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仰脸笑道:“那是皮囊重要还是灵魂重要呢?”
詹平目光深邃的看向她,“苏苏,如果你附身到了一只小狗身上,眼睁睁的看着我跟你的皮囊欢爱,你该有多伤心。所以不要问这个傻问题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她不是总裁姐姐,她是赝品,她迟早得露陷。
除非没有了总裁姐姐这个参照物,她就是独一无二的真品。
那种邪念又来了——总裁姐姐,为什么你要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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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平领她进了厨房,在老式灶台旁边堆着高高垒起的杉树枝。
作坊里就是靠眼前的大铁锅炒大锅菜的,詹平打开橱柜,拿出一袋面条,三根小葱,四个鸡蛋。
水龙头已经结冰堵住,詹平从井边扯了一桶水上来。
詹平两腿扎实跨开,像牢固的墙壁。上身向前探,像斜坡的屋檐。她只要过去躲下,风雪都无法入侵。
詹平拎水进厨房,唤她,“风这么大都吹不醒你吗?发什么愣呢?”
她一进来,詹平就合上了门。她忽然觉得屋里空间狭仄,空气不流通。
詹平动手剥葱,她伸手要抢过去。
陈苏忽然就住了手。有个问题很严重。
如果是总裁姐姐在,总裁姐姐是保持总裁的矜持,由着詹平伺候?还是回归家居女人?
詹平的那句话很有问题:他何尝不期待——她不再是总裁,像一条狗一样的赖着他?
这句话的前提是,她得是一个能干聪明的总裁,她的温柔和依赖太难得,所以他才会期许和视若珍宝。如果这些都成了家常便饭,詹平肯定会食之无味吧。
八年前她听信谗言,以为一滴神水下去,詹平就死心塌地的爱她。——这个真相不就是,詹平当年是不爱她的。
陈苏腹中酸水翻涌,眼眶微红。
詹平蹲下身,搓着她的小腿,只以为她发冷,“要不你去被窝里躺着,我下好面就送过来?”
陈苏一把抱住詹平的腰,呜咽道,“詹平,我一分钟都不能离开你。离开你我会死的。”
陈苏忽然觉得自己哭哭啼啼的像个怨妇,一定很恼人。
陈苏愈发后悔,却没有后悔药,一颗心像是悬在空中,很慌很慌。
詹平哄着她:“好,你离开了,谁来给我生火?乖,坐在火膛前就不冷了。”
陈苏抬脸看他,泪眼朦胧中将他的浓情蜜意尽收眼底,心里安定了很多。
她发现先前自己只是不愿意动脑,不愿意结合这个身体,所以知觉特别麻木。
而现在,连墙粉落到肌肤上,都像针扎了一样疼。她特别敏感。
敏感到她的指腹堪堪擦过他的腰而已,便能体会到他肌肤下血液的叫嚣,叫嚣着男人对女人的饥渴。
他的腰部在无节奏的收缩,每一个毛孔都在极力喷张。
陈苏忽然变得善妒又有心机,陌生的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
陈苏微微的喘息,撩拨着他的胸膛,“我的大壁炉,当真八年都没人用过吗?”陈苏加重后面一句,“这是八年来的首次开封吗?”
“是。”
“是。”
陈苏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如果她比总裁姐姐先一步得到詹平……她可是天生为爱而生的,比刻板冷艳的总裁姐姐可有趣多了。
就像罗密欧钟情朱丽叶,美貌身材与风情,才是吸引男人的第一要素。
她别的都不会,恰恰会勾引男人。
詹平顾忌她的身体,一把推开她:“乖,等我们回房再——”
陈苏觉得自己一分钟都等不及了,“天为被地为席,这里不比房里缺少什么。”
“我嫌这里冷,可以了吧。”
“我会让你热起来的,詹平。”
“我饿了,不吃饭没力气。”
“我会让你吃饱的,待会你会有力气的,詹平。”考虑詹平年近不惑,陈苏特意瞟了瞟他的下方,“呃,大不了不让你使力便是。”
詹平有种被逼良为娼的恶寒,“陈苏,我不接受野合。”
陈苏挑眉,凶悍道:“你拐弯骂我是野女人?”
詹平已经无力,“回房只有几十步路,你就不能回房吗?”
“几十步路已经够做很多事情了,为什么要把大好时光耽搁在路上?”
“我们有这时间争执,就已经回房了,陈苏。”
“还不都怪你,”陈苏这回看向他下方的目光格外有深意,“你该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的吧?”
