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话时,手紧紧握一团,心都在颤抖,说句实话,我心里不愿说自己是个不正常的人,我更加不希望别人在背后里这么说我,可事实就是如此,我又能改变什么,与其让自己天天活在不开心里,还不如将别人说的话当做空气。
“你知道自己不正常,当初就别答应嫁给牟文,你这个女人的心不是一般歹毒,没错,是我把你带来的,你心里对我自己恨就好了,为什么要连累牟文他爸,他连对你大声说话也没有过,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婶,你说的这些是什么话啊?我下什么手啊?叔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我是扫把星,我认了,可你不能把叔走了这事儿也推到我身上啊!我确实是个不吉祥的人,当初跟牟文结婚,是你们提出来的,我若是知道自己身体有病,说什么我也不会嫁给他,可结婚后,我才知道自己有病,我能怎么办啊?”
婶的话句句戳在我心上,让我心里憋了很久的话,再也忍不出吐出来了。
金芊看着我边流眼泪边说,她伸过手拉着我,小声安慰道:“桑葚,别哭了,我都明白你也不想这样,现在这样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爸的死,没人会怪你的,是我爸自己喝了农药,跟你没有关系。”
“谁说没有关系?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要是这个不吉利的女人没有嫁进来,爸爸怎么可能喝农药啊!爸肯定是受不了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才喝药走了,这一切都怪这个女人,都是她造的孽。”
金芊的话才说完,从里屋边传来一句清脆的声音,接着就走出来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女娃儿,扎着高高的马尾,走起路来很是利索,跟金芊和牟文也有几分相似,我猜想肯定就是那个跑去别人家里的银芊吧!
果不其然,金芊的话证明了我的猜想,金芊擦了擦眼泪,走过去拦住她,皱着眉说:“银芊,你别胡说八道,老爸喝农药跟桑葚有什么关系?你这张嘴巴怎么跟妈一样胡说八道啊!”
☆、034:不吉利的女人
“姐,你是不是有病啊?还是你也被这个不吉利的女人收买了?现在爸都没了,你还说这些话来让妈难过,你到底是不是牟家的人啊?”金芊的话惹来了银芊的不满,她用力把金芊撇到一旁,大步走到我面前来看着我。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给我出去,不要碍眼,看见你就心烦!”她尖锐的话,让我鼻子一酸,眼里的泪水打着转,我低着头不想去对视她的眼睛,生怕她看到了我眼里的泪光。
“够了,要吵滚出去外面吵。”牟文的身影突然出现,他的声音让堂屋里边的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闭嘴了,就连婶也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牟文,而我自然也跟她们一样,我没有在多停留一秒,转身便从堂屋走出来了。
我走到院子里,昂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我后知后觉感到,这么大片天,我却不知道该向那个方向而行,在这个名义上的落脚点,实际上我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
我很想现在就回去,但我身无分文不说,就连家在那个方向我也不知道。
回头看了看堂屋里正在忙碌的金芊么,在看了看那间唯一属于自己的落脚地,我慢悠悠地往院子外走了出去。
留在院子里,我帮不到任何忙,叔没了,我心里空落落的,我在心里问自己,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我的错吗?我真的像婶所说的那样,是个克夫家的女人嘛?
没有目标的一直走,走来了金芊带我来过的河沟边上,快到晌午的太阳有些晒人,我坐在一块阴凉的大树下,靠在树上望着高坡上留下来的水,我心里多希望自己也能顺着水往下流,一直流到离家近的长江里,这样我就能回家了。
可这些想法都只是自己的奢望而已。
靠在大树上,闭着眼睛就这样睡着了,再次醒过来,是被坡上的叫声喊醒的。
是牟文二婶的声音,她在说:“桑葚,快点回来,你家那边的人来看你了。”听到她说的,我还以为自己耳光出了问题,连忙从大树下站起来,对着坡上的二婶回应。
我问:“二婶,你说什么?我家里的人来了?是我妈吗?”
“晓不得,我不认识,你快回来看看,都进院子里,我是村口的人说,好像来了三四个人呢!”二婶扯着嗓子跟我解释着,听完她说的这些,我连忙往坡上跑去。
此刻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累,心跳的速度加快,只想快点见到二婶口中说的,我的家里人来了,我想快点知道来的到底是不是我的家人,她们是怎么找来的。
我大口喘着气,奔跑回到院子里,看到几个人的背影,不用看正面,我便知道是谁了,眼泪从眼里一下就流出来了,颤抖的声音喊道:“乃子,哥!”
