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点头,气道:“太过分了!”
“这就对了!”易逢猛拍大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何况,要说她如今可怜,是因为她当初把恶事做全了,如果都像你一样,清清白白洁身自好,她就是把你弄上微博热门,你也顶多受点非议,依旧安然无事,不是吗?所以,说到底还是她咎由自取,活该!”
朝阳哈哈大笑,欣然接受,“易兄!干下这碗心灵鸡汤!从此良知是路人!”
易逢和她击掌笑道:“这也不是万全之策,知道他们俩苟且的肯定是公司里的人,钱航很快就会查到咱们头上,要防他倒打一耙。”
在易逢看来,朝阳是他的左膀右臂,不管朝阳做了什么,钱航要追究,也得先过他这一关。
朝阳明白,心下感动。
老对头阴沟里翻船,易逢喜不自胜,乐得简直要跳起舞。
“我雇的人顺道帮我拍了几张照片。”朝阳神秘道:“赵箐租的房子里有学生出入,被拍下来的几个学生我在档案室里查过,都是远方的旧学员,入学一两个月就以种种理由退学了。”
易逢先惊后喜,“人要作死,当真谁也拦不住。”
教育机构的位置选择,校址是重要依据,生源就是补习班的命根子,这是业内共知的原则。公司与公司之间明枪暗箭的种种斗争都在情理之中,可公司内部挖墙脚,那就是明晃晃的背叛和违规了。
赵箐只是授课老师,就算要挖墙脚,也不可能挖得如此隐秘,必然是学管部有人从中牵线搭桥,极有可能还是钱航主谋。
赵箐是老员工,钱航更是资深前辈,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违规在先,哪怕他们作威作福,远方也没理由单方面解雇他们。
易逢在办公室里疾走数圈后,忽的停下脚步,看向朝阳,奇怪道:“你怎么突然想要报仇了?你不是一向最能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吗?”
朝阳笑道:“什么话,我也是有脾气的。”
“不不不,你是最谨慎的。”易逢连连摇头,沉吟道:“更何况,你上哪找的专业偷拍记者?这记者这么好心不去拍出轨偷情,跑去拍人家学生?”
朝阳笑而不语。
朝阳惊地张大了嘴,凑过来小声问道:“……难道是老板?”
不等朝阳回答,易逢已经拍着额头自我肯定了,“是了!钱航最自大,借你的手,哪怕查到你头上,他也只会想到你和赵箐的私人恩怨,不会多加防范,老板才有足够的时间斩草除根,挖出和钱航合作的所有学管和老师,他这是要先帮你报仇再一网打尽!公私恩怨一起了结,哇!”
朝阳噗嗤笑了,算是默认。
“我就说赵箐抢学生的事我都没听到风声怎么你就正好有证据了,原来是背后高人指点。”易逢的脑子已经停不下来,“你根本没必要和我说这些事,却还特地跑来问赵箐的情况……呜呜呜……小朝阳!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这是在提醒我别成了炮灰,及早护住自己人,做好表率!呜呜呜!小朝阳!阳阳!能抱住你这么有情有义的大腿,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喜从天降,易逢说着说着就要来搂朝阳,朝阳忙拿文件夹挡住他,笑骂,“成年男女,授受不亲。”
想到钱航的下场,易逢立即清醒,视朝阳如洪水猛兽,退避三舍。
该提醒的事都已经提醒了,朝阳离开易逢办公室,径直下到地下停车场。
熟悉的turbos驾驶窗上正垂出一只手,五指修长白净,指间香烟在昏暗的停车场里隐现微光。
朝阳坐进副驾驶,冲等候已久的人微微一笑。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分钟。”陆湛澄抽手猛吸一口后将烟头扔进柱前的垃圾桶里。
“易逢比你想象的聪明。”朝阳忽然道:“其实,我很讨厌烟味。”
陆湛澄被最后一口烟呛得满面通红,“你怎么不早说?”
