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点点头:“虚云道长刚走,赤骥不知从哪里来了,在大门外一个劲儿地跺马蹄,阿金想想事关重大,便牵了它来禀报少帮主。”
欧阳晟大步走到苏氏和欧阳天面前,匆忙道:“娘亲,爹爹,晟儿今日可能要令二老失望了,个中缘因恕孩儿一时无法解释清楚,孩儿去去就来!”说着,便要离去。
心雁一把拉住他,双目含泪:“晟哥,纵是再有急事,也比你我今日之事重要么?”
苏氏被这突然变故惊呆,方才还好好的,怎的说走就走,晟儿到底急着要去做什么?她气急败坏,呼吸也变得急促:“晟儿,今日事关重大,切不可儿戏,你且解释清楚,突然离去究是为何?”
欧阳天见苏氏快晕撅过去,赶紧扶住她,厉声冲欧阳晟喝道:“今日你若敢走,往后便不要再踏进欧阳家的大门!”
欧阳晟拉开心雁的手,跪地向苏氏叩了一个响头:“今日之事,所有后果孩儿愿一力承担!”叩完,不顾背后传来哭喊,转身跨上赤骥疾驰而去。
欧阳晟嘴上说着“所有后果一力承担”,可是他现下根本无睱去想那些后果,只知道越快赶到燕山越好。燕山上驻扎了一个黑风寨,早几年不过是要来往商贾留下买路财,这几年据说换了个唤作柴大刀的寨主,为人尤其贪得无厌,索人钱财还不够,若是瞧上谁家货物,便要连那东西也索了去。若是见谁财大气粗,绑架勒索之事也时有发生。杜知州早知这帮山贼所为,之前州府官兵人力有限,黑风寨又地处险境,要想一举剿灭实非易事。今年以来,因山贼越来越放肆,民怨载道,杜知州向漕帮借了一众兄弟,训练多时,正想向燕山进发之际,却发生鸿鹄之事,因此便搁浅了来。欧阳晟一想到月溪和虚云此时可能落入山贼之手,便觉脑袋快要迸裂一般,根本无睱顾及旁事,这二人对他来说无论哪个都非同一般,他绝不能让这二人有事。
※※※
月溪和震东二人俱被蒙着眼,被喽罗推进一个巨大的铁笼子。
月溪拉下黑布,揉揉眼睛,环顾四周,铁笼子置于一个洞穴之中,形态各异、长短不一的黄白色奇石从洞顶垂直而下,像一把把利剑从天而降。这是什么?月溪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突地她瞧见一个女子蜷缩在牢房一角,不禁脱口而出:“芸姨!”
李佩芸奇怪地抬眼望了望她,这丫头似在叫自己,可自己却又明明不认识她。她向里缩了缩,装作没听见,低头不语。
月溪意识到自己失了言,这个时候的芸姨哪里认得自己,她闭上嘴,帮震东解下黑布。震东见此情状,又惊又惧,双手抓住牢房大锁,向门外看守的喽罗哀求连连:“爷,爷,放了我父女二人出去吧,要多少银两随你们开口……”
喽罗听见震东哀求,走过来,拿铁棍敲打震东的手指:“你二人就老实待着吧,梁副寨不会无缘无故抓了你父女来的,是福躲不过,是祸逃不掉,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月溪赶紧拉过震东,震东兀自向外呼喊:“求求爷,放了我们罢,要多少银两,我可以让我孩儿取了去……”
李佩芸闻此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白日做梦!”
震东抹把眼泪,转头看她:“你说什么?”
李佩芸只管把玩手中头发,头也不抬:“我说你在白日做梦!你那孩儿若知你落入黑风寨手中,不喜才怪?没准儿这会儿正大鱼大肉地吃着呢,还会拿钱财救你?哼!”
“你……”震东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妇人,心思如此狠毒!我孩儿绝不会如你口中所言!”
门外的喽罗不耐烦了:“她男人当初说要拿银两赎她,结果一去不回了。好了,好了,别吵了,爷要睡一会儿,若是吵了我,没你们好果子吃!”
震东吓得不敢再开口,月溪扶着震东靠墙坐下,不禁瞄了一眼李佩芸。此时的李佩芸蓬头垢面,面黄肌瘦,除了一双精明的眼睛仍闪烁着神采,其余皆是一副乞丐模样,唉,芸姨也是一苦命之人,月溪心中叹道。
李佩芸察觉到月溪的注视,狠狠回瞪她一眼,咬牙切齿道:“怎么?同情我还是可怜我?我男人是跑了,那又怎样?我李佩芸决不会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往后享福的日子多着呢。”
月溪知她被关多时,心中委屈,因此没再多言,三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语。
☆、第五十九节 托梦
“进去!好生待着!”三人正迷糊间,喽罗又把另一个蒙眼男子推了进来。
蒙眼男子拉下黑布,月溪惊道:“虚云道长!”
