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回来,不许白白 (鹧鸪天)

　　“别别别！”不想因为神书安的臭脾气殃及池鱼，我只有帮他擦屁股解释，“警察叔叔，他最近感冒，脑筋不咋清楚。你看他的熊样儿，其实说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您可得明察秋毫啊！我们两个，是清清白白的大学同学。他是我师兄，我是他师妹。我来Y市玩，不小心丢了钱包……他碰巧过来，帮了我一下。”
　　“咋就那么巧？”用钢笔在我和神书安之间比划了一下，警察根本不信，“你丢了钱包，他碰巧就来？你当演偶像剧呢？”
　　我态度极其诚恳的讲述了下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又对此次误会表达了下惋惜的心情。很认真的强调了我和神书安的关系，最后我不忘歌颂下警察兢兢业业工作的艰辛。凭借我三寸不烂之舌，严肃的警察最后终于笑了：“我当了十几年民警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我看你俩啊，也不像是卖淫的，眼神有股干净劲儿。”
　　“对啊对啊！”我笑的殷勤，“我们两个真不是卖淫的，也不知道谁那么无聊，没事儿瞎报警，这不是浪费我们国家警力资源呢吗？简直是太可耻了。”
　　警察扫了眼本子上的笔录，他站起身说：“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跟同事沟通一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应该可以走了。”
　　交代完毕，警察出去了。我坐在椅子上窃喜，神书安依旧是满脸的不高兴。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盖腿，我苦口婆心的劝他：“我说，神书安小同志，我们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不能麻烦您，别脖子挺那么直？嗯？你再这么硬碰硬下去，我们今天就要睡牢房了。”
　　“我为什么要低头？我这辈子在任何场合下，都没低过头。”神书安勾着嘴角，说，“凭什么狗屁的举报，他们就随随便便的把我们抓来？石小乐，你不用迁就他，没有证据，他不敢关咱们的。咱们又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儿，他们也没抓到现行，他们还想屈打成招吗？有没有点王法了？”
　　我知道，我明白，神书安对王法很了解。让如此天之骄子蹲牢房，还是用这么令人难堪的借口，神书安肯定不能接受。可是同样的，警察对王法也很了解。没多一会儿，警察就带着证据回来了：“现在不能放你们走，我们有证人，他能证实你们两个是卖淫关系。”
　　“什么？”我和神书安异口同声，“不可能！”
　　怎么个意思，还真被神书安说中了，想屈打成招不成？
　　“有证人证实，昨天凌晨在第五大道上看到石小乐在站街。”警察靠在椅子上，他表情犀利的等着我们两个坦白从宽，“因为和第一任顾客谈价不成，石小乐甚至与之大打出手。没多一会儿，神书安开车过来帮忙，然后他带石小乐去了酒店开房。我们刚才查看了第五大道街口的监控录像，和证人的说辞完全吻合……你们两个老实说吧！不用再狡辩了。我们抓大学生卖淫抓很久了，不会错的。”
　　我急的抓耳挠腮，是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听完警察的话，神书安反而冷静了：“来举报的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吗？有肿眼泡和酒糟鼻的？”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警察挑挑眉，“我们要保护消息来源。”
　　在神书安的提醒下，我立马醒悟：“警察叔叔，昨天我确实是在大街上和个中年男人打架了，不过不失因为谈价谈不拢的问题！他是个老色鬼，他看我自己在街上，他想占我的便宜！我那时候其实是等着神书安来接我的，我……”
　　警察反问我：“按照你说的，神书安是来接你的，那神书安看到有人在骚扰你时，为什么没第一时间上前帮助你？视频里他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男人都走了，你们两个还站在街上聊了好久……如果他是来接你的，为什么你们两个不抓紧时间上车呢？这说不通。”
　　得，我是哑口无言了，这个问题还是交给神书安应付吧！
　　在神书安看来，回答如此问题简直是侮辱他的智商。而大半夜的警察也不愿意耗时间去哄他，不再跟我们继续废话，警察大手一挥，我和神书安就被关起来了。
　　关押室里面只有长椅，坐在上面是又冷又硬。我和神书安被分开关押，不晓得他过的怎么样。可不用想也能知道，他穿的那么少，肯定很痛苦。想一想神书安光溜溜的大腿，也是蛮让人心疼的。
　　我们这种情况应该能够被保释，但在Y市人生地不熟，也找不到能保释的人选。神书安认识Y大的岑森，不过以他的脾气性格今晚的事儿肯定不会让外人知道。而我认识金键……让他来保释我，我还不如死在这儿。
　　没有办法，我只能认命的靠在长椅上休息。天亮之后警察送来盒饭，我听话的吃着。当警察来送午饭时，我忍不住询问了下神书安的情况。送饭的女警笑着告诉我说，神书安已经有裤子穿了。
　　还好还好，我苦中作乐的想，神书安有裤子穿，那么他应该有裤兜来装他的脸了。
　　警局的伙食不算太糟糕，两菜一汤，还有一包小咸菜。吃过午饭没事儿干，我就在想晚上会有什么吃……可还没等到晚饭时间，警察就来放我出去了：“石小乐，有人来保释你了，你可以走了。”

