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奶奶。用不着这么麻烦您，我会自己去找出来的。”我忙拦住她道。她点了点头不由又开始唠叨道：“这样才对，怎么说那也是你父母给你的念想。就算这辈子见不着他们，你也总有个念想。”
“这辈子见不到他们？”我听到她的这句话不由一愣，“奶奶，你是说他们已经……已经死了？”
“哎，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怎么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吗？”
她见我摇了摇头，不禁又叹气道：“哎，那可真是造孽啊。听说是他们在市里得罪了一个什么老板，后来你爸爸和个朋友坐车竟就这么出车祸死了，你妈妈后来不知去向，多半也是死了。是你的舅舅把你放在福利院门口的。”
“舅舅？我还有个舅舅？”
“是啊。这件事情我也是听他说道的。诶，他后来也时常来看你，也给你送些东西。只不过，他说觉得对不起你，那个老板一直认为你已经死了，如果被他知道你还活着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也只得将你送到福利院里，每次都挑你不在我这里的时候来送东西，远远地看上你几眼。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他后来也时不时地来福利院看看。”
“那，您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我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可能是我在世上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可惜事与愿违，院长奶奶的摇头将我的希望给击个粉碎：“他没说自己姓什么只让我称呼他为一途先生。”
“一途先生？”
院长奶奶取来纸和笔写下了这两个字，接着将纸递到我手里继续说道，“当时他和我说过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他自己取的。他说他现在想做的和想走的就是一条道路便把自己叫做一途。其他的事情他都没怎么提及？”
“那，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么？”
“其实这几年也不是他本人来而是托他的一个朋友把钱和东西送到我这里来。”她见我失落的模样便安慰道，“景书，或许你的舅舅就是在调查你父母的事情又怕牵连了你才没和你联系和见面。他也是知道你被东家的人接走的。”
“你说，他知道我现在在东家？”
院长奶奶点了点头：“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其实那天你被放在福利院门口，他是看到你被人抱进来以后才走的。你被东家的人带走的事情，他也是知情的。”
“可是这些年，他却从来没有来找过我。是真的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情了。”我听完开始自言自语，东汐瑛伸过手握住了我的手安慰道：“书书，你也别总往坏处想。也许，你舅舅是找到了什么眉目也怕打搅到你的生活才没来找你。或许，等他把事情都弄清楚，他就会来找你了呢。”
“嗯，我知道。”
“对了，他的右手臂上有一个胎记。”院长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右手臂上比划着，“大概有大拇指指甲这般大小。哎，可是现在天气转凉了，谁会把手臂露出来给别人看呢。”她又看向我说道，“景书，你现在也先别多想。你舅舅的事情，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你现在也有自己的家，这找人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也不用太担心，也可能就想汐瑛说的那样，等他把事情都处理完了，他就会来找你与你相认了。”她说着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
“奶奶，您放心吧。我都这么过了二十来年了，也算是等了这么久了。我难道还怕再等上一段时间吧。”我伸出手握着她的手对她笑着说道。
之后，我和东汐瑛便与她告辞。我们一坐回车里，东汐瑛嘴里便开始念叨着“一途”这个名字：“一途，一途。这应该不是他的真名吧。在X市里，我可没听说过有谁叫这个名字的。”我听后轻笑一声，手握着方向盘发动引擎道：“这X市虽比不上全国，但好歹每年流动人口这么大。你又不是搞人口普查，就算是人口普查的也记不住那么多名字。”
“诶，那也不一定啊。也许就有人能把全市的人名都给记到脑子里呢。”我瞥了东汐瑛一眼：“你不会是真的打算去把全市人的名字给记到脑子里吧。”东汐瑛轻哼了一声：“书书，你这种时候的脑袋瓜怎么反应这么不灵敏了。用的着我的脑子去记嘛。我去找管全市人口档案的人那问问，用电脑搜搜不就知道了。”
第二十一章 线索浮现（二）
