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采采不服气地问。
包包很神气:“这是我和Janus的秘密!”
明月还是蹲着,一左一右搂着采采和包包。她仰头看陆一辰,在陆一辰眼里看见一抹复杂的情绪。明月咬了咬唇,低声说:“不是我。”
陆一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只是说了三个字“没回来”就挂掉了,然后他一手抱了一个孩子站起来,对着还蹲着的明月说:“我们回家。”
采采和包包欢呼起来。
明月却觉得自己又想要哭,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悲伤,是如释重负还是心情怅惘。
但是此刻,她觉得Janus没有回来,看起来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晚上明月哄孩子们睡着,自己拿着Janus写给她的信进了书房。陆一辰本来正站在卧室门口,看见她进书房,下意识地想要跟过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回了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明月扭亮台灯。
信封并没有封死,只是封口反叠回去。她一只手卡着信封袋,另一只手伸进去捏出两份叠好的纸来。
她随便打开一叠,是一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 我准备放大招了……
☆、chapter12
明月: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采采和包包已经安全送到,让你担心难过了,对不起。
这些天我一直在回忆过去,想起最初那一天,你在台上弹琴,回头看我的时候,明明神情沉静,眼中却好像千帆过尽。我觉得你就是在那里等着我。那一刻我好像找到了上辈子缺失的那块肋骨,找的很疼,但是却又觉得很快乐。
我们一起渡过的那段时光,我们只谈论我们两个人,那个时候的日子,过的多么快活。你的眼睛里有伤痛,但是你不说,我不问,我不想知道你爱不爱人,也不想自问我有没爱上你。
然而我爱你,这让我欢喜。
但其实我知道,你的心属于别人,并不属于我。
你说你想回来的那天,我辗转反侧整整一夜。我想过无数个阻止你的办法,但是最后我还是说,如果你想回去,那么我陪你。
那个时候的我还是那么自信,我自信与自己并不输与人的资本,也自信与我能从他身边带走你。但是后来,我惊恐的发现,你面对他几乎毫无抵抗力,这让我害怕,甚至恐惧。
你离开我之后,嫉妒和不甘像一个魔鬼,我几乎是上了瘾一样,疯狂的想把你夺回来。最开始我只想要得到你,但是到了最后,我想要毁掉陆一辰。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他,你就不会跟我在一起。
我做了这辈子唯一一件,不能被饶恕和原谅的事。
说到这里,我想你应该可以猜到我做了什么。是的,没错,桑达拉兑是缅甸三大毒枭之一吴拉兑的女儿,她是我的粉丝,曾经全球各地追着看我的演奏会,后来她父亲知道了,派人绑架我到缅甸去,在那里我认识了她。
当我得知陆一辰投资医药公司的时候,我想到了向渊,那个我们在回国前就接触过的男人。
他被陆一辰足够的信任着,他是我轻松毁掉他心血的最佳途径。
那个原材料供应商,其实就是桑达拉兑的父亲吴拉兑。原本按照计划,如果向渊能再多待一阵子,换掉医药公司主要负责人之后,陆一辰那家医药公司就会彻底沦为吴拉兑往中国运输毒品的烟雾弹。
但是陆一辰干预及时,我们并没有彻底做完,他就已经收回了向渊百分之八十的权利。
你能相信吗,我竟然如此鬼迷心窍,为了个人私欲,把罪恶带回到我的祖国,让我的同胞遭受痛苦与折磨。
那天陆一辰被带走之后,你在我面前痛哭,我居然直到那一刻才发现,我早就已经失去了爱你的权利。
我根本,不能原谅我自己。
你打电话要孩子们回家的时候,我其实很不想放他们离开,因为我还会奢望,如果他们一直在我身边,也许你会不远万里来找他们,那样也许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但是我心里知道,这只能是我的梦想了。如果人真的还有下辈子,请你一定要早点出现在我面前,我会一直干干净净,等着跟你在一起。
而这辈子,在机场跟你告别的那天我就知道,终于是到了该道别的时刻。
我没脸再回去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懦弱。
再见。
展笑阳
明月俯在桌上,明明泪如泉涌,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心口被他最后两个大大的“再见”揉捏起来,痛的不能呼吸,她知道,这辈子再也见不到Janus了。
他叫展笑阳。
那个笑起来真的像个阳光的大男孩,因为认识了她,最后还是毁了。
她想起机场告别的那天,他已经过了安检,隔着重重人群与她挥手道别。那个时候她满心都是采采和包包,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与她诀别?
