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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园飘香 (唐三醒)


阿金半推半拉把月溪拖上领头船,上船后,月溪看见欧阳晟告别苏氏向这边走来,又是心虚,又是着急,只好躲到船角装头晕呕吐。
阿金不以为然:“早就听少帮主说你小子晕船,这还没开船呢,就成这样了,哈,待会儿有你受的。”
说完,他不再管她,走到欧阳晟面前,禀报人已到齐。
欧阳晟见巳时已到,一声“开船”令下。
月溪俯身趴在船帮上,不敢抬头,不敢动弹,小脑袋此时飞速转动了几百圈,也想不出个法子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船离开码头,张帆启航。
“你小子都快吐了半个时辰了,到底撑不撐得住?我可告诉你,这是船帮今年的首航,从来没有回头的道理,你想反悔是断断不可能的。”阿金见月溪一直俯在船帮上,走过来问她。
“怎么了,阿金,鸿鹄怎么了?”欧阳晟感到异样,也走过来。
月溪吓得把头埋得更低。阿金一手掰过她的肩头。她慌乱地用手捂住小脸,不敢面对欧阳晟。
又是她?欧阳晟皱皱眉:“又是你!你怎么在这船上?”
阿金没听出欧阳晟的话意,一边拉下她的手,一边嘲笑着:“少帮主,瞧你这小舅子,像个大姑娘一般……”月溪难堪地把头别向一边。
欧阳晟瞪了阿金一眼:“我命你去寻杜鸿鹄,你怎么把她带上船了?”
阿金见欧阳晟脸色不对,才有些惊觉:“他……他不就是杜家少爷么……”说着,他一指月溪额头上的头标。
欧阳晟见到那条属于杜鸿鹄的头标,眼神一黯,他大手从月溪的额头上扯下它,厉声问道:“这条永盛头标怎么系在你头上?鸿鹄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月溪的脑门被头标划出一道红印,疼得直咧嘴。不过这点疼痛和眼前对她喝斥的欧阳晟相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她所见的他一直是温和有礼的,如今陡然变脸,才发现原来他是这么凶!比起在码头初见他满脸大胡子还要凶上百倍!她为何会在这里?她只是想阻止鸿鹄上船,怎么知道如何就被阿金拉上了船?她怎么知道又是他?她也不想总碰到他,他是她重生后拼命想推开的人啊!月溪心中满腹惊恐和委屈,一张嘴,竟成了哇哇大哭。
阿金见她大哭,才感到事情不妙,他使劲儿挠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少……少帮主,这……这……”
欧阳晟见她大哭,也慌了,他一个常年跑船的,大风大浪见过不少,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式?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嘴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阿金慢慢恍过神,拉了拉欧阳晟的衣袖:“少帮主,阿金怎么越看这小子越像个姑娘?”
欧阳晟瞪他一眼:“下去!不许乱说!”
阿金乖乖地退下。
欧阳晟定定心神,僵硬地伸过手拍拍月溪因哭泣抖动不停的肩膀,音调也不由地柔和了许多:“别……别哭了,我就是问你怎么在这船上?”
月溪见他没那么凶,揉揉脑门,又揉揉肩膀,带着浓浓的鼻音:“疼……疼……”
欧阳晟尴尬地缩回手,轻声道:“多有冒犯。”
月溪见他气势又少了一大半,忍住抽泣道:“月溪今个儿见码头热闹,便与哥哥来瞧瞧,碰到那日所见杜家小少爷,他说他腹痛,要我帮他拿着丝带在原地等他,谁知那阿金不问青红皂白强行把月溪拉上船,方才少帮主又那么凶……哇哇……”这时船身一个颠簸,月溪感到一阵眩晕,然后是胃内翻江倒海一般,天啊,她居然也晕船!
欧阳晟一把扶住她,虽然对她所言半信半疑,但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禁心生怜意,他没好气地嘟囔一句:“你可真麻烦!”然后扭头高声喊道:“阿金,阿凯,船调头!”
阿金和阿凯听见命令,连忙跑过来:“少帮主,如何调头?漕运开船数十年,首航可从来没有调头一说,多不吉利啊,况且如何向官府交代!”
欧阳晟岂不知首航不可调头的船运惯例,他们跑船运的,最讲究天时地利、风调雨顺,无论是之前的作法,还是舞龙,都是为了图个吉利。若是首航就调头,别说船帮兄弟人心不稳,若是误了官粮时辰,官府问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只是怀里的这个麻烦怎么办?哪有女子跑船的?何况她又吐成这样!他皱皱眉:“你们先且按照吩咐做。”
月溪虽然吐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但一听到“调头”两个字也急了,她怕被觉察,因此并没有在桔皮中加入足量的巴豆,只是想够那杜鸿鹄拉上一个时辰,错过开船时辰就行。这时如果调头,他会不会再上船?想到这,月溪紧抓住欧阳晟胸前的衣襟:“别……别调头……”
一阵大风吹来,船身再次颠簸起来。月溪只觉头疼得仿佛炸开一般,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喂……你醒醒……”欧阳晟见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全身无力地瘫在他怀里。他想拍拍她的脸,又觉得不合适,想抱起她,又不知如何下手,索性把她扛在肩膀上,向船仓走去。
不知晕了多久,月溪只觉一股酸甜可口的温热液体流入她的口中,令她的胃没有那么难受。她顾不得睁开眼睛,便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调头?船回到码头了吗?她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干净、整洁的客房中,欧阳晟正一手托住她,一手拿着一大碗温水喂她。
欧阳晟见她醒了,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他耐住性子问她:“还晕不晕?”
月溪擦擦嘴边的水渍,冲到窗户边打开窗户:“船又回到码头了吗?”
欧阳晟摇摇头:“还在运河上。”
月溪看着外面起伏不停的河水,松口气。
“如今能告诉我实情了吧。方才说是阿金拉你上船,现下又不愿回码头。”欧阳晟把碗放在桌上,站起身问她。
月溪明白自己再胡诌一番,是骗他不过的,可是又让她怎么开口?她难道能说她早知道杜鸿鹄会葬身河里么?她若这么说,别说永盛了,就是杜巡抚那边也会认为她是在恶意诅咒吧,这是渭城内最厉害的两股势力,她哪个都不敢得罪。月溪低头不语。
欧阳晟见她不愿开口,心中一阵恼怒,她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月溪见他拂袖离去,追问他:“你刚才喂我喝的是什么?”
“桔皮泡水。”欧阳晟头也不回。
“船要去哪里?”
“京城。”
“几日可回?”
“一月。”