“怎么样，查出来了？”我看着东汐瑛从门外走了进来。东汐瑛对我笑了笑，可那笑容分明看得出是强挤出来的。她用鼻子轻哼了一声，快步走到我身旁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身旁。我自然也是瞧出来她这态度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有说破。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杂志。
“看来这个一途先生是他自己私用的，很有可能只在福利院那里使用。看来，这个线索是用不上了。”我耳朵里听着却也没有看她，她瘪了下嘴用手肘撞了撞我的手臂，“哎，书书。你有在听嘛。”
“有，当然有。”我说着话将杂志翻了一页，依旧没有看她，“看来我们得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别的地方，也就只剩下那个手臂里的胎记了。你总不会说逢人就让他把手臂露出来给你瞧吧。”
我轻笑一声：“你忘了。还有一个。”
“你是说那枚手环？”东汐瑛蹙了蹙眉，“可那枚手环是至渊叔叔家的，他家里原有一处产业。现在已经被人给收购了。”
“谁？”
“贺氏。”
“贺氏？又是贺氏。”这两个字让我皱了皱眉，终究还是让我放下了杂志，我终于看向了东汐瑛，“怎么又和他们有关系？”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贺久昌早就看上了他家那产业，一直想和至渊叔叔谈谈这门子生意，可是这产业至渊叔叔是决计不会卖的。后来似乎是作罢了，再后来出了那场车祸。那产业便无人管理了。”
“无人管理？难道他的妻子那个时候就失踪了？”东汐瑛点了点头，“这也是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贺久昌后来就支付了一笔钱存在爸爸那。爸爸也一直没动过就存在至渊叔叔生前用的那个账号中。于是那个产业就归到了贺久昌的名下了。”
“那产业和唐三彩有关？”我见她点头便继续说道，“可是我所知道的他名下可没有什么唐三彩相关的产业。”
东汐瑛端起我喝过的那杯水喝了几口回答道：“那产业没有归在他名下而是归到了絮秀姨的名下。”说完这句，她便将杯中剩余的水喝了个净。
“你有这么口渴么？”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又端起那水瓶往水杯里倒，接着又喝上了一口才开口道：“你以为不会这么容易口渴啊。我可是跑去那找了许久，见没找到就立马赶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喝口水也要被你念叨。”说完不高兴地白了我一眼，随后又轻哼了一声撇过头故意不再看我。
我轻笑几声，拉了拉她的衣角说道：“好了，好了。别生气啊，我可没说不让你喝。我只是想让你喝得慢些。这喝得太快对身体不好。”东汐瑛不相信地又轻哼了一声，但也偷偷瞄了我一眼：“真的只是这样？”
“要不然呢，你要喝水谁又会拦着你。之前溥琞不也说过好多遍了么，这越是口渴就越是要慢慢将水送入口中咽下对身体才好。我看你刚刚可是一股脑儿就往嘴里送了好几口，就算只是偶尔，但你也不能说就真的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负面影响。”我说到这里，东汐瑛先是沉默着，然后将水杯放回到茶几上。
“不生气了？”
“这又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以为我是这么小气的人？”东汐瑛说着朝我轻挑了下眉毛，我只得笑了几声以化解尴尬。
“好了，不说这个了。书书，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真的打算从那只手环下手？”东汐瑛侧过身面对我。
“是打算从这只手环下手。”我说着就从茶几上拿起了那只手环瞧了几眼，又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那么也就是说你打算从絮秀姨那产业入手？”东汐瑛莞尔地看着我。我将手环递到她手中说道：“是打算从那产业入手，但没打算和她照面。”
“不打算照面？她，有这么令你感到不想见，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比如，你之前说那个让你觉得不太一样的女人就是她。”东汐瑛的眼睛也倒是够毒辣的，还真是瞧了个真切了。我轻笑一声又一次拿起那本杂志说道：“你倒真是会一针见血。是，我之前说的就是她。”
“那不是更应该好好接触一下嘛。这说不定还真的能从絮秀姨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东汐瑛眼睛一亮，眼珠子又微微一转，“你是在担心絮秀姨可能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贺董事长？”她见我缄默不语便继续同我说道，“如果书书是担心这个，那你大可放心。絮秀姨从不来和贺董事长说这些。至于贺董事长也从不过问她那产业上的事情。”
“从来不过问？这不太像是贺久昌的风格。他不是一向事事过问的么，要么他就是表面上不过问，私底下监视着？”
“哼，也别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这唐三彩的产业上，贺久昌懂得并不多。絮秀姨其实很少和他说话。表面上两个人也算是过的去，但私底下可就没别人想得那么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