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嘴角抽搐,为什么每次自己被调戏,却成了占便宜的人呢?
“那个……。”门口传来弱弱的嗓音。
许心和李长生回头,见李援朝满脸通红的站在门口。
许心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哟,早!”
李援朝点头,垂脸看着自己的脚尖:“族长让我带你去学堂。”
许心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负教学的重任。
她上前几步,将李援朝拉进屋:“吃了没?没吃一起吃啊?”
李援朝神色拘谨:“……吃了,我在门口等你就好了。”丢下这句话,她就往门口跑。
许心纳闷,这妹子咋了?
第一次见面,不是很活泼的一姑娘吗?
她一侧头,正瞧见李长生满脸怨念的瞪着站在门口的李援朝。
许心:“…………。”
原来是被这熊孩子吓的啊!
“媳妇儿,她坏,她看你。”李长生犹自不够,还恶人先告状。说着,他霸道的把许心抱住,把头埋在她脖子里蹭啊蹭:“你是我的。”
许心扯了扯嘴角,伸手拍拍他的头:“乖,去吃饭。”
得了奖励的李长生,满怀高兴的吃了三碗饭。
想着李援朝在门外等自己,许心草草吃了一碗稀饭,就和李援朝去了学校。
到了李家庄的学校,许心着实吃惊了一把。眼前这红砖白墙,绿竹壁画,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建筑物,真不敢相信是偏僻山区的学堂。
她回过头来,看着李援朝:“我们没走错吧?”
李援朝摇头:“没有,就是这里呀。”
许心猛点头:“那我们进去吧。”
学堂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东林学院。
里面的学生除了李家庄的孩子,杨家村的孩子也在这里读书。此情此景,不免让许心想到了古代的族学。
看来里家庄族祖上应该很牛逼!
在李家庄呆的越久,许心便觉得李家庄越神秘!
许心教的是幼儿班的学生,代课的老师见许心进了教室,忙放下手里的书,招呼:“你总算来了,快进来。”
许心朝她笑了笑,这人她认识,就是那天在门口说自己怀孕的妇女。她实在没想到这么个女壮士,居然是个老师。
许心转眼看着学堂里的学生,不算大的教室里只有十个小孩子。个个正襟危坐,手里捧着一本书,双眼好奇的看着许心。
看清了孩子们手里的书,许心沉默了片刻。转头问给自己代课的老师:“这些孩子读的是《弟子规》?”
代课老师点头:“恩,咱们学堂启蒙的课程历来就是《弟子规》。”
许心:“…………。”
卧槽,好高大上的乡村学堂。
“好了,好了,你先去坐着,看我上两节课就成了。”代课老师指着后面一张空位置,对许心道。
诚然许心上辈子受过高等教育的女青年,可实在没教过学生。只好依言走到后面,坐下来听着那人讲课。
一节课听下来,许心也摸清了门道。
教小孩很简单,就是把书照着念,自己念一句,再让孩子们跟着念一遍。如此反复几下,就让孩子们自己拿着书读。
许心眼尖的看见离自己很近的一个男娃娃,书都拿反了,居然还像模像样的嚎着嗓子干吼,跟着大部队走。看来读天书,是每个孩子的必备技能啊!
对于这种教学方式,许心很汗颜。
她打定注意,等自己正式教学生了,一定要让这些孩子们过上现代社会的愉快的幼儿园生活。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因为她刚拿上书,还没讲第一句话,就被几个妇女同志拿扁担围住了。
其中一个女人,口中叫嚣:“坚决不让强jian犯的女儿教我们的娃娃!”
剩下的几人,大声附和:“就是,就是,这样一个品德不好的女人怎么配教书呢?”
“对,坚决不让强jian犯的女儿教坏孩子。”其中一个人说着话,还伸手推了许心一把。
许心被这一突发情况弄懵了片刻,不过她立马反应过来,安抚道:“大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呸,谁给你好好说话。”带头的人朝许心吐了一口唾沫,幸好许心见状不对,往旁边一让,这才躲过了腥臭的唾沫。
那人见状,又连着“呸”“呸”“呸”几口,往许心身上吐唾沫。其余的人也乘机推搡,许心一时躲避的狼狈不堪。
那代课老师见状,忙伸手拉过许心往学堂里躲:“你在里面躲着,娘的,这些杨家村的人敢反了不成。”说着,她捞起袖子,就和那些人厮打在一起。
她人高马大,几下就把那些人堵在门口。
杨家村?许心皱了皱眉头,她敢相信,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第10章
门口的吵闹声,惊扰了学堂的里的其他人。
大家出来一看,是杨家村的女人拿着扁担在挑事儿。当其就有个男老师站出来,皱眉呵斥:“学堂重地,禁止大呼小闹!”
