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经转头看着渐渐走远的云初夏与云明宇,吐出一句差点儿雷死萧安的话:“少爷不喜欢少夫人和她哥哥在一起。”
“所以,你就用我当枪用!好小子。你跟着帝君凰,越学越鸡贼了!连我都敢利用!”萧安用力勒着桑经的脖子,片刻又放开,“赶紧去帮你家少爷去追老婆吧!”
桑经离开,萧安一手插在兜里,一边唇角翘起:“对自己的情敌倒是敏感。”
其实,他已经站在那儿良久,看到云初夏与一个男人有说有笑,一边想着若是帝君凰看到,会醋到发狂吧。然后……他便看见,那男人的手慢慢靠近云初夏的手,似是想要握住……
于是,他半路杀了出来讨嫌。
亲哥哥与亲妹妹?有意思……帝君凰爱上的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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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明宇终是因为有事事先离开,又只剩下她和桑经二人,她又不想这么早回去,看看时间便道:“我想去逛逛商场。”
话刚说完,一辆拉风的摩托车就停在二人身旁,云初夏一见那潇洒的身影,不禁露出笑容。
杜欣摘下头盔,先是看向桑经,看得桑经直转了头,她才和云初夏打招呼:“真巧啊。”
“是很巧啊。”云初夏瞥了一眼桑经,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对了,你不是要去旅行吗?已经回来了?”
“后天出发。”杜欣道。
“要去哪里?”
“西藏,和几个朋友一起去。”杜欣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不了。”她连离开这里都太难。
大概,杜欣对桑经有话要说,云初夏知趣地不再当电灯泡:“我要去商场买点东西,欣姐、桑经,你们先聊吧。”
“我跟你去。”桑经想也没想说道,云初夏吐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去商场,别的地方不会去,你就在这里等我吧。就这样,大家都是同事,你就在这里跟欣姐聊聊。”
云初夏迅速闪身,桑经刚移动步子,就被杜欣拉住了手臂:“我有话要对你说。”
桑经步子止住,杜欣将头盔放在车上,走到他面前。
杜欣的个头很高,和桑经不相上下,又是模特出身,一身衣服将她火辣辣的身材完全展现了出来,惹得不少人都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西藏?”杜欣开门见山地问,她从见到桑经,就对桑经有好感,而她不是一个喜欢在感情上拖泥带水的人,更像一团火,霹雳如火。
即使如桑经这般木头的人,也明白杜欣此时是何意——杜欣在向他表白。
只是,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像少爷喜欢少夫人一样?
桑经望着杜欣,却是干脆利落地回答:“我哪里也不会去。”
杜欣听到后,释然一笑:“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么明确的告诉我,我可以毫无牵挂地去旅行了。”
但随后,杜欣伸出手来:“虽然我们不能成为恋人,但我对你还是有好感,做个朋友没问题吧?”
桑经缓缓握住了她的手,女子的手柔和而细腻:“一路顺风。”
“我现在可是失恋了,不能说些别的?”杜欣打趣道,看不出半丝失恋的样子。
“对不起。”
杜欣无奈地笑了:“你不必向我道歉。”
她拿起头盔,戴好,又转身对桑经说道:“你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我,反而更加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桑经,你是个好男人。”
突突突……杜欣冲他竖起拇指,然后开着摩托车离开。
桑经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身影,杜欣,也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子。
再说云初夏,买了一两件衣服后,“三急”问题就来了,问了售货员,女洗手间需要去四楼,她便就近顺着楼梯爬了上去。楼梯中比较昏暗,上上下下就她一个人,她一步当做两步跨上去,却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她刚回头,就看到一只手朝她如闪电一般袭来。
脖子上蓦然一疼,云初夏就觉得眼前晕晕的,身体也软绵绵的。讨肠大扛。
最后进入视线的,是一只血红的眼睛,如同被鲜血浸染一般,令人战栗而害怕。
是他……
砰!云初夏倒在了那个男人怀中,手里的纸袋也掉落在楼梯上。
