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只是欠自己一个交代:L确实是喜欢我的,而且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与众不同;我的那些感情投入和付出并没有白瞎。仅此足以。我不再幼稚地奢望占据他心中的一个永恒的位置了——旷日弥久,野心不小,代价太大。我并不在意L现在的想法。我忽然觉得自己升华了:明确了平安的分手后,变得宠辱不惊,也不会再为他而牵动情绪。我终于可以做到跟L好聚好散,以类似于旧友的方式作别,重新步入我的新生活。我浑身舒展,经络贯通,简直要愉快得飞起来——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换上新衣服,亲吻叉叉兔,给Y洗碗生炉灶。就连Y那持续阴郁多日的脸庞我也不觉得讨厌了,哄好他其实很简单;之前的一切纷争和矛盾,都被我今天的快乐情绪所冲散,一笔勾销。
一念之差,就在转瞬间。前一秒还仿佛要沦陷,结果竟出乎意料。不得不说,人的情感还真是神奇而捉摸不定啊!我此时特别想给小M打个电话分享喜悦,虽然知道她一定会骂我发神经。
原来分手并无痛苦。令人纠结的也不是你如何对不起他——其实是你对不起你自己,你欠自己一个说法。问心无愧的分手,其实是可以不留遗憾的。
回到家以后,我进门就夸Y今天的菜品一流,兴高采烈地洗了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Y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不禁也欣然微笑起来,跟我一起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还不时给我夹菜。我们无须解释和致歉,就圆满化解了这场分歧。我又获得了新的心得体会:感情这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想要用心维护的话,总要有一个人先迈出第一步,令对方感知、继而改善。
与使人头脑发昏的狂恋不同,正常的理性的感情的维护,不但有据可循,还能总结出成功经验——这也是无数婚姻家庭调解师存在的道理。你越挫越勇、孜孜不倦,经验愈发丰富起来,你对这段感情的把握性就越大,内心的安全感也就越强。
你的付出也终将有所回报。
☆、四十八、房事问题
公司统一给经理级以上更换笔记本电脑,交还IT之前,我想了一下,确定这里面没有不妥的资料与信息,第一个想起来的竟是与L相关的东西。()随后我又释然:早在上次分手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他的号都删了。
我还依稀记得,当初在删他的号之前,为确保万无一失,先手动删除了与L的线上聊天记录(我还真是师出名门了)。一边删一边看,两年前的许多对话,许多心情,让我感慨良多,一个芳心萌动的少女跃然纸上,然后是隐忍着的思念和热情。看着L臭屁的应答,那些只有我们才懂的暗语和情绪,就好像我又再和他聊了一回天——仿似张爱玲小说里的痴情女人,偷偷地披上男人的外套、学着他抽着烟的样子,自以为陪伴身边。我心里怆然发堵:这个人还在那里,一点没变,但是我不能够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了。一句都不能够。从此我就是变了哑巴的人鱼公主,行走在刀尖上,默默流着鲜血,远远地望着晴朗星空下微笑的王子。
看了一会儿心里发热,怅然若失,便一股脑全删了。
我笑话我自己:你还真好意思拿这么纯爱的故事来自比。你不过就是一个想跟人家滚床单而挣扎徘徊的淫荡少妇么?
回家又是一个难耐的夜。
这段时间跟Y提了三次需求,都被粗暴地直接拒绝了,我自觉颜面扫地。掐指一算,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ML了,Y说他最近比较累,没什么心情。
而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按耐不住,每天洗完澡一上床发现Y要么在看书要么就已经睡了,于是只好独自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最后找借口去隔壁房间。
我疑心Y是不是已经知道我自我解决的事了。但他没有说。
懒得管了,那我能怎么办嘛。又不是活尼姑。
本想跟他沟通一下双方的需求的,网上说这样才能促成相互之间的理解及和谐的夫妻生活。但是以Y敏感的性格,极有可能又会多想,我想了想,也许他最近真来“大姨夫”状态不佳呢?所以还是先忍忍,静观其变吧,实在不行再说。
小M从老家回来,带来一个重磅消息:她怀孕了。
“行啊,你这一趟娘家回得大有收获啊!”我惊喜又惊呆。
小M阴着个脸道:“撕烂你个破嘴!你不知道我什么情况啊?还笑!”
她是想过个三五年再要孩子的,因为她二人世界的计划中至少还有二三十个国家没去过——可能是一个都还没去过。
“而且什么心理准备和物质基础也没有!”小M哭丧个脸,“明明前三后四是安全期,结果竟然还是怀了!”
