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邬贤胜这句话让百慕伶扯了一个嘲讽的笑,可是连她也不知道,究竟这是在嘲讽他,还是在嘲讽自己。她盯着邬贤胜,一字一句道:“我说了不想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我知道。”呆余土血。
“不,你不知道!”邬贤胜竟然没有反驳,所以百慕伶只能当他是真的在利用自己了,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这么忽然崩裂开来,原先只是细细的龟裂,如今却全然崩溃,迅速碎成粉末。
“你从来都是一意孤行,你自私,从来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抱歉的话一旦说出口,邬贤胜就真的觉得自己很不是人,他喉咙动了动,竟然有些哽咽,他紧紧抿着嘴角,没有再说下去。
百慕伶知道他在愧疚了,但是她还是愤怒,他的种种报复,令她觉得心酸,又仿佛觉得可笑。
到底是有多爱何璐?
何璐到底是个什么人?
几年前两个高高在上的君王男人同时爱上,如今还恋恋不忘。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才会同时拥有这两个男人的怀念?
究竟要有多爱,他们才会在何璐去世至今,还不肯原谅彼此?
天空中,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雨越下越大。
百慕伶抬头望向空中,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眼前迷蒙蒙的一片,明明是雨湿了眼睛,可为什么也觉得心也湿了,好想哭,真的好想哭。
不想再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百慕伶转身便走,当她才迈开一步的时候,右手手腕被邬贤胜拉住,她气愤,转身,与他撞在一起。
“放……”
未尽的语声淹没在邬贤胜的吻里面,他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原本只是一个霸道的掠夺,却不想一碰他就陷入了,这一碰触的悸动,他忘记了心里面的何璐,这一刻,她是百慕伶,是他利用的,但在利用的同时又控制不住心动的女子。
他们拥吻的画面落在许霆坚眼里,从他的角度望去,一清二楚。
百慕伶愣住了,忘了去推邬贤胜。
许霆坚坐在车里,不知何时点燃的烟已经烫着手指了,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司机催促“先生,你到底是要走还是要下来”,他才把烟丢到窗外。
那样倔强的她,那样嫉恶如仇的她,明知道邬贤胜是利用,还要飞蛾扑火去靠近,这就是她的真爱?
她爱邬贤胜,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服从、原谅。她的爱就跟自己一样,明知道得不到回报,还要一如既往的原谅。
福叔说得是,自己是真的疯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百慕伶。
邬贤胜余犹未尽,放过百慕伶,沙哑的嗓音道:“知道你真气了,但是,谢谢你肯帮我赢了这场游戏。”
许霆坚乘坐的车子从他们身边经过,邬贤胜的这话一字不漏落入耳畔,事实残酷,这话无疑是给了他最致命的打击。
他怎么会不知道邬贤胜的处处刁难?邬贤胜想要他倾尽所有,想要他在H市无立足之地,他都知道,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帮助邬贤胜对付自己的,竟然是百慕伶。
百慕伶,这三个字犹如一把尖刀,刺入他肺腑深处。尽管遗产丢了,尽管母亲昏迷不醒,他还是深信她不会帮助别人对服自己,毕竟,她是他救的,他知道她是忠贞不二的。可是,他错了,都错了。原来,把自己的心活生生抛走的,仍他痛得死去活来的,那个人不是邬贤胜,而是她,百慕伶。
许霆坚背靠着椅子,冷笑,眼角扫视着他们亲密的动作,他却只能独自舔舐伤口,雨下得很大,他乘坐的出租车绝尘而去。
“帮你?”百慕伶咬着牙,甩手给了邬贤胜一巴掌,“我想你误会了,刚才嗓子失误,完全是今早喝了那杯咖啡的缘故。”
“咖啡是紫怡做的手脚,她已经被公司毁约了。”话虽然说得平静无波,但邬贤胜不肯松手,依旧抱着她,任她又打又咬,任她将他的純衣扣子撕裂。
……
几乎是一夜之间,许霆坚打赌输光家产的消息遍布整个H市,这场预料中的暴风雨远远比百慕伶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报纸上不光有许霆坚的消息,连郭洁昏迷不醒的消息也有了,似乎一夜之间,许霆坚陷入了人生最黑暗阶段。
百慕伶站在专属于许霆坚别墅的大门,也不知过了多久,冰凉的手指终于松开了。
1小时之前,佣人的话还回荡在脑海……
“不好意思,他们已经走了,这栋房子交给我打理。如果有事的话,等坚哥来电话了我会转告他的。”
