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就给,这也太随便了。”我皱皱眉,道,“你先起来。”
“不要!我要竹马!”
沈之宴见我不答应,立马两腿一撒,愤怒在地上不断打滚,一边还哭嚎着要竹马要竹马。我一见他这蠢样,额角青筋不禁狠狠抖了几抖,我一个没忍住,抬起一脚踹了上去:“妈蛋我又没说不给!像个屎壳螂滚来滚去滚来滚去烦死人了好吗?!”
沈之宴被我一脚踹到肚子,似乎不轻。她捂住肚子痛缩成一只熟虾样,不再乱滚,一埋下脸就嘤嘤嘤开始抽泣起来,沉默又忧伤的鬼模样。
“……喂,你没事吧?”
见她垂头不语,我不禁有些心虚,凑过去用手推了推,问:“很疼?”
沈之宴默默地点了点头,我苦恼地挠挠头,又死不下面子跟她道歉。我想了想,继续推了推她,道:“要不……今晚你去我家住吧,毕竟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沈之宴没说话。
我一咬牙,道:“你可以去我家,接着跟竹马告白,但是他答不答应你我不管!”
“真的吗?!!”沈之宴蓦地抬起脸,眼泪鼻涕外加惊喜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恶心。我默默地退了一步,点头。她立马挣扎着要起来,可她除了翻个了身,什么也没做到。她捂住肚子,顿时又泪流满面:“我肚子疼,站不起来QAQ”
“而且身上好脏……我想洗澡QAQ”
沈之宴挂着两条面条泪朝我看来:“青梅梅梅QAQ帮我嘤嘤嘤……”
……不你身上好脏我不想碰更不想背你,既然你有洁癖又是为什么要在地上滚啊!屎壳螂,你果然还是去死好了。
心里是这么念着,但想到她是被我踹成这个样子以后,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背对她蹲了下去:“快点上来啦!真是麻烦,我干嘛要为了一个电话大半夜的跑出来活受罪……”
一双手轻轻搂住了我的脖子,感受到背上的重量后,我咬牙一鼓作气地站了起来,后搂着沈之宴两条腿,嘴上又忿忿不平骂了几句,终是背着她摇摇晃晃地往家走。
脖子后面全是湿漉漉的感觉,我担心是沈之宴的鼻涕流在了我衣服上,边走边回头不愉道:“你要是在我身上擦鼻涕你就死定了!”
“我才不会!”沈之宴哼哼道,搂住我脖子的手一紧,她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会跟我在一起的,对吗?”
我想不屑地睨她一眼,回她一句我又不是张竹马,但我一转头就觉得沈之宴像亲到了我脸上一样。想到还有鼻涕的存在,我恶心地别回头,冷哼一声道:“我帮你约到张竹马有什么好处?”
“以后我会养你啊……等我嫁过去以后,我就有一家很大很大很大的医院当嫁妆,到时候我会赚很多很多很多钱养你和竹马。”
“呵呵,一点钱就想收买我?”
沈之宴有些生气地把鼻子往我脖子上蹭了蹭:“我拿钱给你白花还不好?”
我撇嘴道:“我弟弟可是无价之宝,用钱这种东西来衡量我弟弟,太俗了。”
“那你想怎么样?”
“唔……我想……”
我想……我想什么?
后面,我说了一句什么话?
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我盯着那一片白色发了好久的呆,徒然想起什么,心一惊,我噌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破口叫:“上班!”
旁边有一个声音冷笑着接话:“他装成你的样子,替你去了。”
他?除了与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张竹马,也没有哪个人能装成我的样子吧。
我愣愣地转过头看去,这才发现坐在床边的人是臧小鸡。他顶着一双青黑的眼圈,脸色十分的难看:“张阿姨……”他停了一下,“张姐。”他觉得不对劲,继续改称呼,道:“张老师,你睡了三天了。”
三天,骨子里都睡出了一股颓废的无力,太阳穴也跟着生生地发疼。
臧小鸡拿一枕头往我背后垫了垫,我倦怠地靠了上去。昏倒前看到的那一幕依然历历在目,有点可笑,我如今剩下的最后一个朋友也快被张竹马给攻陷了。
要怎么办,成全他们?反正沈之宴也喜欢张竹马不是吗?
