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家么?”我先敲门,没人应才喊了一声。
奇怪,不在家?
我有展逐的钥匙,就如他也有我家的一样。敲了两分钟后,我径自把门打开。
一股空空荡荡的气息扑面而来——
真的没人。
玄关的鞋柜整整齐齐,客厅的摆设也都收整得好像很久都没人动过的样子。
我踩着光洁的地板,走进展逐的卧室。
他的家符合一切单身汉独居生活的标配,卧室里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橱外什么都没有。
床铺很整齐,仿佛一整晚都没有人睡过。衣橱……空空的,不过他本来也没有几件衣服。
这个时间,酒楼还没开始营业吧。难道又有什么意外情况?
站在客厅中央,我把目光拉远到整个房间的全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怪,但又说不出来。
后来我只能先锁上门离开,犹豫了一下,心想要不还是自己去看看我妈吧。
我让司机一路往墓园开,车上又给展逐打了几次电话。无一例外,前面全是无人应答,到最后一个电话——
关机了!
按理说我哥那么大个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和隐私,即便一时找不到人也没啥大不了。
但我心里这份不安的忐忑却是愈演愈烈,我突然觉得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把我身边的一些人一些事像穿竹筏一样锁在了一起。
却始终想不明白,这一切围绕的到底是那根中轴。
随便在墓园门口买了束白鸢尾,我在司机的陪同下来到了我妈的墓前。
这墓是后来迁的,我妈去世的时候哪有钱立这么好的碑?都是展逐后来帮我置办的。
“妈,我来看你了。”我捧着花俯身上前,突然被脚下已经存在的一束花吓了一跳。
也是白鸢尾?新鲜的,连露水都在。但跟我手里这随便买来的一束一点不一样,包装花艺都很高大上,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后专程带来的。
而我妈喜欢白鸢尾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多吧?一般人上坟不都是带百合菊花什么的么?
我轻轻把花放下,向后退了两小步。我发现那只供在墓碑正前方的香炉好像也有焚烧了什么的痕迹。
温温的,一股淡淡的焦糊气息还萦绕在空气中。
我从旁边找来一根树枝,轻轻拨了拨。灰烬中,似乎发现指甲盖大小的一片纸。
不是普通的纸,看质地,有点像照片。
“夫人,有什么情况么?”司机兼职保镖,始终警惕地陪在我身边。这会儿大概是看我神色有点不对,才开口发问的。
“没什么。”我平复了一下脸色。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发觉好像有人刚刚也来看过我妈妈,不仅送了花,而且好像还在这里焚烧过什么。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跟司机说我们去医院吧。
然而刚刚来到墓园的停车场,就发生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状况。
墓园的两个保安跟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我们的车前说着什么,而我们的车头侧面,正吻着另一辆车的腰!
“这是你们的车?”一个保安上来问我。
不用他们解释我也看得明白,应该是那位西装男倒车的时候不小心给擦了。这会儿留在这儿等我们呢。
可我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男人会是莫斯轲。
“莫先生,是你?”
莫斯轲当然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我:“这么巧?我还在想这么贵得车,车主得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愿不要让我赔的倾家荡产才好。”
安祈年之前的车子被炸坏了,所以换来的这一辆不常出镜,莫斯轲没有认出来也是常理。
“您也来扫墓?”我惊讶地看看他。因为今天既不是清明又不是盂兰,只是我妈妈得祭日而已——
在这儿碰上莫斯轲,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哦,我……来看一位亲人。”
我小声说哦,也是今天的祭日?
“不是,只是今天凑巧有空罢了。”莫斯轲扶了下眼镜,往我身周看看:“怎么,祈年没有陪你一起来?”
我说他在医院陪长宁。孩子化疗结束,准备出院回家疗养一阵。
“化疗……而没有手术?看来,你已经做到了你想做的事。”
我明白莫斯轲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能明说,我也……不能明答。只好回了句:“莫先生,谢谢你。”
他笑了笑,说:“决定是你们做的,我——不过是个旁观者。”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说安祈年还在等我。这车……呵呵,就当是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唇,我说我就替安祈年做主了。
说着,我便跟他告别并打算离开了。
“等一下,”拉开车门的时候,莫斯轲突然上前两步叫住我。
“还有事?”
