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百慕伶对上许霆坚的目光,大堂琉璃灯光照下来,正好打在他的脸上,他们面对面,仍是她所熟悉的眉,那张性感的唇仍旧微抿着,可是神情是那样的冷峻犀利,有别于方才里的冷静和淡定。
他的眸里有恨,那不削掩饰的恨意令她困惑。
她猜他一定有话要说,可下一刻郑晳贤吆喝的嗓音传来:“伶小姐,请入场。”
“我要你为我唱首歌。”百慕伶手握话筒走了两步,许霆坚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她心里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产生不好的预感。她宁愿怀疑是头顶的灯光在作祟,也不想去猜想许霆坚此刻在打什么主意。
柔美灯光打起,百慕伶一袭白色及膝裙,低胸及膝的设计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她从大堂右侧出现,清一色的白裙子,映衬的肌肤如雪,在柔灯光下宛如盛开的白莲,而白皙迷人的双腿在黑色中绽放无声的诱惑;海藻般顺滑的及肩黑发,像是绽开的黑色蔷薇花;小巧的鼻骨,细致红润的嘴唇有几分稚气与纯真的色彩;柔美的伴奏响起,她的人与大堂灯光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空气仿佛被灼热一般,滚烫的让人窒息。
伴奏过后,她的歌声响起,很柔,如潺潺流水,入耳有种说不出妙境,或许,就是那传说中的天籁吧,如翠鸟弹水,如黄莺吟鸣……
为你
我用了所有的积蓄
穿越时空过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
我连见面时的呼吸
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
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
我在夜里想了又想
不肯睡去
记忆它总是慢慢地累积
在我心中无法抹去
……
几乎是一开口她的声音已经把众人都给感染了,撼动灵魂,如痴如醉,暖暖的,流进心田,许久后才发现,这美妙绝伦的歌声发自于她的心里。
百慕伶的歌声婉转动听,让人赞不绝口,同时令许霆坚心潮荡漾,此刻她在他眼中最迷人,她歌在他耳畔最动听。
百慕伶掌控力极佳,就算早上在录音棚也没有这么好的发挥,就在她心里暗暗庆幸时,喉咙突然一咽,邬贤胜眼见她发不出音,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他箭步上去,手臂横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百慕伶在邬贤胜的帮助下勉强收场,这场强强对戏,无疑裴大小姐是胜利者。按理说百慕伶是新晋歌星,尽管没有舞台经验,但也混入娱乐圈半月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连百慕伶自己也说不清楚。
从大堂中央退出来,邬贤胜才松开百慕伶的腰肢,百慕伶看到许霆坚一脸难以言表的深沉,他不语,就那么紧盯着她瞧。
“对不起。”百慕伶走过去,嗓音还是嘶哑的。
“你没事就好。”许霆坚回答得很平静,可眉宇间的锋利不言而喻。
邬贤胜带头鼓掌,郑晳贤虽然一脸的嘲讽,但也仗着邬贤胜的面子,高声吆喝叫好:“虽然伶小姐失误,但那一曲歌确实打动人心,大家说有没有?”
“有!”
场上那些叫好的人,估计多半是碍于邬贤胜的面子,百慕伶是知道的,这里的所有人都晓得自己和许霆坚的关系,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那个弃了许霆坚这条沉船,踏上邬贤胜这条军舰的水性杨花女。
“真的对不起。”百慕伶再三弯腰抱歉。
许霆坚淡笑,出口的话语唯有两人能听到:“你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许霆坚,我……”这个男人今天特喜怒无常,百慕伶知道,他在生气,但却强装不气。也倒是,那百分之30的股权,对他就意味着一生。
郑晳贤叼着烟走过来,无视许霆坚不好看的脸色,动了动嘴,扯出一丝讥诮的笑,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入耳中:“俗话说商场失意,情场得意,不过坚哥似乎倒霉一点啊!”
许霆坚充耳不闻,倒也爽快:“愿赌服输,那百分之三十股权归邬总。”
“你们来真的?”虽然心知是真的,但百慕伶还是惊讶中。
邬贤胜笑着再度把百慕伶拦在怀中:“难不成你以为是开玩笑?”