“怀了就生呗,”我以神奇的眼光看了她肚子一眼,“哎呀,现在我们是三个人在聊天了呢……要注意点影响。”
“靠!它现在就是个细胞!”
“我真该在你回家前跟你合个影。”我心里神奇的感觉继续弥漫,“从今以后你就是妈妈了,跟我不是一个物种了。”
“这叫早死早超生。”
“有你这么形容的吗!什么破妈!等你孩子出来我告你的状!”
“哎,”小M忽然表情一柔,谄媚道,“美女,给我儿子当干妈吧?”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嗨,生个儿子抱你大腿才有感觉嘛!”她摇头晃脑地讪笑。
“那要是个丫头怎么办?”
“丫头?”小M嘴巴一撅,“那就得从小琴棋书画,将来给老娘我钓一个金龟婿回来,否则别怪我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你这娘够狠!比你婆婆还毒。你还是生个闺女吧,生了小子看谁家姑娘敢嫁进你家门。”
小M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我俩娃娃亲,没跑。”
我心想:你这亲家公还不一定有兴趣给你造继承人呢。
那天我看小M没头没脑地激动着,弱弱地插嘴问了一句:“你跟你们家那口子,大概多久做一次啊?”
我经历过的两任前男友,因为聚少离多,很难有可比性。经历过L和Y两个人之后,我有点无从判断哪种情况才算是正常了。
“做什么?”
我脸一红:“你说做什么!”
小M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有点尴尬但也略为认真地回答我:“呃,这个怎么记得住啊……”
我暗自猜想:记都记不住,那该是挺频繁的吧?像我跟Y这样一个月0次的,想不记住都难。
“反正大概每周一次吧。”
小M说完看着我的脸,好像觉察出了什么,补了一句:“X可跟我同岁呢!你别忘了。”
“嗯。”我还是有点提不起劲。
从那以后小M就再也不涂指甲了。虽说她一肚子抱怨,但好像也突然具有了母性——一种我完全无法企及和理解的神圣感情:周身洋溢着自信、喜悦、自豪和兴奋。X也是个好青年,听说对她蛮好,表现之一就是一吵架就服软,生怕她再离家出走。唯一的不爽就是她婆婆来了,美其名曰照顾孕妇——我是觉得小M挺幸福的,回家就跟个女皇似的,连内衣都不用自己洗了,还成天挑拣她婆婆做菜口味太重。
后来Y还是恢复了常态,每月一到两次,没有给我机会怀疑他是个GAY。只不过全部时长逐渐从半小时缩减到大概15-20分钟,总是还没来得及变换位置就缴械收枪了。我承认我心理阴暗,还上网去百度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也是正常。那么难道是我不正常么!为什么我每次都一点满足感都没有?
终于有一天床上气氛融洽,我打算跟Y提这茬事,觉得沟通前有必要铺垫一下,便戏谑地问他:“喂,你以前有过几个女人啊?”
“跟你说过吧,就我前妻啊。”Y有点窘。
“我不信!”
“不信拉倒!”
我不甘心,又问:“你前妻跟你做的时候,有没有过GC啊?”
Y好像有点生气:“问这些干嘛!我不愿意说她。”
目的没达到。我咬了咬嘴唇,终于吐出一句:“我是想说,如果你能坚持时间再长一点点的话,就能……就能看见我的GC了。”
Y看着我的表情有点难以名状,眼神里透出一种模糊的光。
哎呀,完了!他不会以为之前我都在装GC,或者埋怨他时间短,自尊心又受打击了吧!
最后Y只是摇了摇头,道:“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诚不欺也。”说罢还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
我还能说什么呢?
扭头。关灯。睡觉。
☆、四十九、L的突袭
平静个把月过后,L再一次把我拖进情绪挣扎的泥潭。
自从上次开心地分手后,我觉得他再来找我,我一定能言之有理而又以礼相待地严词拒绝了。然而生活永远比电视剧精彩——虽然我知道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不会对我善罢甘休,但他每次出现的方式都能让我瞠目结舌。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非常镇定而且狡猾,尤其在泡妞方面。
其实Y之前也有打听过我说的这位“有妇之夫”的情况,为了避嫌我只能轻描淡写说他已经放弃骚扰我了。但他站在男人的角度给了我一个很清晰的分析:“这个人应该很会玩的,不管是吃喝玩乐的应酬还是在对付女人方面。”就这一句话,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当局者迷:在外人看来,L或许就是个隐藏得比较好的花心大萝卜,本质上跟S没什么两样,所以他俩志同道合(狼狈为奸)。一个人的品质怎么样,多听听外人客观的评价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