许霆坚确实不见了,百慕伶去他的公司,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办公桌上凌乱的文件,地上也是一片狼藉,本子,笔,杯子,椅子……散了一地。
百慕伶走的时候,把办公室打扫干净,甚至将水杯续了一杯水留在茶几上,透明的杯壁上海挂着一圈薄薄的雾气,却也正在一点一点地蒸发变淡。
百慕伶沉默地盯着许霆坚做过的椅子,椅子上面有一个凹下去的小坑,那是他坐过而留下来的印子,此刻窗外又飘起了雨,阴天,肆无忌惮地蔓延整个城市。
百慕伶就这么望着那把椅子,也不知站了多久,才突然拿起蓄水的水杯,重重地砸向墙上,“啪”的一声,强烈的对撞之下,水花混合着玻璃渣子四下飞溅。
那些渣子仿佛从她手臂滑过,而百慕伶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只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早该恨她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爱上她。
那么,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喝醉了来找自己,就不会……连母亲昏迷不醒,他依然没有动她一根汗毛。
她错了。
直到这刻,才知道,原来他在乎的那个人,是自己。
报纸媒体说得没错,是自己毁了他。
这些报道一直持续了几天,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施加压力,媒体记者们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甚至每篇报道都在讨好百慕伶,至于背后的撑腰者,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谁。
至于许霆坚的踪迹,有人说去了BJ市,也有人说去了英国。而那个失踪了近2个月的许霆瀚回来了,据说失忆了,真假无人去探知,后来的后来,许霆瀚借口无发管理许氏集团,直接撒手不管了,全权交给邬贤胜,携着娇妻去乡下居住。
再后来,有人说郭洁死了,连许霆坚也死了。
那天百慕伶沉默一下午,最后,她咔擦打开房门,门合上,她从容镇定地走出来,经过助理艾伊身边的时候说:“不会,他不会死的。”
究竟死了还是没死,也无人探知。
百慕伶依旧会去别墅,一如既往的见不到许霆坚的身影。
再后来,许霆坚这三个字渐渐被人们淡忘。
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转眸间,也是一年后………
这年,百慕伶因为第一首歌而一炮而红,然后又接触了影视圈,虽然主演的角色不多,但部部戏都火,上映当日票房相当可观,因此她也成为了一线影星,只是由于个人比较低调,再加上有聂安东和邬贤胜的种种保护,所以几乎没人知道关于太多她的事情。
提到邬贤胜,不得不说一下,这年当中他和百慕伶的关系倒也还好,劈开许霆坚的事情,邬贤胜之后对百慕伶倒也是坦诚相见,日久了,百慕伶也渐渐接受了,但,仅限普通朋友。
一年春夏又秋冬,眼看快到年关,即便室外一层薄薄的白雪像巨大轻软的羊毛毯子,覆盖在这广漠的城市,所有的人皆进入冬眠状态,但他们依然工作。
这不,百慕伶和助理艾伊刚从剧组回来,在路上便被邬贤胜给堵住了。
邬贤胜,似乎比1年前更帅了,身材也从1年前的清瘦变为强壮,那褐色的短发染成黑亮,叙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含着锐利的黑眸,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寒风中的他很粗犷,宛如黑夜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他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双排扣羊毛大衣,长度及膝盖,更显示出那高大的身材。受岁月的眷顾,他被雕刻成一个更加完美的男人,而百慕伶也从1年前的邻家女孩,变成性感妩媚的女人。
“今天累吗?”邬贤胜拉开车门,绅士地请百慕伶坐进去,随后关门,绕到前坐,驱车离开。
“谢谢,还好。”话虽如此,可接连18小时在剧组拍戏,既便是练过武功的身体还是吃不消。此刻,百慕伶背靠着椅子,眯着眼睛养神。她,即便是满脸的疲惫,可依旧掩饰不了的倾城倾国之色,白得如雪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材,那头因为1年前躲避许霆坚而剪断的发也长及腰了,由于公司要求,柔软的发被烫成波浪卷,美得令人窒息。
邬贤胜边开车边打趣:“跟我怎么还老谢来谢去的?跟聂安东就没见你这么客气。”
百慕伶扯出一笑,闭眼说道:“你是我老板嘛。”
这年的光阴,邬贤胜已经成了公司最大的股东,也把KK集团经营得有声有色,几乎整个南洋市无人不识,提及这个涉及演艺圈又涉及商场的大人物,人人皆是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