听到我的声音,那几个熟悉的背影转过来,看到眼前的我,她们一个个都泪不成声了,而我自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个是我日日思念的乃子跟哥,还有我舅家的两个表哥也来了,还不等我先走过去,乃子便边流眼泪边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扯进怀中,用力的抱着我,一只手还不停拍打着我的后背。
☆、035:家人的到来
她一边打着,嘴上一边在说:“你这个不听话的死丫头片子,你知道家里面找你都找疯了吗?要不是有人在车站看到你,恐怕现在都还不晓得你到底在哪里,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跟人跑到这些地方来做什么?你就这么不喜欢着家啊?”
“乃子,我好想你们,我好想回去,我不想在这儿了,你们快点把我带回去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到处跟人跑了,我怕了,我想回家了。”我抱着乃子,任由她的拍打,嘴上急切的把心里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我生怕没说出来,乃子以为我是不想回去,就把我扔在这里不管我了。“妹妹,你怎么这么不让乃子省心啊,你晓得不,乃子为了找你,几天几夜一颗米没吃,眼睛都没有合过一下,你现在知道想回家了,当时跑的时候,你咋就没有想到这些呢?”
这时,我许久未见的大哥走过来,皱着眉苦口婆心的跟我说着这些话,他说的这些,我当初一点儿不明白,直到现在经历这段离家的日子,我才算是全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无论你做了什么事儿,只有自己的家人会无条件原谅你以外,别的任何人都不会。
乃子把我放在,伸手摸了摸眼泪,看着她哭红的双眼,我心里难过极了,我低着头,小声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别不要我了。”
“你这个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在家里逼你家人,你以为是害你吗?我那还不是为你好,想让你吃好穿好,不用跟我们一起受罪受苦,我听村头的人说,你和这家的二儿子结婚了是吗?”
乃子没有责骂我,反而把我心里以为他们不要我的猜忌打消了,可当她问道我跟牟文的事情时,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候,婶跟牟文从堂屋里走出来了,婶说:“桑葚她乃子,你们咋来了,快点进屋坐下喝口水,院子里的太阳怪大的,都被站着了。”
婶说话的语气,就想我刚刚来时候一样,特别的客气跟温和,乃子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不大不小地声音回应道:“她婶,别客气了,我们也不是头一回见了,今个上门不是时候,我们也是进了村才晓得她叔过世了,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都别见外了,孩子他爸没有福气,喝农药走了,你们也别觉得晦气,刚找人算过了,后天就能埋了,你们都先住下来,等家里把孩子他爸的事情办妥了,我们大家伙在坐到一起聊聊。”婶的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说现在要办叔的丧事,其他的事情一切免谈。
而我乃子的脾气我了解,她想要做什么就立刻要做,无论什么事情都拦不住她的,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乃子居然会说:“她婶你放心,我们不是来闹事的,进村也听村里人说了,两个孩子的事情都办了,现在桑葚也就是你牟家的人了,牟文这孩子也就是我女婿了,等你们把孩子他爸的事情办通了,我在跟你说说我这次找来的目的。”
☆、036:害怕我被带走
“对对对,我这个妹妹不是很听话,这段时间肯定给你们填了不少麻烦,你们忙你们的。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帮忙的说声就行了,别跟我们客气。”乃子的话说完了,还不等牟文跟婶开口回应,我哥哥又接着十分客气的说道。
“你们都见外了,既然是来看桑葚的,那就让桑葚带着你们到处逛逛走走,等我把孩子他爸这事儿办通了我们在坐在一块好好聊聊。”婶脸上比平日里多了一丝笑意跟平,看到现在的她,我心里也舒服多了,先不说她对我怎么样,只要她对我家里人好,我之前所受的委屈都觉得值了。
婶给我乃子和哥他们安排的住处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在坡下的二婶家,她这样的安排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肯定是怕我乃子跟哥们晚上带着我跑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留着我不放我走?
如果我不喜欢一个人,我只会千方百计赶走她,而不是千方百计为难她还要将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