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迟疑的,甘甜问道。
男子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叹了一口气:“是不是除了何子墨,其他的人你都记不住。”
听到何子墨三个字,甘甜的脸色有些难看。
似乎没有察觉到甘甜的变化,男子说道:“你这是来找工作?怎么,何子墨舍得让你出来?”
甘甜轻咬了下唇:“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仔细地打探了一下甘甜,男子见她脸色难看,没有再追问下去,“你是真不记得我了?我叫秦峰,何子墨的高中同班同学。我们以前见过面。”
闻言,甘甜抬首又是打探了秦峰一眼,依旧是没有任何印象,有些歉意:“对不起。”
秦峰无奈地笑笑:“以前的你,眼里哪能容下除了何子墨之外的人。”
话一出口,秦峰自觉失语,忙转移了话题:“你是来找工作的?”
甘甜点点头,自嘲道:“就是没遇见合适的。”
“回到何子墨身边,不就解决了。”秦峰本是开玩笑,看见甘甜的脸色变得愈加惨白,忙闭了口,和同事打了一声招呼,又回到甘甜身边,“快到中午了,我请你吃饭。”
“不用。”
不容甘甜拒绝,秦峰已经拉着甘甜走出了招聘会场。
“去我家的酒店,想吃什么随便你点。”
走进秦家经营的四星级酒店,甘甜觉得浑身不自在,而秦峰一直紧紧拉住她的手,挣脱不开。
到了包厢,甘甜几分尴尬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见状,秦峰笑笑,要了几道特色菜,口味偏甜,恰恰是甘甜喜欢的。
“何子墨现在继承了家族产业,是何氏集团的老总。”等待上菜的时间,秦峰说道,“高中毕业后,我和老同学也没怎么联系。后来才知道你家发生了变故,而你与何子墨分手后,也人间蒸发了。因为你家发生了变故,何子墨才抛弃了你?”
甘甜垂下了眼眸,紧抿着唇,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秦峰权当他的猜测是对的,对甘甜的怜惜多了一层。
“我以为,何子墨是真的喜欢你,没想到——”盯着甘甜,秦峰慢声说道,“何子墨现在有了新的女友,已经交往了四年。明天,他们会举行订婚宴,就在这儿。”
甘甜的心口一紧,胸口闷闷的,有些疼痛:“这样啊。”
看着甘甜这故作镇定的样子,秦峰微微一笑:“我也被邀请了,可是我还差一个女伴,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我?”甘甜唇微微开启,想要拒绝,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成了,“好。”
刚刚说完,甘甜又有些后悔,轻咬着唇:“算了,我不方便。”
秦峰将甘甜上上下下打探了一番,这肆无忌惮的目光让甘甜有些不自在,神色有些拘促。站起身子,甘甜想要离开。
还未迈出一步,甘甜的手腕被秦峰拉住。
“怎么,怕了?”秦峰扬起了唇,“现在你一副假小子的样子,何子墨未必认得出你。你跟在我身边就好。大家都结婚了,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怕是会被人嘲笑。”
“我——”
“再说了,就算是何子墨认出了你,也没有关系。你帮了我,我再帮你。我的条件,也不比何子墨差到哪去。”
甘甜心里乱乱的,她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洒脱。以前有多爱何子墨,现在她就有多恨。就算是恨,她还是想念着他,想要看上他一眼。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看不起。
“你让我考虑考虑。”如果控制不了想见他的念头,那还不如不见。委婉的,甘甜推脱着。
秦峰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勉强甘甜。
晚上,哄着甘小黑入睡。等到孩子睡着后,甘甜起身,走到阳台上,抬头看着星空,犹豫了很久,这才拿起手机,动作缓慢地按着键盘,发出一条信息:我答应你。
甘甜没有告诉甘欣这事,如果甘欣知道了,一定会阻止她,将她痛斥一顿。
甘甜告诉自己,她不是为了去见何子墨,而是要让他知道,没有他何子墨,她照样过得很好。
礼服是秦峰帮甘甜选的,浅蓝色的真丝改良旗袍。根据手工师傅介绍,这件旗袍上的牡丹花都是人工绣上去的,采用苏州刺绣。
很久没有出席这样重大的宴会,再加上即将会看见的人,甘甜心里愈发的有些紧张,从侍者手中的托盘那拿了一杯葡萄酒,甘甜抿了一口:“我能不能——”
“来不及了。”很是惋惜的,秦峰说道,“他们来了。”
何家很重视这次的订婚,花了重金预约了酒店,聘请了社会各界的重要人士来做鉴证人。
与何家订亲的季家,是医学世家。季家千金季琴与何子墨是在医院认识,一见钟情。
轻声的,秦峰和甘甜介绍着何子墨未婚妻的事。
“这么多人鉴证,以后何子墨就是想否认,也难。呵呵。呦,子墨,你来了。”带着甘甜走上前,秦峰笑意吟吟,“叔叔阿姨呢?”