詹平:“……”
☆、第51章 |
詹平懒得搭理她的胡搅蛮缠,既然注定这一晚会发生什么,他又何必操之过急。
陈苏就像被撂到砧板上的鱼,一开始来势汹汹翻身打滚,“叭哒叭哒”的狂吐泡泡。詹平始终四两拨千斤,以不变应万变。
待陈苏在口舌之争和肢体诱惑都招招失利后,只觉天干物燥水涸气竭,吐着燥郁的娇气,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只求詹平给她匀点唾沫润润嘴干就知足了。
詹平看她张大嘴巴的傻样,大发慈悲道:“口干了?”
“嗯嗯。”陈苏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詹平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往锅里倾倒,“我会多弄点面汤,管你喝饱。”
詹平舀第二瓢水时,就像猪八戒绑着眼睛摸美人一样,陈苏豪放的张开双臂,扑上了詹平。
詹平措手不及,就在陈苏的魔爪要捉上詹平的腰时,詹平手上的水舀晃了晃,一瓢水抖落在地。
詹平下意识往后一退,皮鞋底像是踩上了香蕉,一个跐溜,一条玉柱崩塌,连累着整座宫殿倾倒。
詹平倒在了高高垒起的杉树枝上,就像陨石坠地球,杉树堆被詹平沉重的臀部砸出了一个塌陷的大洞。
当然仅凭詹平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罪魁祸首正是压迫在詹平胸前的陈苏。
詹平的后脑磕在了墙壁上,眼冒金星时,又被陈苏占了先机。
陈苏择选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位居其上,顺手拈起一根杉树枝,叼在嘴中,邪恶的像一个好色的小鬼子。
墙边靠着酒坛子。
陈苏随手要捞起,阴阳怪气道,“有句真理怎么说来着,酒能乱性——天时地利人和,时不待我!”
詹平气结,“荒唐,那是土烧。”
陈苏一寸一寸的撩拨着属于她的大壁炉,“添点酒精,这里才能烧的起来。”
爱情里的人总是对自己有不切实际的认知,陈苏以为随手一提,酒坛就到手。大力水手的美梦破灭了,陈苏也不恼。
陈苏以防詹平反抗,从杉树堆里扒出一根好用又粗大的杉树枝,像挥动着小皮鞭一样得瑟。
陈苏还是觉得这种你情我愿才有意思的好事要以理服人。
陈苏得给詹平洗脑:“詹平,你看啊,我发现西方人有些暗喻特别贴近人性。”
詹平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傲娇样:“我只研究中国古文学地理学历史学,西方的那一套我不懂,你就别对牛弹琴了。”
陈苏板正他的脸,垂涎三尺道:“如果我偏要对牛……谈情呢!”余音绕梁。
詹平冷哼,“后果自负。”
陈苏还就偏偏拧在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上了,说道理这种事也很讲究方法的,首先得让对方产生吸引力才能听得下去。
陈苏像主持《经典传奇》一样,先抛出夺人眼球的疑点:“西方爱神丘比特为什么射的是箭,而不是别的东西?朱丽叶临死前为什么把夺命刀比喻成罗密欧的鞘子,且是让鞘子插了进去?”加重了某个字眼。
詹平额头是突突的疼,“心里有鬼才会看人都是鬼。”
陈苏在他耳畔吹着娇气,“那詹平倒是说说,我心里都有什么鬼?”
“我没兴趣。”
“没性.趣啊……”陈苏眸光格外意味深长。
詹平微恼,“你不要曲解我的话。”
“那就是有了?”
“你是女孩子,陈苏。”八年的禁欲让他实在招架不住。
“我是你的女人,詹平。”仅八个字宣誓了她的所属权。
詹平有些眼热。
陈苏不解他为何动容,只以为,“既然詹平有兴趣听,我就继续说了。”
詹平此刻一点都不想听她呱噪,可惜他连头都抬不起来,更别提反守为攻。
“此性.趣非彼兴趣。”
“那是什么?”
“你明知故问。”
这种琢磨不透的感觉让陈苏急了,“詹平,你能不能不要自己心里有鬼,就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詹平无语凝噎,到底是谁心里有鬼了?
陈苏振振有词道:“你看西方的女神都是赤身*的,而莎士比亚大师在十八世纪就开始宣扬‘女性解放’,极具现实意义。射箭、插鞘子是人性的本能嘛,詹平你怎么反而这么迂腐呢?我就说你不要过于深入中国古文学嘛,你已经稀罕的像个古董了。”
詹平看她的红唇开开合合,说着最最下.流的话题,表情却是一派纯洁天真。
詹平缄默,陈苏见他认可,开始第二步策略,危机演说法。
陈苏说:“剑是越锈越钝,越磨越利,这个你没异议吧。人有生老病死晨晓昏暮,一个人身体机能最好的也就这二十来年,人家都在磨剑,你却搁那生锈。詹平,十年前你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现在又耽搁了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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