  ☆、第十九节 自重

往后的几日,月溪一直待在船仓里,头晕便喝点桔水,闷了便观察沿途风景,一日三餐都由那个叫阿凯的送来。
本朝尤其重视漕运,运河体系在前朝基础上有所改进,以汴河为骨干,包括广济河、金水河、惠民河,并通过这四渠向南沟通了淮水、扬楚运河、长江、江南河等,向北沟通了济水、黄河、卫河等。他们江南的船队一般经由江南运河、扬楚运河,经汴渠入京。由于都是人工河,因此航道基本良好,风和日丽之时,除了些许颠簸,基本无险,有时河流从城中经过,还可领略不同地区风土人情。只是汴渠与扬楚运河之间并不直接相通,要行一段较长的淮河河道,而这段河道滩多水急,常常损坏船只不说,碰上汛期、洪水或雷电天气,船毁人亡的事情时有发生。也基于此,永盛每年的开船仪式都大张旗鼓,并且留足时间让船员与家人道别,一来安抚人心,二来也是出于人道,船一走就是数月,吃喝拉撒全在这只小小的木船上,难怪船帮兄弟个个都生得粗壮魁梧,体弱之人根本无法适应这种生活。
月溪前世听旁人说过船运艰辛,自个儿当然是没有经历过,几日的晕船之苦已够她受的,眼下又是孤身一个女子置于一船壮汉之中,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可是她又能怎么办?事情演变成这样,非她所愿,也由她而起,如今的她除了努力适应这船上日子,别无他法。她只是惦记橘园和大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大哥不急疯了才怪。那日欧阳晟转身离去后,便没有再来看过她,她也不敢主动向他提及,万一他再问长问短她该如何应对?就这样茶饭不思,没几日竟清瘦不少。
到了第三日傍晚,阿凯又过来送饭,并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面无表情地对月溪道:“少帮主已派人通知利丰果庄小姐在船上,小姐不用记挂家人。”
月溪心中大喜,他竟能获知自己心思?语调也不由轻柔许多,略一欠身:“代月溪谢谢少帮主。”
待她抬起头,阿凯却换上一副凶狠表情,狠狠地盯着她:“我不管你这娘们儿三番五次接近少帮主究竟是何用意,我阿凯告诉你,不管你有多少手段,若是再不自重,使用媚术缠着少帮主,别怪我心狠手辣。”说完,他转身离去。
月溪怔立在原地,若说她与欧阳晟的第一次码头见面的确是有意为之,那么第二次寺庙相遇纯粹是巧合,第三次马场之行更是为了他与杜家小姐,这一次在船上,只是不愿意看到杜鸿鹄白白送命,怎的就被说是不自重、还用什么手段媚术来的?这么难听的话,用在她一个少女身上,要多屈辱有多屈辱!月溪气得一屁股坐在床上,满腹的怨屈无处发泄,只好大骂起黑白无常来,你们让我重活一次,却让我蒙了多少不白之冤?这滋味当真不好受,比晕船的滋味还令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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