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沈之宴我根本说不出它的存在。
聊到现在,沈之宴还对我说了一下他后面的安排:“张竹马的身份暴露了,估计不久会有记者上来采访,等一下我会安排他去另外一家医院静养。只是……那件事已经说破,恐怕之后的一段日子,你又得在家里呆着,避人耳目了。”
而且,这一次事情过后,张竹马的名声估计也会臭得不能再臭。
先是出柜,而后又是不伦。一次两次都把我牵扯在里面,在第二次的时候,我还干脆地成为主角。我不禁冷笑,看来到时候闹大了,我的名声比张竹马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这件事一出来,沈之宴的家人很快就会从渠道上知道,那到时候我和沈之宴?
“……为了让张竹马彻底死心,青梅,我们早一点结婚怎么样?”
沈之宴笑吟吟道。
我抬起头看他,他漂亮的眉眼里满是甜丝丝的笑意。
有他一切都好。
我心定了下来,因而还有点心情特淡定地调戏道:“可是我们两个在一起会不会被人当成同性恋啊。”
不说沈之宴的言行举止啊,单看他的外表和那一头又黑又长、与女人相比也不逊色的头发,身为真女人的我看了都觉得羞愧。
“被人当成同性恋也没关系,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好。”沈之宴笑眯了眼,他道,“反正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一个角色的定位吗?”
“……心疼你。”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章不爽一天了,所以一天都在改这一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沈之宴的动作及时,前一脚沈之宴带着张竹马刚走,后一步匆匆赶来的一群记者直接扑了个空。
拔根萝卜出来还带泥,连牵带拉的,臧又鸣也被牵扯了进来。他虽然还在住院,但是看着他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让他搬回家里继续休养。至于沈之宴,原本一整天就不太着家的他最近这几天几乎凌晨才回来,我和臧又鸣不方便出去,张竹马那边,也就由着沈之宴在照顾,这么一忙碌,沈之宴整个人都消瘦了大半。
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因为张竹马打破的平静,我依然身处其中,也依然无能为力。
没有心情打开电视看事情的进展,我索性学着臧又鸣每天捧着一本书,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书喝茶,心情却是郁郁难平。
何恨留下来的盒子,我并没有打开。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盒子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样,打开它就会放出无数我想不到的灾难。因而,我将这只盒子藏在了衣柜与墙壁的缝隙里,细细地又做了好一通掩饰。
十几天过去了,伴随着我惴惴不安的心情,事件的热潮终于一点一点地凉下来,紧接着被其他热门的事情给盖了过去。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没多久,沈之宴告诉我,张竹马醒了。
我不愿意再去见他,可有些事总要解决,而几句要说的话,也不是沈之宴的立场能够说明。我沉默着,总要断了他的心思。
沈之宴知道我的意思,当天他就带着我去见了张竹马。
外面的天气冷了起来,我戴着口罩出去倒也不奇怪。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闻起来总有那么一些凉凉的感觉。沈之宴在房外守着,我立门口做了会儿心理准备,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些阴暗,有机器的声音在滴滴地响。
张竹马半躺在床上,侧着脸无神地望着窗外,展露出来的脖颈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纱布。我走了过去,我看见他手里握着呼吸器用的口罩,显然是未经允许私自取下来的。
不知道怎么开口让张竹马回过神来,我沉默了半天,才生硬地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一怔,转过头来,见是我,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来:“姐姐。”
他说得很勉强,想来是说话的时候牵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
“身体还好吗?”我问。
张竹马笑道:“只要见到姐姐,就什么都不痛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正是这一眼,我才清楚地看到张竹马眼里我一直没有发现的情愫,逼得我扭头躲开了他过于咄咄逼人的视线。
我默了一默,直觉得要马上断了张竹马的念想,冷声道:“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和沈之宴结婚了。”
我的话音一落,整个空气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张竹马半天没有回话。我等得有些烦躁,抬起眼看他,却见到他苍白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脸上笑意全无。他睁大了无神的双眼,嘴唇微微嗫嚅,颤抖着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不禁一笑,回道:“因为我喜欢他。”
“那我呢!”张竹马尖声叫,叫完他就痛苦地捂住了脖子,呼吸得急促,眼睛却依然死死地放在我身上。我原想伸手扶他,却又很快地收回了手,挪开视线,若无其事地冷笑道:“你什么?说了我和你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这次的事情你捅的篓子够大,我这儿再也容不下你。你说吧,现在是让我联系张家,还是你的哪位朋友。”
“我喜欢你……还有错了不成?”张竹马凄笑道,“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依赖了。你不要我……我还能去哪里?”