男人听到有声音,抱起云初夏就朝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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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工厂,四周被墙砌起,院内有着高高的土堆、杂乱的疯长的乱草,甚至还有瓜藤、长得绿油油的玉米。一条青色的蛇在草丛中游曳,很快又不见了踪影。蛐蛐的叫声充斥着整个院子,将这里与繁华的城市彻底地隔离开。
昏暗肮脏的房间内充斥着灰尘的味道,房间里除了一张破桌子和几张破凳子,什么都没有了。地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连房间躺着的人身上也覆上了一层灰。
“咳咳……”云初夏咳嗽了几声,从昏迷中醒来,她刚动了动了,就觉得手脚无法动弹,方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头发乱蓬蓬、胡子拉碴的男人正咧着一张干裂的大嘴朝她笑着。
“嘻嘻……”
“啊!”云初夏吓了一跳,她想要挣扎起身逃跑,却才惊觉手脚都被捆着,她刚刚抬起身子,就重重摔在地上。
她惊惧万分地看着眼前的疯疯癫癫的男人,当看到那男人被长发覆盖的血红瞳眸时,她身子瑟缩着不断往后退。
那个男人蹲在她面前,咬着手指,只对她嘻嘻笑着,忽然又想起什么来,拿过一瓶水和一袋沾满泥土的面包推到她面前,口齿不清地说:“……吃……你……你吃……”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快放开我!”云初夏惊恐地大喊。
“不……不要……”男人却似更加惊惧一般,跌坐在地,手抓着地,不断后退,嘴里喊着“不要”,一会儿又死死盯着云初夏,忽然捂住脑袋,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啊!”随即,似是身后有索命无常一般,他拔腿冲了出去,门外还不时地传来吓人的喊声。
云初夏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又一头栽倒在地上,随即吃力地挣脱起束缚在手脚上得绳子,但亦是无用。
天渐渐黑下来,她躺在地上喘息着,脸上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硌得生疼。
那个疯男人没有再回来。
先前失去的理智也渐渐回归,云初夏心中升起巨大的不安与恐惧的同时,种种疑问也爬上心头。
那个男人到底为什么要绑架自己?他……看上去精神并不正常!
想到上次就是差点儿被这个男人拽进树林里,云初夏仍然心有余悸。
这里,又是哪里?
在黑暗中,她看到了凹凸不平的墙,她慢慢滚到了墙边,借着墙的力,一下下摔倒,终于坐了起来。
看看那块凸出来的尖锐石头,云初夏一点点蹭过去,然后……忍着痛开始割绳子。
忽然,一个黑影越到她面前,吓得她不敢动弹,瞪着眼珠子瞧着那乌漆墨黑的影子。
她大气也不敢出,双手还保持着割绳子的状态,在对方也沉默许久之后,才小心地试探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的男人没有回答,他忽而躬着身子在地上摸索起来,云初夏吓得贴紧了墙。他摸到了面包,又推倒了她面前,还是先前傻兮兮地笑着:“……吃……”
“……你为什么把我绑到这里来?”云初夏一边慢慢磨着绳子,一边问道,男人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到了水,也推了过来:“水……喝喝……”
“我被你绑着,怎么喝水?你帮我解开好不好?”云初夏诱哄道,男人唰唰摇着头:“不……不……不解……”
“你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怕?你帮姐姐解开,姐姐不走,姐姐跟你一起玩儿,好不好?”云初夏用哄小孩子的方式说着,“你想不想玩捉迷藏?你把姐姐放开,姐姐和你玩儿。”
“水……你喝水……”疯男人不为所动,忽然外面传来青蛙叫,疯男人嘘了一声,随即凑过来低声道:“小哇来了,小哇来了……”
小哇……钟汉良来了吗?
“我要去看小哇喽!我要去看小哇喽……”疯男人又跑了出去。
钟汉良要是知道一只青蛙与他的名字相同,大概会哭吧。
老天,她到底倒了什么霉,竟然被一个疯子绑架了……
她只能继续努力地“磨墙啊磨墙啊磨墙啊”……绳子哥哥,求你不要这么结实哇……
疯男人和“小哇”似是玩够了,又猫进屋子,竟然坐到了她旁边,云初夏又不敢动了,而且从那男人身上传来的刺鼻的气味足以要把她熏晕过去。
疯男人将她的头扣在肩膀上,手臂还环着她的肩膀:“睡……睡睡吧……”
睡你个娘嘞!
云初夏不敢动,直到听到疯男人的呼吸声,她才小心地慢慢起身,谁知道疯男人身体一滑就栽在了她腿上,疼得她死死咬住了牙。
疯男人抱住了她的大腿,嘴上还带着笑容,喃喃呓语:“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