不……我一点也不愿意……
藏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觉捏紧,我沉默了一会儿,问:“这几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我昏过去的时候,沈之宴有和张竹马的关系……已经确认下来了吗?我不在的三天,真担心沈之宴一时按捺不住被张竹马给攻陷了后方。臧小鸡在家里,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他也不会不知道。
臧小鸡正拿着水果刀削苹果,听到我的问话,他沉默了半晌,眉毛微微拧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
很快的,一颗苹果削好了,他伸手递了过来。我在等他回答,微微拧眉便接了过来。见到我的动作,臧小鸡的眉头终于缓了下去。他擦干净刀子,放进水果篮,淡淡道:“有人把张竹马住的地方捅了出去,现在……小区外面全都是来采访的记者。”
“幸好只暴露了小区的名字而已。不过把他住在你家这消息给查出来……是早晚的事。”
“……这样啊。”臧小鸡没提张竹马和沈之宴的事,看来那天之后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可现在知道的这个消息,也不见得有多好。
我握着手中的苹果,沉默地凝视着右手边吊着的点滴瓶,吊架旁边还挂着一瓶没开——大概是吊多了药水的缘故,冰凉的药水在我的心脏与血管之间缓缓地流动,在这种炎热的天气,我莫名地觉得浑身发冷,从骨子里、从心脏里透出的冷意。
臧小鸡还在等着我的下一句话。
我咬下一口苹果,酸甜的味道在嘴里都泛着一丝苦。我问:“张竹马在哪儿?”
臧小鸡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道:“已经放学很久了,应该快到了。”他的话音刚落,病房的大门就被人给推开了来,正是戴着我的眼镜装逼的张竹马。他似乎没有料到这里还有臧小鸡的存在,目光往我与臧小鸡之间扫了扫,眉目间有些隐隐的不悦。
不开心?尼玛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子甩脸色。
我向臧小鸡安抚地笑了笑,轻声道:“事情我来解决,你先出去。”
臧小鸡犹疑一会儿,最后乖乖点了点头,一起身便无视张竹马,擦身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了门。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我与张竹马两个人。
他似是不习惯地摘下眼镜,走上前来坐到病床边的凳子上,一边捏了捏鼻梁一边淡淡道:“身体还好吗?”
我无意与他再废话,敛下眼,道:“告诉我你找过来的目的。”
张竹马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沉默了半晌,沉默到我手上的苹果都开始变色。他会因为尴尬而不开口吗?不,不可能,凭他那种抢了别人男朋友还能若无其事地在别人面前炫耀的人哪里有脸面可言。
与其说他沉默,倒不如说他花费了一些时间措辞。
他似乎有些疲倦于这件事。好一会儿,我才听他缓缓道:“Candy是我的经纪人,事情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她会为你安排后面的事情。”
我转开头不愿与他直视。慢吞吞地咬下一大口苹果,努力地咀嚼几下,咽了下去,睨了他一眼,道:“不向我说明事情原因?”
“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又何必让我再重复一遍。”他淡淡道,“还是说,你在纠结些什么。”
他那种似试探似轻佻的语气几乎在挑起我隐忍的怒意。我咬牙忍住,嗤笑一声瞪向他,冷笑道:“我能纠结什么,怪你?我有那个胆子吗?我难道不怕你设计把我的生活搅成阴沟水?”
“张竹马,够了,这次你真的够了。”
“你不用逼我,我自然也会答应你。”
“让那些记者撤了吧,别因为这件事把沈之宴他们两个人也扯进去。”
张竹马也是冷笑了一声,凑了过来,语气里有一股恼怒的味道:“说根到底,你还是为了沈之宴?”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深深吸了口气,一种重重的无奈与疲倦没过胸腔里翻滚的愤怒,我轻轻扭开头盯向窗户外头那一片迷蒙的夜色。喉咙突然间酸涩难耐,苹果都难以下咽,“不管是张家还是你,在七年前,我本就跟这一切都绝了关系……你……你知道的。容忍你留下,帮你的忙,也不过是看在以往姐弟的情面上——又何必废话矫情那么多,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你的破事闹大了,不得不利用我把这件事解决吗?”
至此,我忍不住冷笑出声,强捺下来的怒气让我不由将苹果都捏出了汁水:“利用我这张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和我是女人的身份,让你的丑闻不攻自破……张竹马,你算计得真好。”
“……这次的记者不是我叫来的,我也没有算计什么。”张竹马冷声道,“不过你说得也没错,事情已经发展到我不得不需要你帮助的地步。”
“废话我不想再听。我只希望你能够保证,不要因为你的事情打扰沈之宴。事情澄清以后我和你各归各位,你滚出我家继续当你的大明星,我继续当我的老师,然后彻底断绝联系,最好不过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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