朝阳笑道:“别人无所谓,我只是讨厌亲近的人抽烟。”
陆湛澄无奈道:“我有近十年烟龄。”
朝阳算算,陆湛澄应该是在高中毕业后开始吸烟。十年烟龄,他总在独处时才抽,像朝阳这样亲密的人也只是偶尔撞见。
他已经在尽力避免旁人因他遭受二手烟,要他戒烟,也算为难了。
朝阳不打算再提这件事,陆湛澄却忽然递来一包烟。
“干什么?”朝阳不解。
车子正在驶出停车场,陆湛澄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嘴里说道:“替我丢了。”
朝阳清楚陆湛澄的性子,这哪是替他丢烟,这分明是要他戒烟。
朝阳不是个对人强势的人,也不喜欢强迫别人,下意识开口劝道:“十年的生活习惯啊。”
车子驶出昏暗的停车场,城市宽阔道路上华灯初上,将前方之境照得明亮如昼。
“不过十年而已。”陆湛澄打开车窗,吹散周遭烟味,笃定淡然道:“你和我,不止十年。”
☆、第37章 父爱如山
第三十七章父爱如山
易逢不仅比陆湛澄想象的聪明,还比朝阳意料中的更沉稳。
今年春节靠前,期末考也会提前,元旦三天小长假开始便会进入期末冲刺,易逢不管陆湛澄打算如何斩草除根,在系统效率地进行期末复习上,他毫无差别待遇,也没透露任何异常。
整个校区风波全无,平静的就像深夜宁静的大海。
赵箐病假四天后回来,眼角淤青未退,手腕可能是扭了,整个人蔫蔫地像根老黄瓜,无精打采。
钱航倒没受伤,只是脸色一直阴沉,听说在学管部发了几天火,每天上下班都有老婆准时接送,自由全无。
朝阳午后和许多多聊起这事,许多多感慨,同样是出轨,妻子再生气还是护着丈夫,男朋友却绝对不会原谅女朋友,女人冒着生命危险爱男人,男人却只是顶着身体愉悦爱女人。
这话听着有道理,却不免偏执。
晚上下班后,朝阳等在陆湛澄办公室,想起这话,便转述给陆湛澄听。
陆湛澄登时生气,拍着桌子骂,“拿这种渣男代表男人,问过我的意见没?问过我爸意见没?问过王歆意见没?”
正巧进门送材料的王歆不明所以,“问我什么意见?”
朝阳哈哈笑,“两性情感问题。”
王歆来了兴趣,往沙发上一坐,打算与朝阳促膝长谈,“朝老师啊,这事我有经验,来,告诉我,我们老板又惹你不高兴了吗?”
“你是总裁助理!是大内总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陆湛澄揉了个纸团砸过来,“不是深夜电台妇女之友!”
王歆忙蹿出办公室,去履行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权。
“走吧,我送你回家。”陆湛澄穿好外套,回头瞥见朝阳薄薄的西装外套,嘱咐道:“你去里头换件风衣。”
外套不比衬衣t恤,男女体型差别体现得过于明显,朝阳再也穿不上陆湛澄的衣服,便甚少再进过衣帽间——哪怕里头也备着她的衣服。
“不冷的。”朝阳随口说道。
“你太懒了。”陆湛澄一边口头批评一边自己走进衣帽间,拎了件崭新外套出来,命令道:“脱掉,换上。”
朝阳无奈,只能脱下工作制服,双臂后展,在陆湛澄的服务下换上大衣。
burberry的h系列长款石色外套,气质和裁剪都很适合长腿教师朝阳。
陆湛澄又去里间抽了条同系列驼色羊绒围巾给朝阳披上,这才满意道:“肯定不会着凉了。”
朝阳笑道:“我又不是小孩。”
陆湛澄搂住朝阳脖子,自在道:“我不仅能养家糊口,还是贤夫良父。”
朝阳嘿嘿奸笑,“我不信。”
早过了下班时间,校区里几乎没人,陆湛澄正大光明牵住朝阳的手,一路得意地下到车库。
车库里静悄悄毫无人声,陆湛澄走到自己车边,刚要上车,前方柱子后忽然冒出一个高大人影,直接扑向车子另一边的朝阳。
朝阳下意识抱头躲避,同时惊呼,“陆湛澄!”
陆湛澄反应很快,冲过来直接制住突袭之人,将他掼倒在车库顶灯下。
朝阳回过神,跑过来一看,惊道:“方璟尧?”
来人正是又高又瘦的方璟尧,这种天气,他只穿了件白色长袖t恤,被陆湛澄反拧胳膊压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痛的嘴巴大张却半天不肯求饶一字。
陆湛澄是练过拳的,朝阳忙让他松手。
方璟尧重获自由,从地上坐起后只揉着胳膊,依旧没说话。
陆湛澄怒道:“再不说话送你去派出所!”
“好。”方璟尧立即答应。
方璟尧虽然不愿上课,但也一直没有退学,朝阳隔三差五给他打电话,试图沟通,但方同学喜怒无常,简直油盐不进。
“怎么回事?”朝阳实在疑惑,蹲在方璟尧身前左看右看。
三个人正僵持,陆湛澄的手机响了,是方瞋。
方瞋很着急,电话一接通便急急问道:“陆湛澄,你看到我弟弟了没有?”
“逮着了。”陆湛澄冷冷恐吓,“正打算扭送官府呢。”
方瞋丝毫不理会陆湛澄的威胁,着急道:“我爸妈回来了,老头子为了他学习的事大发雷霆,老太婆哭哭啼啼一没人劝便寻死觅活,那小兔崽子还在家里火上添油,被老头子几棍子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