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修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不懂秘书震惊的表情——他捡了乔夏的钱包,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头一摆,对秘书道:“你先下去吧。”随后让乔夏进了办公室。
门“砰”地被关上的霎那,陈秘书的下巴快掉地上了。
文院长不仅没否认,还大大方方承认了!那女流氓说的是真的?院长真跟她滚床单了?从来一本正经波澜不惊禁欲如修道士般的的文院长还真那么劲爆的跟她折腾了一晚上,把橱柜都折腾破了!?
这!!!
就在秘书的思维已经混乱的同时,里面的文修也开始混乱了。
乔夏接过了自己的皮夹,然后一脸严肃的对他说:“谢谢你把皮夹还给我,但我说了,我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我把你的厨房搞砸了,你算算,总共亏了多少钱,我会负责的。”
文修想了一下,橱柜他已将破洞的那单个柜子换了,没损失多少,至于微波炉,他再买了一个新的,加一起大概是一万多块,但他不缺这些钱,秉承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好人原则,他说:“算了,不用赔钱了。”
乔夏接口接的极快:“我本来就没打算赔钱啊。我是穷光蛋,哪里有钱赔。”
文修:“……”那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乔夏转了个口气,“虽然没钱,但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去抵,所以我愉快的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来做你的小时工,给你打扫办公室收拾东西之类的。”
想也不用想,文修一口拒绝,“我不需要。”
然而他的拒绝还没说完,乔夏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块抹布,已经开始打扫了。
文修:“……”
随后的时间里,文修就见乔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折腾不停。即便他的办公室早已被秘书都清好了,她还是从头至尾打扫了一遍。
文修倒是阻拦了几次来着,可她充耳不闻,自己弄自己的,文修一贯又是个好脾气的,最后只能随她去了。
接下来的一上午里,乔夏一鼓作气,将整个办公室扫完拖完抹完,然后马不停蹄将窗帘,空调,沙发套,甚至厚厚的地毯等都掀下来洗了个遍。文修的办公室又大,像个小套间,工作间休息间卫生间,忙的乔夏一口气都没歇过。
于是在临近中午饭点之时,外间的院长秘书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累如死狗般的乔夏打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一边气喘吁吁,一边道:“哎呀,累死我了。”
陈秘书见她“扶墙而出”、“面色潮红”、“香汗淋漓”、“娇声微喘”,再联想起方才房内断断续续的声响,不由一愣,赶紧凑过去,低声问,“你们在办公室里……呃……干什么?”
乔夏抹着额上的“香汗,”疲劳让她的嗓音发软,听起来慵懒如丝,含着几分旖旎后的“媚意”,“还能干嘛?上次在他家干了一晚上,今天又来这干了。”她又揉揉自己的小蛮腰,“折腾了一上午,腰好痛。”
陈秘书的脸色一霎微妙。
乔夏一面揉腰一面冲他招了个手,“我回去了,明天再来。”
陈秘书一惊,明天还来!
他目送着乔夏远走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感叹号。
文院长,你清修多年的生活真的破戒了!
……
翌日,乔夏再来的时候,陈秘书二话不说,自觉替她开了门。
他瞅着乔夏背上鼓囊囊的包,问:“这么大的包,里头装的什么?”
乔夏很淡定,“衣服啊。”
“衣服?”
“当然啦,这种事肯定要换衣服啊,不然怎么做?”
陈秘书神色再次微妙,原来,看似严肃端正的院长还好制服诱惑这一口……
☆、Chapter 10口水
八点半,文修准时踏进办公室,推门的霎那,一愣。
办公室的感觉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仔细环视,灰色的窗帘换成了清爽的草青色,灰色的沙发套换成了柔和的米黄,书柜上多了几个陶瓷猫咪的可爱摆件,另外,窗台上的兰花旁,上多放了几盆花,两盆绿萝,两盆粉红的风信子。
见文修进来,乔夏挂着献宝般的笑蹦到他面前,一双眸子亮晶晶,“老好人,看,我把你的办公室打扮的漂亮吗?”
文修为难的“呃”了一声,然后垂下眼帘,盯着自己雪白的衣袖,“我只喜欢兰花。”浅一层的意思是你新添的花我不喜欢,更深的意思就是,你新换的沙发套窗帘我都不中意,更深更深的意思是,谁让你动我办公室啦!
当然,他脾气太好,这种指责他说不出口,只得道:“这不符合我的习惯,下不为例。”
乔夏嘟嘟嘴,涂了唇彩的唇瓣清亮如果冻,“你天天对着白色的兰花,不腻吗?呐,还有你的办公室,白色墙壁白色窗帘白色地毯,基本上一片惨白,跟奠堂办丧事似的,不渗人吗?”
