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被挟持到南王府去了?”花满楼道。
作者有话要说:问个问题,如果我开个新坑写陈有馀和陆小凤的欢脱故事,你们觉得会有人看么?
☆、第四十六章
因花夫人的病情暂时得到遏制,所以在陆小凤飞鸽传书之后,花满楼和陈圆满即刻决定亲自去南王府走一遭。
花老爷、花夫人和花家六少得知他们的决定后,都竭力劝说他们不要只身前往,因此事事关重大,山高路远,万一霍休那个老狐狸真的藏身在那里,必定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光凭他二人的力量,要救陈父和陈圆满绝对是以卵击石,到时候他们就算想伸手支援一把都困难。
可花满楼和陈圆满却坚持认为还是他们单独去比较方便,以防人多势众,打草惊蛇。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双方各让一步,花满楼和陈圆满先行上路,再由花大哥和花二哥扮作商人,带领花家一众高手佯装去西南做生意的商队,在他们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分开行事,既不会打草惊蛇,而一旦遇到变化,也好互相照应。
从江南到西南,即使花满楼和陈圆满再怎样快马加鞭,也耗费了不少时日。
西南地处边陲要塞,这时在江南尚是寒冬腊月,更别提这里的凛凛朔风,饶是花满楼和陈圆满身裹皮裘,有内力护体,亦是觉得风吹在脸上像是被刀子割裂一般。加之高原地区空气稀薄,更是令人周身感到不适。
一想到父亲和妹妹在这鬼地方已经呆了不知道多少时日,陈圆满愈发觉得喉头发紧,心中早已将霍休那贼子凌迟了不知道多少遍。
一路上都只是零零散散地遇到些人迹,直到进入了边陲重镇人气才渐渐旺了起来。想是这里的百姓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气候,因此一切生活如常。
“圆满,此处应是南王府所在的地界,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作打算。”花满楼的声音仍是透着温暖平和,让人闻之不禁想到江南的草长莺飞。
陈圆满牵着马一路心事重重,直到冰凉紧握的拳头被另一股温热的力量所包围,才回过神来。
她转过头,看花满楼正安静地看着她,才抱歉地笑笑,“好,就听七哥的。”
他们向当地人打听了一下,找到镇中最大的正元客栈下榻,但即便是最大的客栈,比之江南富庶地区的也寒酸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不过他们却不甚在意,因为当务之急是找人探听一下消息。这里南来北往的商旅过客应该是最多的,消息也应当最是灵通。
岂料,客房竟然满了。
“看不出老板的生意竟这么好,”陈圆满略带讽刺地道,同时暗暗腹诽,不想接待他们就直说,这里虽然是人最多的地方,但是数九寒天的,本应是客栈酒楼生意的淡季,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客满啊。
客栈掌柜面带愧疚,操着口音极重的官话连连道歉,“二位客官实在抱歉,进门都是客,难道有生意做我还往外推不成,只是这家酒店已被人包下了,还请二位移步。”
“老板可知还有别家条件稍好的客栈能住?”花满楼神色淡定地问道,顺手掏出一大锭银子搁在了老板手心里。
老板脸颊上那抹高原红登时像是被点亮了一般,飞速将银子收入袖袋,动作极其娴熟,态度也完全变了,招呼店中伙计过来,道,“你照看一下店面,这二位客官人生地不熟,我带他们去找别家客栈。”
“有劳老板。”花满楼温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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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另一家福景客栈的店小二殷勤地上了菜,关门出去之后,陈圆满才呼出一口气,说道,“七哥,你会不会太大方了一些?”
走到哪里出手便是一锭银子,陈圆满都替他肉疼,她觉得花满楼出门也没带多少行李,怎么总见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各个地方摸出银子来。
花满楼笑道,“我家祖训,不怕花钱多,只要物有所值便好。”
陈圆满扁扁嘴,果然是土豪世家。
花满楼又道,“你若嫌我花钱多,不如我将钱财都交由你保管?”
