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存实力,以谋日后中兴,先皇将国库的财富分成四份,交给他的四位心腹重臣,命令他们带着年幼的叔父到中原来。我的父亲上官谨便是其中一位重臣,他一直忠心耿耿地帮助我叔父,为金鹏王朝的复辟大业而日夜操劳。但是另外三位,却将财产瓜分走,至今再未现身过,我叔父就是要陆大侠和花公子帮忙,将这三位大臣找出来,将金鹏王朝的财产归还。”
“听上去确实是很合情理的要求,可是你们要找的三个人是谁?”花满楼问道。
“上官木,平独鹤,严立本。”
“这三个人的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花满楼皱眉道。
“他们藏匿巨大财富,为了避免被人找到,势必隐姓埋名,我们也是不久之前才查到,这三个人现在的身份。”
“是什么?”陈圆满问道。
“关中珠光宝气阁阁主,阎铁珊;青衣楼首领,独孤一鹤;天下第一富人,霍休!”上官飞燕一个字一个字报出那三个人的名字。
她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花满楼和陈圆满的脸就白了一分,待到上官飞燕将这三个人名全部说完,二人已陷入深深的震惊。
这三人均是天下最有权有势的名流,若是他们归还了财富,无异于承认了自己当年犯下的罪行,那他们的名声,地位和财富,便会毁于一旦,这件事确实是天下最难办到的事情。
花满楼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只知道独孤一鹤是峨眉派掌门,却不知道他是青衣楼的首领。你说的若是真的,此事确实棘手。”
“我上官飞燕岂会用我家族的荣辱开玩笑,详细的事情,还有待花公子与我叔父当面细谈,现在就看,花公子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七哥,我有话想跟你说。”陈圆满忽然说道。
上官飞燕看了看二人,十分体贴地表示自己可以等。
花满楼随陈圆满来到僻静处,问道,“圆满,怎么了?”
陈圆满此刻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因为她听到了“青衣楼”三个字,这些天花家六少一直在帮她查探父亲的消息,却没什么收获,此刻与青衣楼有关的线索主动送上门来,她不由得看到一丝希望。
“你是说,前段时间令尊的失踪与陵川血莲被盗若与青衣楼有关,说不定也与这金鹏王朝有关系?”花满楼提炼了一下陈圆满的分析之辞。
“嗯。”陈圆满点点头,“若是我们顺着这条线摸下去,说不定会找到我父亲和血莲,到时候花伯母的性命便也有救。”
“我们?你也要去?你若不在,我娘的毒......” 花满楼犹豫道,面色不禁一沉。
“你放心,我已经将花伯母体内的毒压制住,半年内是没有危险的,我们只需要在这段时间之内将事情查清楚,若是到时候仍没结果,我再想别的办法。”
“可是此行势必凶险,我不想你涉险......”
“此事关系到我爹和你娘的性命,我断不能坐视不理。”陈圆满果断道。
花满楼叹了口气,应道,“好吧,反正我也要去,我们互相之间还能彼此有个照应。”
******
“所以花公子答应跟我回去了么?”上官飞燕不禁面露喜色。
花满楼点点头,陈圆满道,“还有我。”
上官飞燕道,“这件事关系众大,我叔父不想让不相干的外人插手,所以只让我到这里来请花公子一人。”
“上官姑娘,圆满也不算是不相干的外人。”花满楼道。
上官飞燕丝毫不掩饰对陈圆满的鄙视之情,皱眉问道,“你和花公子是什么关系?”
陈圆满也不喜欢她,于是坦然道,“拜过天地的关系。”
上官飞燕一张俏脸蓦地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上官飞燕被陈圆满KO,突然好想唱“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_→
阿喜率花满楼、陈圆满、陆小鸡、陈有馀来给大家拜年,祝大家春节快乐,圆圆满满,年年有馀!