“可是许霆坚……”百慕伶一张极其漂亮的脸蛋因为太过惊讶而显出一丝苍白,看到许霆坚孤傲冷漠的面色,她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心里也黯淡了。
“坚哥,还想玩吗?”郑晳贤损人损上瘾了,吹着口哨吆喝:“咱们赌别的,倘若赢了,就跟你合作。”
许霆坚看了看手上的表,嘴角扯出一个淡笑,语气却冰冷得令人彷如冰冻三尺:“不了,我有事,还得回去。”
郑晳贤哈哈大笑:“也倒是,要是赌输了,就该还不起债了。”
“啥时候还都行,就怕不认账。”不知是谁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再待下去百慕伶觉得会窒息而死的,她冲众人微点了下头,便走去卫生间,她扭开水龙头反复冲洗了几次脸蛋,还是觉得镜子中的自己超狼狈,脑海中总是倒影许霆坚的脸庞,不知为何,她觉得他是知道结果的,可是为何还要赌?他到底赌的是什么,她脑子很乱,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为什么。
在洗手间呆了几分钟,出来后被邬贤胜堵在门口,他腔调很淡,但态度相较于先前的明争暗夺,此刻变得无比诚恳:“郡,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百慕伶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只是望了邬贤胜一眼,声音平淡得似白开水:“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回去。”
“夜晚了,你没车,怎么回去?”邬贤胜依旧揽着她,皱着眉头表示不赞同。
百慕伶态度艰巨:“麻烦请让开。”
“我送你。”
百慕伶沉默片刻,目光坦荡地漂着邬贤胜,轻描淡写地说:“你帮过我很多次,你是我的恩人,我清楚。我知道你痛苦过,也知道你心里的仇恨不会轻易抹去,但,我无法对你处处针对许霆坚表示理解。所以,请别让我讨厌你。”说完又再度迈步,扫开邬贤胜走出去。
走到楼下,才后知后觉手腕挂着包包没有拿,百慕伶又上楼来取,刚出了电梯便看到20米外邬贤胜和许霆坚在面对面谈话。
邬贤胜双手擦在裤袋里,神色惬意,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提醒过你,可你偏要赌,不要怪我不念旧情赶尽杀绝。你啊,太单纯了,也不想想百慕伶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帮你呢?”
许霆坚似乎一点也不生气,淡道:“至少我知道她帮了我。”
“那最后失声,你做何解释?”
“失误。”
“噢,真的仅仅是因为失误吗?”
“什么意思?”许霆坚语气明显的不悦,脸色微微一变,连眸色都沉下来了。
邬贤胜吊人胃口,视线飘到百慕伶这边,他轻描淡写地说:“好歹咱们朋友一场,我也是你舅舅,对你,我是不想赶尽杀绝的,倘若有需要的地方,别憋着忍着,尽管说就是,几十万什么的,白给你都无所谓。”
话罢,邬贤胜迈步朝百慕伶走去,许霆坚像是也预料到了什么,转身,正好与百慕伶的视线对上,一瞬间,他英俊的脸上入伏寒霜,漆黑的瞳孔急剧收缩,眼神凌厉得仿佛要将她毫不留情的刺穿。
虽然不想与邬贤胜谈话,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邬贤胜温润一笑,过来揽着她肩膀,柔声道:“走吧,送你回去。”
百慕伶却后退一步,嗤笑一声:“不需要。”
许霆坚远远看着他们二人在谈话,顿足不走,福叔过来催:“少爷,咱们走吧。”
望着许霆坚离去的背影,百慕伶觉得心还是揪着痛,她拎着包包,绕过邬贤胜快速下楼。
邬贤胜跟上去的时候,百慕伶已经揽着一辆出租车走了,他也驱车跟上去。今晚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也成功地令许霆坚失去百慕伶,但,这心里却堵得慌,说不出的烦躁。
“你先回去。”车子开到一半,许霆坚命令福叔停车,他推开车门走出去。
福叔跟出来,在许霆坚身后扯着嗓子焦虑地大喊:“少爷,事到如今你还抱着幻想吗?少爷,她害你输了一切,可你还对她念念不忘,要是老爷在天有灵,也不会原谅你的啊……少爷……”
不知何时天空已飘起了小雨,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许霆坚快速钻进一辆出租车里,然后探出脑袋冲福叔挥手:“回去吧。”
“少爷!”
“……”
许霆坚哪里也没去,他心里烦闷,漫无目的的兜了一圈,然后来到百慕伶住的小区,隔着窗户,他看到百慕伶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百慕伶用包包挡住头上的雨,才跑几步邬贤胜就跟了上来了,邬贤胜的车子门还未来得及关,快速上去,一把扯住百慕伶。
“你怎么来了?”百慕伶声音很淡漠,眉心微微一皱,邬贤胜握着她的手的动作也松了。
“我担心你。”他神色担忧,倒很像那么一会儿。
“谢谢,我很好,你回去吧。”百慕伶声音依旧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