段,在每次见面的当下,我们都开心得像要去春游的孩子。这样的心境无疑是愉快的,与各种套上沉重负担的爱情、婚姻和柴米油盐毫无关系。
好了,大家都关心的问题要来科普了:你们知道一个女人开始偷情后的表现会有哪些变化吗?写下这些内容,我心里其实顶着特别多的愧疚,对Y。
大部分婚外恋,在有交流和爱的前提下,风花雪月,草木皆兵,加之如果女方心理素质差、脑子又不够精明的话,特别容易被发现。大多数的东窗事发,都归咎于聊天记录或者回家后行为的敏感异常。
首先写写我的“不变”(我不是想教坏小朋友啊)。我和L在这个阶段,只能算是关系比较固定的炮友。我们向来不闲聊,即便是偶尔电话联络,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点到为止,还比不上我跟供应商通话的时间长。因Y很喜欢玩我手机里的一款游戏,自己又懒得安装,所以每天下班后我都会把手机丢给他——L从来不曾违背约定,即使非常想念,也不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冒昧联络我;至多第二天一早刚上班,他就掐着点给我打电话——这令我十分放心。打电话比发信息更安全,不会留下把柄;接听起来如有异样,亦大可装成客户或供应商继续对话。我没有储存L的号码,两个号都没有,来电显示就是一串数字,这样的电话我一天要接无数个。我早已删掉了L的QQ和微信,但他甚至建议我连短信也不要发,怕是有什么新型软件能调出已删除的短信记录。然而女性思维总是走情绪的,我做不到像L那样滴水不漏,但我利用了Y对我的信任。
有天Y跟我开玩笑:“都说夫妻之间要彼此信赖,你看像我们这样知道对方所有帐号密码的,应该算是模范夫妻了吧?”我心虚地笑笑,说:“嗯,没有秘密的状态挺好。”我可以掘地三尺以死谢罪吗。
我相信这样的“婚外性”关系,如果不是当事人主动犯浑,应该能维持很长的时间。你们的身边也会有这样的案例,一定有。至于这个结论是如何得出的,容后再表。我以前一直想不通,如果我是一个同性恋者,要通过什么途径去寻找志同道合的同性伴侣?跟L短兵相接后,我才逐渐看清了这个社会的真实——原来只有当你真正融入一个圈子之后,才会发现同类有那么多、那么多!多得让你惊呆,让你发怵。
我再写写我的“变化”。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因人而异,有的不易察觉。写出来算是给大家敲个警钟,但此乃个案,仅供参考。
最明显的一次,我记得是跟Y吵架冷战之后的态度变化。
当然并不是因为L的关系才变得爱跟Y吵架——我还没那么蠢。出轨之后,我对Y的态度几乎没受影响,既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故意找茬,该腻歪就腻歪该吵就吵。即便偶尔在情人处受了委屈,回家寻求安慰或无端迁怒于人的情况不可避免,我也会立即警觉并扑灭苗头——偷情绝对是考验一个人智商、情商、应变能力、逻辑推理、心理承受能力等综合素质的绝佳手段,应作为间谍机关的用人筛核办法。
结过婚的人都明白,婚前综合症,很容易为鸡毛蒜皮的琐事发生矛盾。那次我跟Y争吵的话题我都记不清了,好像是为了领证日期还是婚宴礼金的事。反正大吵了一架,双方赌气互不搭理了好长时间。Y是惯用冷战的,而我是急性子,热得快冷得也快,以往每次都是我主动找他谈话,给个台阶他也就下来了。但这次我没有。我心里冷冰冰的,心想:你不理我,正好啊,我去找L寻求温暖。你最好永远也别理我了,这么一来我对你冷淡也没什么愧疚了,我们就是搭伙过日子呗,保不齐那天你就得出轨或者跟我离婚——你要是出轨了,我看看情况兴许还能原谅你呢(这个心态又很复杂了,容后再表)。
过了一阵子,Y突然发现了异样,他主动来求我原谅了。我问他是怎么想通的,Y的目光里闪烁着真诚:“我发现老婆变了,变得不一样了。你都不理我了。”我淡定地说:“你现在知道,你以前有多讨厌了吧!这就是你惯用的手段啊。”Y抱歉地抱住我说:“老公错了,我以后改正,一定不会再这样冷处理了,我会积极主动沟通。”我表示赞许——竟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自那以后Y的表现确实越来越好了,我有时自觉惭愧,但负罪感并未日渐深重——因为我对Y也越来越好了,好到他都不敢相信还能找到比我更完美的妻子。听起来很讽刺吧。
现实生活,就是一盆狗血。你永远不知道它下一秒会淋到谁头上。
☆、六十五、唯婊识婊
当我变成L的情人之后,我仿佛被自动套上了一个神奇的“有色眼镜”。小说里开了天眼的高人,能看见每个人头上标记着他的阳寿;而现在的我,看一个人两眼就基本能判断出他/她正不正经。这跟长相打扮没多少关系——眼神、气场和细微的举止,能够透露出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信息。
所以当你信教的时候,你很快能从人群中搜索到信徒;当你变成罪犯的时候,你很容易找到同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心机男和绿茶婊打个照面就“文人相轻”,同性恋者亦不愁孤立无援,就是这个道理,这很神奇。正所谓一见如故、莫名有feel、随身电流……
我第一次无意间验证这项“特异功能”,是在A的身上。后来就屡试不爽。
你们还记得A么?
以前我们部门的关系户,正宗白富美,林黛玉风格的经典美人,身材高挑,气质超好,部门里好几个单身小男生都视之为女神。L走后不久,她平调到了一个清水衙门,反正也干不着累活,就那么一直待着。后来我当了部门经理,跟她也没太多交集。
好一阵子没见着她,有天见面忽然被小小地惊艳了下:A披着印花披肩从大堂里走出来,脚上踩着7厘米的细高跟。虽然A向来打扮得体,但这次我感觉气质完全两样,不禁好奇地多望了几眼:她自顾自绕到楼背后,上了一辆大奔。开车的人年纪大约像是她的父亲,起初我也以为是她的长辈亲友——毕竟A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结果我看到他俩交流的一个眼神,就那么一瞬,我立即判定他们是情人关系了。不是恋人,是情人。这种眼神,带着盗窃的刺激与情欲的挑衅,与正常情感关系不一样。旁人有所不知,而我心领神会,因为这种眼神我在L眼里看见过很多次。
我并没去想如此家庭背景的如花美女干嘛要走这条道——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我只是为我新获得的观察力感到兴奋,开始用“同类万花筒”扫射更多的人。
好可怕是不是?如果你并非人正不怕影斜。
不正经的男人和女人,分两类。一类就特别明显的“不正经”,成天对着个异性就插科打诨,他们想隐藏在“动口不动手”的正常人行列,或者说因害怕欲盖弥彰不如自黑一把,以期瞒天过海。这样的人又分两种:个中高明者会具备哗众取宠的小丑和老好人的天性,让人不至于讨厌,更恨不起来(除了他太太)。即便有所风闻他的艳史,大家也都当作善意的笑谈,不会跟丑闻联系在一起。此类典型人物——比如S。个中脑残者,我身边也有,学历不高,通过关系好不容易进了大企业,成天看起来就像个公关女的小美妞,是个看得过眼的男人就卖弄一下风情,自认为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实则自取其辱还不自知那种。此一方面,因社会宽容度所致,男女确实有别。我还没见过李师师那样的绝代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