☆、第十一章
这一日,黄石镇天气晴好,日头照得人浑身暖融融的,让人们不由自主想要出门走走。
黄石镇本是江南临安府边上的重镇,此时小商小贩们都出摊了,一时间街上人潮涌动,很是繁华热闹。
然而在人群之中,一青年男子尤为引人注目。
他年约三十,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缓缓而行,一双凤眼神采奕奕,嘴角微挑,本就俊俏的五官被一身紫金箭袖长袍映衬得更加夺目出挑,而两撇修整得恰似眉毛的胡须又使他整个人平添成熟亲和之感,引得一旁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偷看。
这风骚男子自然就是陆小凤。
有一种人,无论在哪里,都注定逃不开众人瞩目的眼光,陆小凤就是这种人。
不可否认,他喜欢这种感觉。可他此刻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想,人间多好,老子再也不要去山里跟蚯蚓混在一起了!
他在一家叫做“问绣阁”的成衣坊前勒停了马,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陆公子么?真是稀客啊!”老板娘看清来人,眉眼顿时笑成一道弯,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将他往里间贵宾室迎。
“五娘,许久不见,真是愈发风情万种了。”陆小凤依旧是那种闲闲懒懒的语调,可话一经由他说出口,却只见风流。
严五娘掩嘴而笑,很是受用,娇声道,“陆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啊?”
陆小凤将手中包袱拍在桌上,老板娘端茶过来,将里面的东西抖开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天呐,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将陆公子您的披风毁成这样?!”
陆小凤喝着茶,没吭声,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严五娘心思多么玲珑,见状也不多问,岔开话道,“所以您来是想让我将它补起来么?”
“不然也不会来找你。”陆小凤闷声应道。
陆小凤这个人有许多理想,或者说毛病,比如喝天下最好的酒,睡天下最可爱的女人,以及披天下最张扬的大红披风。
可严五娘却皱起了眉头,拿着那大红披风左看右看,末了还是摇了摇头,小心问道,“要是着急,不如给您重新作件新的?保准九分相似。”
“怎么,补不起来么?”陆小凤也是一皱眉,“这件披风伴随我多年,就这么毁了我实在舍不得。再说,你夸口‘天下丝绸,尽在江南;江南衣衫,尽在问绣’,这世上还有你严五娘补不起来的衣裳么?”
严五娘赶紧给陆小凤复添满茶,解释道,“陆公子多年在我这里裁衣,还不清楚我的为人么?不是我不肯帮您的忙,可这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补衣裳,也得有合适的丝线啊,您也知道赤锦珍贵,每年就产那么点儿,今年的份已经全部被花家买走啦,一点儿都不剩。”
“花家?临安花如令老爷家?他买来做什么?”陆小凤好奇道。
“不能说,花老爷说这事不能外传。”严五娘忽然关上贵宾室的门,压低了声音道。
这下陆小凤更好奇了,摩挲着茶杯道,“我与花家交情颇深,花家七公子还是我的至交好友,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严五娘一听,纳闷道,“您与花家七公子是好友,还不知道他要成亲了?买赤锦丝自然是用来做喜服的。”
“噗——”陆小凤一口茶水尽数喷出,蹦起来问道,“你说什么?花满楼要成亲?!跟谁?!”
“哎呦,您倒是小点儿声啊,”严五娘赶紧捂住他的嘴,“这本是客户的秘密,我是看在您和花七少是挚友的份上才透露一些给您的,您可别到处乱说,到时候再砸了我的招牌。”
陆小凤急问,“他跟谁成亲?怎么都没告诉我!”
严五娘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裁剪新郎的喜服,其他的不过问。”
******
春宵一刻,在黄石镇最大的勾栏院——迎春阁里,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男人女人,推杯换盏,互相调笑着,呢喃着,逢场作戏,交换着虚情假意。
然而号称“没有女人就睡不着觉”的陆小凤,此刻却一个人躺在迎春阁的床上,假寐。
他的床头挂着件崭新的大红披风,那是严五娘的一双妙手赶工制出来的,用的不是赤锦丝,而是另一种大红缎料,同样红得夺目而风骚。原来那件披风被他存放在问绣阁,让严五娘等到有赤锦丝的时候再补好还给他。
他心里难得没有在想女人,也没有再纠结被山谷里的熊孩子毁掉的大红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