陈圆满立马摆摆手,“不用,不用。”
她嫌沉。
花满楼捧着茶杯,若有似无地来了一句,“反正早晚都得交给你……”
陈圆满埋头吃饭。
经过花满楼的四处打点,他们总算已经知道,原来是南王将正元客栈包了下来,为的是供各地的大夫食宿。
高原红老板偷偷告诉他们,南王似是病情危重,重金急召全国各地的名医前来为他治病。可每天只见名医来的来,走的走,南王病情却丝毫未见好转,这事就一日拖过一日,客栈老板自然是不着急的,只要南王还活着,他就有钱赚,就算南王死了,他也不怕南王府赖账。
跟看病扯上关系,对于花满楼和陈圆满来说,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好的一方面是,陈圆满本身就是个大夫,这样想要混进南王府打探消息,便比没有由头直接闯要好得多;坏的一方面是,陈圆满觉得她爹很可能是云游之时听到南王病重的消息,所以才到这里来,结果南王得知陵川血莲有起死回生之功效,逼她爹回陵川取来,而她爹不肯,这才有了最开始血莲被盗,药庐被毁的一出。
说起来这南王案底不小,二十年前便招呼了一帮武林中人企图谋反未遂,靠着免死铁券和先皇顾念兄弟之情才逃过一死,哪知他贼心不死,时隔二十年竟企图再次揭竿而起。
按陈圆满的话说,若真到了需要动用陵川血莲的地步,南王其实也就差不多了,只是这个当口不好好准备后事,还要暗搓搓地勾结霍休造反,当真是活到老,zuo到老,一口气儿zuo到死的好王爷!
不过,不管南王的毕生爱好到底是什么,陈圆满和花满楼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南王到底具体病到了什么程度。
于是陈圆满吃完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本着同行好说话的原则,她去了正元客栈,找了几位郎中聊上了几句,半晌后,她回来搬救兵了。
“我去见大夫?”花满楼道。
“嗯,七哥你暂且委屈一下,我得拿你说个事儿。”陈圆满拉着他往外走。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花满楼自然很高兴除了花钱,还能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
原来,花满楼的眼疾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的疗程,虽然他们每天都在赶路,但是花满楼自己调息得当,再加上不管旅途多么辛苦,陈圆满一定会留出足够的时间为他悉心调理,现在花满楼的眼睛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些影子在动。虽然陈圆满并未明确指出他何时能够复明,或者是不是真的有完全复明的希望,但是这一变化,已经让二十多年来均身处黑暗的花满楼足够兴奋与感激。
而陈圆满在与大夫们的交谈中得知,南王也不傻,想要进南王府治病也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陈圆满现在还缺一封引荐信。
这封引荐信,可以由官家写,也可以由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写。她找了一圈儿也没看见一个自己熟识的大夫,不过听他们说,楼上有位名医,医术十分了得,但为人也很倨傲。对此陈圆满表示理解,一般有才气或者对自己足够自信的人都会这样,她只暗暗祈祷可别傲成西门吹雪那般软硬不吃,其他的人,只要有花满楼在,她都能搞定。
他们耐心地在那名医的房间门口候了许久,直到他从南王府看诊回来。
那名医是个蓄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果然十分暴躁地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直接把门关上了。好在花满楼从来是个慢性子,自然不气也不恼,而陈圆满虽然没有花满楼那种被人呛了还能笑得出来的功力,却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发飙的时候,于是便也安安静静地候着,只是心里在想,看来南王确实病得不轻。
上了年纪的人饿不得肚子,当老大夫在房中闷到傍晚,左等饭也不来,右等饭也不来,终于暴躁地打开门准备吼店小二的时候,他看到陈圆满和花满楼正笑眯眯地端着他的饭菜看着他。
老头子很给面子地当场气晕过去了。
陈圆满办事干脆麻利,在老大夫人中上狠狠一掐,老大夫嚎叫一声,拍开她的手,“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陈圆满拉着花满楼,顺势进了老大夫的屋。而后,这一老一少论症论得连花满楼如此条理清晰聪明绝顶之人都觉得头大。
当晚,陈圆满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老大夫的推荐信。
老大夫将盘子里的最后一道菜划拉到自己碗里,嘟嘟哝哝地说,“陈湛?没听说过。你明天随我直接去出诊吧。”然后瞟了一眼花满楼,说道,“丫头,你回去给这小子试试咱们讨论出来的那个方子,看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