甘甜低着头,不敢去看何子墨。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抽了,一听说何子墨要订婚了,就忍不住地想要过来。
“这位是?”
熟悉醇厚的男音在甘甜耳边响起,让甘甜心中一慌。
“我的未婚妻,甘甜。”
何子墨紧紧地盯着甘甜,声音低哑:“我看她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甘甜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往秦峰身后躲着。
“她胆小,子墨你就不要拿她开玩笑了。”秦峰笑道,“甘甜,子墨说认识你,你们以前见过面?”
越是掩饰,越会让人起疑。缓缓的,甘甜抬起头,看着何子墨。
和五年前相比,何子墨没有什么变化,多了一丝英俊,多了一丝潇洒,比以前更多了一丝男人味。
四目交汇的瞬间,何子墨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惊喜,慢慢地又变成愤怒。
甘甜静静地看着何子墨,仿佛真的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
☆、006装作不认识
何子墨,这三个字,是甘甜挥之不去的噩梦。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会有那五年的污点。
一开始,她还幻想着,何子墨会来看她,会带她出去,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甘甜渐渐也绝望了。
在狱中,她曾自杀过,但是当看着鲜红的颜色流出时,甘小黑的模样浮现在她脑海中,对孩子的思念,更多于对解脱的渴望。
好在这事没有闹大,监狱长压了下来,没有扣分,并安慰了甘甜。
孩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牵挂,如果没了这个孩子,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也活不下去。
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家庭,那样孩子被夺走的可能性会降低。这样想着,甘甜伸手挽住了秦峰的手臂,忽视了何子墨那投射过来的冰冷目光。
“子墨,你看,准夫人在边上,你还这样调戏我的未婚妻,实在是不该。对了,你的小青梅叫甘甜,但是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去了。”故意搂住甘甜,秦峰看向一处,“叔叔阿姨来了,子墨,你也别闹了。”
甘甜扯了扯秦峰的衣袖,靠近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想去洗手间一趟。”
面对何子墨,甘甜尚且可以勉强应付,但是面对何父何母,甘甜不能保证她不会被他们认出。
现在,甘甜还没有做好见这些故人的心理准备,更何况,如果何父何母认出了她,还不知道会怎样地羞辱她。
何子墨的目光一直落在甘甜身上,随着甘甜的离开而移动。忽然间,何子墨扯下季琴挽住他的手:“你先和爸妈在一起,我有事。”
甘甜走进卫生间,双手撑在水池台上,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真的是疯了,才会来到这儿。
她想看他,哪怕是一眼也好。这个不争气的想法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着。
闭上了眼睛,甘甜使劲地摇摇头,她必须要忘记他,不可以再和他有着交集。
深呼吸一口气,甘甜睁开眼睛,看见镜中倒映出的男人的身影,惊住了。
双手慢慢地握拳,甘甜努力地让自己镇静下来。慢慢的,甘甜转过身子,想走出去。
刚刚迈出一步,甘甜的手腕被何子墨握住。
压制住心中的不安,甘甜尽量语气平缓:“何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甘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何子墨吐出这两个字,“和我玩失忆,很有意思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甘甜越是挣扎,何子墨握得越是紧。
“为什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五年,你究竟去了哪里?”眼眸里闪烁着重逢之后的喜悦之色,大概是怕引来其他的人,何子墨压低了声音。
听到何子墨这样问,甘甜错愕后不由冷笑。她消失?她去了哪里?这些,何子墨会不知道?
借住他父亲的手,将她打入到万丈深渊,现在他竟然问她这样可笑的问题。
“甘甜。”紧紧地握住甘甜的手,何子墨细细地打探着。
是甘甜,不会有错,就算这个世界上有同名同姓,甚至是毫无血缘却长得一样的人,一个人的特征不会变。和甘甜相处了将近二十年,他们之间甚至有着更加亲密的接触,何子墨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人,是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