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齐怀渊低语自喃,眉宇之中掠过一丝疑惑,直觉告诉他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是啊,就是这么巧。”西鸢萝自嘲地道,“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为什么要帮着这样的恶人。”
“天下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而且,到底是不是公平,还有待时间去证明。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老天爷究竟是什么心意。”齐怀渊道。
西鸢萝听着他话中有话,转过头看他。“你的意思是?”
齐怀渊笑了笑,“傻丫头,你的身后有我,还有连家,白翠浓拿什么跟你比?就算她将来有了儿子,可是等她儿子长大,至少也得二十年。”
西鸢萝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目前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而白翠浓所依仗的不过就是西崇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西崇明为人寡情,最为看重的是金钱和权势,虽然现在会因顾及孩子而护着白翠浓,但将来孩子出生以后,她再无利用价值,必然弃如敝履。而等她的儿子长大做靠山,就如齐怀渊所说,还得等上二十年。也就是说,她还有二十年的时间来对付她。二十年,足够了!而且,只要她在这二十年内掌控住西氏集团,那么就算白翠浓儿子长大后,也奈何她不得。
虽然如此,但是……
“但是我恨白翠浓,一见到她,我就恨不能撕碎了她。”西鸢萝咬牙切齿地咒道。
齐怀渊微微皱眉,认为这样的心态很不利于她的成长。不过没有无原因的恨,她这样,总该是有理由的。
“你为什么那么恨她?”
“为什么?”西鸢萝的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冷哼一声,说道:“她害了我妈妈,害了我,我恨死她了,恨不得她立刻就死掉。”
“她害了你妈妈?”齐怀渊很是震惊。原先是有传言说连清蕊的死有些蹊跷,但终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是白翠浓所为,所以传言,也只能是传言。现在西鸢萝这样说,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隐秘不成?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西鸢萝立刻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即咬住嘴唇不再言语。无凭无据的,齐怀渊会相信自己么?
齐怀渊却是沉着眉头,问她:“你有证据吗?”
西鸢萝无奈地摇头。若是她有证据,怎么可能放过她?
齐怀渊叹息,掰过她的肩膀,盯住她的眼睛,叮嘱道:“鸢萝,你记住,以后这话不能跟任何人说,除非你找到了证据,不然就是打草惊蛇,知道么?”
西鸢萝看着他的眼睛,月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睛翟如黑石,明亮慑人。心中有一道暖流在缓缓流淌,他这样说,就等于是相信她了。点了点头,她说道:“我知道。”
齐怀渊握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棱角分明的脸在月色下更加的清俊迷人,带着坚毅肯定的神色,他再次郑重承诺:“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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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世界很美好
晨风清凉,吹动窗帘翻飞柔卷。西鸢萝睡得朦朦胧胧,翻了个身,却觉今日的床异常的坚硬,咯地她很不舒服,皱着眉头,她不悦地睁开了眼睛。纯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西鸢萝一阵迷糊,她房间的天花板明明是淡绿色的呀?
撑着双手起身,她疑惑的打量房间四周,黑白两色的简约搭配,精致大气,虽有几分冷硬,却也不显刻板单调。
这里分明不是她的房间,这是哪里?
西鸢萝揉着脖子低头仔细想了想,记得昨天晚上在护城河边,她和齐怀渊说了好些话,然后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就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这里是……
正想着,忽听门口咔哒一声,齐怀渊推门而入。
他手上端着一杯水,见到她微微有些诧异,“你醒了?”
西鸢萝呆呆地看着他,思绪神游,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如坠醉云里雾里。
他径自走到床沿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还好,烧退了。”
“我怎么了?”西鸢萝问,一开口嗓子竟是有些黯哑,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齐怀渊回答她:“你发烧了。昨晚挂了一夜的点滴。来,先把水喝了。”
西鸢萝正有些渴了,便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齐怀渊放下水,说:“你身子还真是弱,吹了点冷风就发烧,以后要多注意锻炼才行。”
西鸢萝嗫嚅了一下嘴角,抬头问他:“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家?”