“夏念乔,如果有天你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做一个很好的后妈么?”
说实话,我觉得莫斯轲的话,问得实在是太过于莫名其妙了。
他是兰家蔚的朋友也好,安祈年的朋友也罢。但之余我,也不过就是个萍水相逢的人罢了。
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当后妈这种事,本来就不适合拿到大庭广众下谈论吧?
我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呵呵,抱歉冒犯了。”他抬手推了推眼镜架:“我只是在想,也许后妈……也不都像是童话故事里讲的那么坏。”
莫斯轲与我错身过去,径自开门退开了车。摇下窗挥挥手就开走了。
我则在墓园的山风里凌乱了好一阵,然后坐进车子里。刚想给安祈年打电话,就被另一个陌生的电话率先一步冲进了手机!池低沟弟。
第八十四章 躲到最危险的地方去
电话是展逐打来的,却不是他自己的手机。
“哥,你在哪啊?我去你家——”
“阿念,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先离开A市了。”展逐那边的声音有点操纵,听起来像是人流量十分巨大的客运站。
我说什么事啊那么急。不是说好了今天来陪我上山——
“我……可能要先离开几天,阿念,照顾好自己。”
他打断我的话,外围一阵阵嘈杂的鸣笛更是让我紧张不已。
“哥。你是不是摊上什么事了,你实话跟我说啊!”
我知道我这人没出息,遇到事一点沉不住气。看他这么诡异的行为,分分钟快要把我给急哭的节奏啊。
“阿念你别担心。我没事的……我是找到自己的家人了。”
“啥?”我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该接点什么话。
“恩,所以我要去看看他们。过几天就回来。”说着他就把电话挂了。等我反应过来后,耳边就只剩下忙音了。
“喂?哥!”我吼了几声,然后再拨他手机,依然是关机。
亲生父母?
我听说展逐是我父亲展天翼一个好友的儿子,来展家的时候只有五岁。
从没听人提起过他的亲生父母是谁,当年又是因为什么事而将这么小的孩子放下后独自离开。
但江湖经验告诉我,这种一般都不是啥好事——要么身陷囹圄,要么亡命天涯。
所以我也曾偷偷想过,展逐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可事实上,我觉得他对此表现出来的淡定反而没有我好奇。
然而人都是双面性的,表面上满不在乎,其实……这些年来他也没少去打听吧。
“三婶,你怎么才来啊!”安长宁已经换好了衣服,头上戴着顶挺滑稽的绒线帽子。我从门缝里看到安祈年帮他戴口罩的样子有点笨拙,心想将来他要是学换尿布,绝对是一件人神共愤的事。
“长宁。是不是很无聊啊。来,帮你带了新的围巾。”我上前搭把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好孩子给捂成了熊孩子。
没办法,他现在抵抗力太弱,很怕伤风感染。
安祈年说要带他去海滨公园,这小东西多半是兴奋了一个早上。
出了电梯,我们把孩子抱上车。安祈年突然打量了我一下,然后从我头顶摘下来一小块焚烧的灰烬。
大概是墓园里人家烧东西的时候飘过来的吧。
“我以为你一个人就不会去了,阿海说,你们没有接到展逐。”
提到这个,我不得不多问了一句:“安祈年。我哥说他找到他的家人了,临时离开了A市。可我总觉得——”
安祈年没有回答我,只是低头翻了翻手机,然后刷出一条邮件给我。
辞职信?!
我吃了一惊:“他跟你辞职了?”
“半小时前发给我的。”安祈年说。
安长宁正在玩我的手机,虽然不懂来龙去脉呢,但还是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三叔那么凶,手下人辞职有啥奇怪的。”
我更奇怪了。我说我哥明明说过还要回来的。为什么会又改变主意辞职呢?安祈年,你有没有发现他最近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安祈年想了想,又看了眼正玩游戏玩得很落寞的安长宁。压低声音对我说:“今天好不容易陪长宁出来玩。其他事,我们回去再说吧。”
我点点头说好,但心里一刻都无法宁静。说实话,自从上一次展逐被警方带走后被怀疑成了杀害我阿姨的凶手,我就一直没有办法去说服自己去相信那个有出入的不在场证明。
可是我不敢想不敢问,更不敢去证实。只能假装看不到的阴霾,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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