文修口吻平淡:“医院本来就该是白色,这是规矩。就跟上学必须拿奖学金,考试必须靠满分,读书必须读博士一样,都是规矩。”
“这特么谁定的规矩啊!你守这么多规矩,累不累啊!”
文修摇头,“习惯了,不累。”
乔夏摇头,指指办公室,“你看看你,不管是办公室还是家里,不是单调的白色,就是死气沉沉的灰色!你明明还没三十,为什么要这么素雅这么暗沉,年轻的生活不应该亮一点吗?人生要百变多姿才好啊。”
她手指指米色的窗帘,“你不觉得这个颜色很好看吗?柔和的米黄,感觉很温馨,这样在办公室里工作时会不会放松点,没那么大的压力感呢?呐呐,这两盆绿萝可是我挑了好久的,你看这叶子,翠绿欲滴,看着不会觉得心情舒畅一点,紧绷的眼睛舒服一点吗?”又往书柜一指,“还有那个陶瓷猫摆件,不觉得很可爱吗?不觉得它为冰冷生硬的办公室增添了一点活泼的人气吗?这叫什么来着,哦,人性化——人性化管理,人性化摆设!”
她总结道:“所以,只要你想的到,就可以改变。医院不一定要是惨白的冷色调,人生也不一定都得老老实实按规矩来。你用旁人的想法把自己束缚死了,这人生还有什么趣?”
文修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摇头否认,大概是他用心的去想了这个问题,所以他的回答比较深奥,“人生来就是被束缚的物种,不论是父母的教育还是社会的舆论,都是束缚。怎么可能不受他们影响呢?”
“得,我算是明白了,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乔夏做了个stop的姿势,拿着抹布就往卫生间走,“算了,我还是干活去吧。”
……
昨天把活都干的差不多了,今天乔夏只用小打小闹,譬如把桌上的文件整整,把书柜里的那些大头名著拿出来擦擦,没有了昨天拿拖把扫帚的噼里啪啦,一切都在很安静的氛围里进行。
文修安静地看自己的文件,而乔夏安静地干自己的活,沉静下来的她,没了往日女流氓的脾性,倒也好相处,文修便没再提让她走的话。
第三天,乔夏又来了,手里抱着个金鱼缸,对文修道:“虽然你的规矩肯定是不能在办公室里养鱼,可我喜欢这些游来游去的小鱼,在你这养几条吧。”又仰头一笑,眸子弯的像个月牙,含着几分讨好几分商量,“你大人大量,肯定不会赶我的小鱼出门吧?”
她的笑灿烂如窗外阳光,即便从未想过养鱼,但文修也没反对,一笑而过了。
就这般,几尾孔雀鱼在文修的办公室里安了窝。
偶尔文修抬头,便瞥到那几条五彩斑斓的小鱼游弋在水中,欢快极了。金鱼缸旁喂食的乔夏时不时伸出细白的手指逗逗水里的鱼,和煦的日光倾洒在她身上,而她的笑倾洒在明朗的房间。
正在看病历报告的文修忍不住跟着轻轻一笑。
如此这样,乔夏每日上午都来忙一会,快到中午就走,文修渐渐就习惯了她。反正只要她不捣乱不撒泼,安安静静,他是不讨厌她的。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某一日天气晴好,伏案太久腰酸背痛的文修抬起头,瞥见乔夏半倚在白色的窗户旁,拿着小块干净的湿巾,一点点擦拭着绿萝的叶子。绿萝茂密的枝叶经过了水光的滋润,在阳光下泛出碧绿的色泽,像镀了层厚重而明亮的釉彩。有风吹过,掀起窗帘一角,纱织的草青色窗帘在乔夏脸旁晃荡,拂过她洁白的脸庞,还有被风撩起的头发,那微卷如海藻般的栗色长发上,也别着一个跟绿萝同色的蝴蝶结发夹。
文修觉得自己的注意力莫名其妙的不够集中了。
于是他对自己说,果然女流氓的那盆绿萝挑的很好,他居然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当然,注意力不集中的还有医院里的那些员工,其中以陈秘书为代表,每每他路过院长办公室门口,就会放慢脚步听听里面的动静,有次他进来给文修送资料,不经意瞥见沙发上有一块半湿的痕迹,旁边还有卷凌乱的卫生纸,他倒吸一口气,神色微妙。
而桌子后的文修瞥见秘书的目光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了咳,“乔夏。”
乔夏从内室出来,轻盈如踩着一团云,面上笑盈如花,声音脆如山雀百灵,“干嘛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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