“我认为昨晚那种情况你不会喜欢回西家,所以就带你来这儿。不过你放心,这里不是齐家大宅,而是我在清远这边的别墅。”齐怀渊说道。
西鸢萝松了一口气,淡淡地道:“谢谢你。”
听到她说谢谢,齐怀渊不免测过脸看了她一眼,心道,真是个傻丫头。
“你我之间不需要言谢。”他说道:“若是觉得好些了,就起来吧。我已经派人去西家取你的衣服了,待会儿让人送上来。你先去洗个澡。”
“好”西鸢萝乖巧地答应,然后起身下床。或许是因为大病初愈,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娇小的身躯裹在他宽大的衬衫里头,愈发显得玲珑娇媚,很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齐怀渊看了心里一阵悸荡。
“那个……浴室在哪里啊。”西鸢萝抓着衬衫的边角红着脸问,很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居然穿了他的衬衫?什么时候换的,谁帮她换的?
齐怀渊回过神来,一时也有些尴尬,假装咳嗽了几声,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西鸢萝顺着方向瞧了一眼,一溜烟小跑了过去。齐怀渊看着心惊,刚想叫她慢点,她却已经进了浴室并且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他不仅有些失笑的样子。这丫头害羞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洗完澡出来,床沿上已经放好了她的衣服,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因为天气凉了,所以冉在青又特意给她备了一件桃红色的针织外套,色泽鲜明亮丽,她一穿上,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到了楼下,齐怀渊见了,眼里闪过一抹欢喜。倒是西鸢萝,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放下报纸,朝她招招手,“过来吃早餐。”
西鸢萝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桌上放着一碗皮蛋瘦肉粥,一个荷包蛋,还有三明治,油条豆浆等。她伸手拿起调羹,舀了一勺皮蛋瘦肉粥,吃进嘴里,绵软稀烂,鲜香可口,忍不住赞叹:“真好吃。”
齐怀渊笑了:“娟婶厨艺一向很好,喜欢你就多吃点。”
西鸢萝点头嗯了一声。齐怀渊起身朝楼上走去,她看了他一眼,也不问,反正横竖这里是他家。
没一会儿,齐怀渊就从楼上下来,手中多了一盒药膏,走到西鸢萝身边,蹲下,伸手去拉她的脚。西鸢萝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齐怀渊将她的脚踝握在手里,指着上面的红痕说:“昨晚你被蚊虫叮咬,睡梦中用指甲又抓又挠,都肿起来了。”说完,他打开药膏盒,用手指蘸了一些,替她涂抹了起来。绿色的药膏凉凉地,他的手指有些粗糙,划过她白皙如玉的肌肤时有种微微的摩擦感,犹如电流一般,又酥又麻。她不由得红了脸,心跳加速。脚绷得紧紧地,一动不敢动。
心神散乱的搅着碗里的肉粥,半响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偷偷地,侧过脸去看蹲在地上的齐怀渊,发现他的眼睫毛长而浓黑,微微低垂眨动间,如羽扇一般,轻轻投下一抹灵动的暗影。鼻梁坚廷饱满,嘴唇薄而紧抿,透着几分性感,这样俊铸无双的五官结合在一起,从上往下看愈发显得他刚毅英挺。仔细地替她涂抹着药膏,神情专注的样子分外迷人。她一直认为齐怀渊是个冷厉无情的人,没想到居然也有这样温厚亲和的一面。
“好了。”
齐怀渊放开她的脚,她立刻转过头,装做喝粥的样子,深怕他发现自己在偷窥他。齐怀渊嘴角含着浅笑,盖上药膏盒,跟她说:“慢慢吃,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
“哦”西鸢萝答应着,头却仍然低着,都快埋进碗里去了。
齐怀渊嘴角的笑容加深,又说:“我今天有事出去,不能陪你。待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如果你不想回去,也可以待在这里。需要什么就跟娟婶说。”
“不用了。我待会儿就回去。”西鸢萝央央地回答。不管怎么样,西家都是她的家,她也还不是齐家的媳妇儿,不好总待在他家里。
见她一脸的神伤,齐怀渊叹息一声,俯下身,轻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道:“回到西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怕,有我在,知道么?”
西鸢萝转过头,看到他清俊英挺的脸近在咫尺,近到她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息,温热地扑在她的脸上,暖而微痒。
“相信我。”齐怀渊加重语调又说了一句。眼神坚定地看着她,看得西鸢萝心神一阵恍惚,依稀间,有种安全温暖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就是她可以信赖依靠的港湾。
“好”她低低地答应了他。
齐怀渊站起身,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临走前,又吩咐娟婶给她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