虚云扭扭胳膊:“这帮山贼力气真大,刚一露头,便被捉了来。怎么样,月溪小姐,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们?”
“还没有。道长怎么也被捉了来?”
“贫道见小姐借马借得急,想必定有急事,便跟来瞧瞧。到了燕山,在山间见到林家的马车,知道小姐定是遇到了山贼,没想到,自个儿也被擒了来。”虚云自嘲道,其实他想说的是,以他与欧阳晟多年的交情,若是眼见月溪有难而不救,才是有违情义二字呢。
月溪内疚道:“看来月溪不仅连累了爹爹,还连累了道长。”
震东摆摆手,愁容满面:“父女俩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只是那贡橘是大事,要是误了时辰,上头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啊。”
虚云问道:“这帮山贼不是只劫过路财么,怎的今日将你父女俩劫了来?”
“小女也正纳闷此事,他们只是把我二人劫了来,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说。”
“哦。”虚云若有所思,打量起这洞穴来。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两个丫头走了进来。年轻女子面容清丽,神情自在,头戴一紫色头巾,着一身紫色劲装,露出玲珑曲线,颇有巾帼之姿。她径直走到牢房门前,一指月溪:“你出来!”
月溪不明就里,不敢动弹。震东倒是先慌了,急忙护住月溪:“你……你们要做什么?要我孩儿出去做什么?”
女子皱皱眉:“让她跟我走不就知道了。”说着,对身后两个丫头道:“你们进去把她带出来。”
两个丫头把牢门打开,进去拉扯月溪。虚云见是几个女子,心想逃跑的机会来了,擒贼先擒王,他飞身窜出牢房,一手直锁向那年轻女子喉咙。
“呃……”虚云还未看清那女子是何时出手,便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胸膛,不得动弹。
女子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对虚云道:“你不是来救人的么?用得着这么拼命么?她是你相好?”
虚云被刀锋所逼,心内发悚,稍微向后退了一步:“贫道乃静心之人,哪能有相好之说,姑娘莫要妄语。”
女子收起匕首,向前一步贴近虚云,抬头瞧了瞧他:“你好高。”
虚云被她贴得不自在,面上一红,索性退回牢房。
女子一笑,带上月溪离去。
月溪忐忑不安地随女子一路前行,穿过一片怪石林,来到一间别苑前。女子命那两个丫头退下,推开门,把月溪拉进去。
房里热气腾腾,竟如春季一般暖和,一个大浴桶放于中间。
“这是要……”月溪不解,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你叫什么?”女子以手试试水温,觉得有些凉,又加了一桶热水。
“林月溪。”月溪直觉这女子对她并无恶意,老实答道。
“哦,我叫东方紫樱。”一桶热水加完,她一指浴桶:“你清洗后,换上那边的那套衣衫,然后出来找我。”
东方紫樱走后,月溪犹豫半晌,终于还是照那女子所说,洗毕换上衣衫。那是一套红色劲装,穿在身上后,如东方紫樱一般,将身体曲线显露无疑,这对于穿惯裙衫的今朝女子来说,尤为尴尬。
月溪不自在地走出房门,东方紫樱一见到她,拍着手大喜:“梁大哥的眼光果然不错,当真是像,这般装扮更是和大嫂无二了。”
月溪想起那山贼撩开围幔时惊呼出声的“大夫人”,她好奇地问紫樱:“你们擒我来这里究竟为何?”
紫樱双手抱拳,一个拜身:“说来惭愧,让月溪小姐受惊了。我大哥东方白槐原是这黑风寨的寨主,数年前在山中偶遇大嫂,二人一见倾心,结为百年之好,谁知大嫂却因难产而亡,大哥伤心不已,一蹶不振,整日里只知对着大嫂画像醉酒叹息,寨中事务也无心打理,全部交于柴大刀。今日梁大哥在山下见到月溪小姐时,大吃一惊,回到寨中来找我,直呼见鬼。”
月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你现下要我这般打扮又是为何呢?”
紫樱抓住月溪的手,恳求道:“说来还要请求月溪小姐帮这个忙。紫樱实在不愿再见大哥这般消沉下去,他还正当壮年,若再日日昏醉,真要成废人一个了。紫樱与梁大哥商量,月溪小姐能不能假扮大嫂,去劝劝大哥,令他振作起来。只要月溪小姐按照紫樱说的去做,紫樱明日便派人送你们下山,并保证以后黑风寨绝不会再拦林家马车,如何?”
月溪为难道:“东方寨主会听我所言么?若是被他识穿,怎么办?”
“放心!”紫樱笃定地说:“只要你肯假扮大嫂,你所言,大哥定会听。其它的你不用担心,有我和梁大哥,定会把一切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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