以沉默,以笑颜。
她把自己埋在臂弯里,咬着睡衣袖子,哭的像个和家人失散的孩子。
陆一辰等了很久都不见明月回来,终于按捺不住,到书房去找她。他站在门口,听着房间里的呜咽声,悄悄推门进去,就见稍微有点晕黄的台灯下,明月的肩膀一耸一耸,看起来骨瘦伶仃,可怜至极。
他心中一酸,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听到声音,顿了顿,抬起头来,脸上全是眼泪。见是陆一辰,她突然哭的更厉害,一把抱住他的腰,像要迫切地汲取力量一样,把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害怕吵到孩子们,一直在拼命压抑,最后终于压抑不住,慢慢溢出哭声来。
“他死了,他死了。”明月的脸靠在陆一辰腰上,喃喃地说,“他死了……”
陆一辰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的回抱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尾声
“据法国媒体报道,12月3日上午九点半,现年27岁的中国籍国际知名钢琴演奏家Janus在法国一家五星级酒店中死亡,震惊世界。三天后,法国警方宣布Janus死前曾服用大量安眠药,并在桌上发现其留下遗书,称‘人生如此短暂,却又如此美好,已经见过最美的风景,无所畏惧,无所留恋’,确认其为自杀身亡。”Janus自杀身亡的消息引起轩然大波,每个电视台的娱乐节目和滚动新闻节目都在报道与他有关的讯息,网络上和社交媒体上则由他的粉丝发起追悼活动,他曾经录制的MV在各大门户网站登上头版头条进行重点推荐。
一个天才就此陨落。
陆一辰途经五一广场,正好遇到红灯。他无意中抬头往外一看,广场内巨大的显示屏上,播的正是Janus最被人称赞的单曲MV。
MV里他皮衣皮裤,帅气利落,完全不像一位钢琴家的穿着风格,倒像一名流行歌手。但是他年轻的面孔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活力,敲击键盘如行云流水,完美地将古典音乐和流行乐、电子乐结合在一起,活泼时尚的演奏风格让人不禁随着节奏轻轻打着节拍。
司机老于见陆一辰往外看,探头看了一眼,唏嘘感慨:“天才啊,才二十七岁,没想到居然自杀了。”
“走吧。”陆一辰收回目光,淡淡地说。
晚上陆一辰晚归,回来的时候明月已经躺在床上,靠着床头看iPad。他换了衣服过来,手有点凉,在明月脸上冰了冰:“看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看看新闻。”她说,“公司还好吗?”
向渊被绳之以法,他涉嫌贩毒被提出公诉。这段时间陆一辰在CMI内部进行彻底清查整顿,人事被大幅度换血。宜家花苑的业主们收了钥匙,大部分已经开始装修,94号地已经规划完毕,即将动工。而他私人投资的步鑫源医药公司开始筹备上市,在上市之前就有人主动问起步鑫源有没有私募的意向,想提前认购股份。
这段时间,陆一辰也很忙。
但是他这么忙,也没忘记动用一切可动用的关系网,把Janus的事压了下来。
在Janus的粉丝心目中,他永远是哪个开朗爱笑的天才钢琴家。
哪些黑暗和阴霾,随着他的离世被尘土掩埋,再也无人知晓。
在Janus自杀身亡的消息曝光之后,明月用Janus的名义,把他名下的财产都捐了出去。当时包包给明月的那封信里,一份是信,另外一份是遗嘱。
Janus把名下所有财产全部赠与包包,在包包成年之前由明月全权负责代管。
明月在跟陆一辰商量之后,征得包包同意,把他所有的固定财产全部变现,捐给了慈善机构。捐赠的那天,明月是带着包包去的,包包还是不能接受Janus死了的消息,扬着脸问明月:“妈妈,Janus真的死了吗?”
“嗯。”明月牵着他,“真的死了。”
“死就是,我再也见不到他的意思吗?”包包问。
明月停下脚步,蹲下来跟包包平行:“对,死就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你难过吗?”
“嗯。”包包点头。
明月抱了抱他:“妈妈也很难过。但是我们难过也没有办法,他已经离开我们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过的更好,这样如果他能看到的话,也会为我们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