　　☆、033 夜长，总是梦多

　　“谁啊？”可千万别是金键，“谁来保释我？”
　　保释人也不是证人，自然不需要保密。打开关押室的大门，警察笑着说：“昨天晚上我们就已经和你们校方联系了，你们校方提供了一份文件，能够证明你们两人在校期间表现优异成绩突出。有你们老师做担保，而且证人已经联系不上了……所以啊，没理由再关押你们了，你们可以走了。”
　　感谢世人对好学生的偏见，这种偏见很有效的证明了我和神书安的清白。不过校方提供一份文件，那我和神书安开房被抓的事儿……岂不是连学校都知道了？！
　　我低头咬着指甲，寻思着这事儿有多少可能会告诉王校长。虽然不太懂处分的流程，但我估摸着是要上报的。况且关押对象又是神书安这种阿嗯的，是吧，牵神书安一发而动T大全身的高材生，肯定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让王校长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就很难高兴的起来。脑子里浮想联翩，王校长指不定会怎么看待我。虽说我们两个没有相认，可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当做卖淫的抓起来……头疼啊头疼。
　　没有悬念的，来保释我和神书安的人是老韩。跟往日的嘻嘻哈哈不同，老韩特别严肃。签完字从派出所出来，他看都没看我。倒是神书安把外套递给了我，还很少见的和我说了声谢谢。
　　神书安的浴袍被套在了外面，他下身穿了条大妈样式的花布七分裤。棱角分明的脚踝露在外面，样子奇怪又好笑。老韩走在前面不理人，我小声的在后面问：“喂，神书安，你哪儿整来的裤子啊？”
　　“听说是失物招领处的。”神书安平时穿衣服的审美也不怎么样，所以他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昨天晚上太冷了，一女警察给我送来的。”
　　我点点头，不再多说。小跑到前面追上老韩，我赔笑着道歉：“老韩，老韩，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给你惹麻烦了，我下次不会了。”
　　“石小乐，你答应我什么来着！”老韩猛的停下，他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你怎么不小心点？惹上这样的麻烦，这是犯法的！你一个女孩子，万一留了案底以后怎么办？你还怎么找工作？你还怎么嫁人？你怎么就不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虽然我是被诬陷了，可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老韩。我的假条是老韩批的，离校是他准许的。出了任何的问题，上面领导都会找他的麻烦。大学生在校外卖淫，这种事儿可大可小。如果不是那个老色鬼怕被抓临时跑路，我和神书安真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到那时候，老韩真是要因为我的任性离校倒大霉了。
　　自知有错，老韩骂什么我都没吭声。默默忍受着老韩的咆哮，我内心是无比虔诚的检讨认错。
　　等老韩骂累了停下，我赶紧继续赔笑鞠躬：“老韩对不起，老韩我知道错了，老韩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老韩我下次不敢了。”
　　“走开！”老韩不耐烦的挥挥手，他脸上的表情却明显缓和，“石小乐我警告你，没有下一次！”
　　我和老韩走一路说一路，如此没有存在感让神书安很难忍受。拍了拍老韩的肩膀，神书安强势的插入到对话里：“韩老师是吧？你过来的时候我们导员有和你说什么吗？”
　　“你是神书安？”老韩摆明了很不待见他以及他的导员，“你们导员说了不少话，你想听哪句？”
　　神书安比老韩稍微矮些，这样的高度对话让神书安很不开心。老韩没再看他，而是问我：“小乐，你钱包丢了？证件也找不到了吗？”
　　“对啊！”没有证件很麻烦，车票买不了店也住不得，简直是寸步难行，“老韩，你有帮我办证明吗？暂时能买火车票就行。”
　　老韩摇摇头：“我的小姑奶奶啊，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过来了……你的户口在学校吧？等到回学校你去派出所挂失，然后补办一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