被张家除名,Candy又像是何恨的人,细数数,他认识的人除了我认识的那些,就再也没有其他朋友,有的只是空房子。这么说起来,他真的没有其他地方去。这个话题暂且揭过,另想办法,我扶额道:“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是有违伦理,又怎么不算是错的?”
“那又怎样?只要互相喜欢,伦理就什么都不是!”
他简直偏执得厉害。我让他说得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和他真的不可能。
“更何况当初你也没有拒绝我不是吗?姐姐,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对吧?你只是……只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被人指责,才被迫跟沈之宴在一起的对不对?”
他一连三个问句,眼里还饱含了希冀,他十分迫切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凑近脸来,眼白遍布狰狞的血丝,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表情近乎疯狂:“是不是这样?告诉我啊!姐姐,我求你!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很遗憾。”我的手臂被抓得很紧,十分的疼,而在我话音一落的瞬间,张竹马用的力气更大。我强忍着,面容平静道:“你说我没有拒绝你,可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和你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更别提对你有什么感觉。张竹马,所有的事都是你想太多了。”
“怎么会!那天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会错!你——”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惊恐万分。像是想通了什么事,他垂下头,无力地松开手,瘫坐在病床上,凄凄笑出声来,喃喃道:“我知道了。”
他又想到了什么鬼东西?
我皱皱眉,暗自揉了揉发疼的手臂,看张竹马悲凉的样子,我低声劝道:“你也不要太胡思乱想,说不定你其实根本就不是喜欢……”
“我知道了。”张竹马重复着打断了我的话。我看着他抬起头朝我粲然一笑,鲜活生动,晃人得很,脸颊上也带了一丝红晕,“我知道了,都是我错了。姐姐,你安心和沈之宴结婚吧,我……不错再惹什么岔子了。”
“……”诶?这么快就改变了态度?
我不太敢相信地盯着他看了老半天,可他看上去像是笑得十分开心,眉眼里那股释然与轻松不像是在作假。
……我该相信他吗?
我狐疑地又看了一会儿,他眨巴眨巴眼,又道:“姐,这段时间我还能留在这里吗?我想看你结完婚,等你都安定下来再离开。”
“……当然可以。”只要你肯自愿离开就什么都好。听张竹马主动提起要走的事,我还是不禁暗松了一口气,可想起他的情况,我又问:“你离开后去哪里?”
张竹马笑道:“还没有决定好。”
这次谈话的最后出乎意料的顺利。
与张竹马解开隔阂的速度太快,对此我虽然感到怀疑,但好歹是能跟一个画风与话风都正常的张竹马聊天了,心里自然轻松。我顾着沈之宴还在门口等着,又与张竹马闲聊了两句,便有些匆忙地起身告辞离开,因而,我并没有见到张竹马那只隐藏在床单下,拧床单拧得骨节发白的手。
我出房门前,站门口的沈之宴还在百无聊赖地拨弄他的指甲。一见我出来,沈之宴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屑,扬手一把勾住我的肩膀,笑眯眯道:“怎么,心情看上去好像还不错?”
我眯着眼笑,伸手拨弄了一下脱落的口罩,道:“解决了一桩大事当然心情好。”
沈之宴脸上的笑容深了点,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揽着我往外边走,另一只手随意拨弄着垂到前边来的长头发,声音又柔又甜:“他是怎么被你说服的?”
我道:“人格魅力。”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答应的。”沈之宴接话。
我转头看他:“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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