他的声音如打雷一般,倒是把那几个女人吓了一跳。纷纷站定身子,往哪边看,见到是他。气势瞬间弱了一半,为首的那个见状,忙梗着脖子站出来,指着屋里的许心大声道:“强jian犯的女儿滚出学校!”她一边说,一边用胳膊撞身旁的女人。
和她一起来的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又被她壮大了声势,个个挺着背,梗着脖子大声道:“对头,那女人背景不好,家室不清白。哪个晓得以后娃娃们会不会被教坏。李家庄出了一个外姓的劳改犯,我们还不是担心大家的娃娃又被教坏了。”
“就是,就是,我们娃娃们本来性子好好的,反被她这个婆娘教坏了!”
许心闻言,在心中冷笑。
这些个人句句话不离强jian犯、劳改犯,她不说话,这些人还真把她当病猫了。
她从学堂里走出来,靠在门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女人,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这里是李家庄的学堂吧。”
她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那代课老师见她出来,忙站在她旁边说:“你干啥出来,这些女人可是凶的很。让他们闹一闹,也就没啥子事情了。”
许心朝她微笑,对于她的帮助,许心很感激。
但是这些人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不能躲在里面不出面,任由她们在学堂里闹事儿吧。
见那些女人不说话,她又问了句:“这是李家庄的学堂吧。”
那些女人见她有恃无恐的样子,再一想她的话,心里就有些发憷。有几个人倒是想临阵逃脱,却被一个女人拉住。她朝那几个想跑的女人使了个颜色,其余的人就算心里有些虚,倒也站在那里。只不过神色比方才弱了不是一星半点!
许心见状,径直将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这位嫂子怎么称呼?”从刚才一开始,就是这人煽动群众挑事儿。
那妇女见许心气定神闲的,脸上的表情一点儿也不乱。心里也知道她不好对付,可是自己这次学堂里找她的事儿,也不能掉了链子。于是她歪眼挑着许心,口中阴阳怪气的道:“哟,你还晓得问我的名字啊。告诉你也没啥关系,老娘的名字叫童庆花。”
许心一听,心中冷笑,果然和童大婶儿有关系。
她看了童庆花一眼,慢条斯理的道:“您比我年长,我尊您一声童大姐。你到这学堂来闹事儿,就是因为我爸的原因?”
童庆花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原来就这么一句话。
她这次耸动村里的其他人来闹事儿,其实是因为侄女李玉兰的事情。自李玉兰私奔、胡友良又被砍了一只手,她姐姐眼看憔悴了不少。他们家的人一想起这个事情,就觉得许心是个扫把星。一个劳改犯的女儿居然能在学堂里教书,还拿着一份不少的工资。
这叫她们怎么能不气?
所以童庆花和童大婶儿暗地商量好,拿了些钱出来,让村里几个比较厉害的媳妇儿子一起来学堂闹事。
这些人居然拿了好处,事到临头,他娘的还敢退缩?她童庆花今天不把许心给整下去,她就不姓童了。
想到这里,童庆花的底气越发足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围观的人大声道:“咱们两个村子世代居住在这大山里,从以前到现在虽然没出什么好大出息的人。但是哪一家不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她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赞同,她见状,指着许心又拉高了一个嗓门儿:“就这,姓许的人,一个劳改犯的女儿,莫名其妙的跑到村子里来。瞅瞅以前,咱们村子里可不是和和睦睦的。人家胡老师以前教娃娃的时候,那人品谁见了不说好?如果不是她死不要脸的缠着人家胡老师,胡老师和我们家玉兰两人也好好的。胡老师都和我家大姐说过了,过了端午节就托媒人上门下聘讨玉兰当婆娘呢。结果,被她一搅合,生生害得两人成了亡命鸳鸯!”说着,她话锋一转,对着其他孩子道:“娃娃们,你们的胡老师就是被这个人给害的。这女人狠心啊,害的你们的老师名声坏了不说,还被砍了一只手,这一辈子就只能当个残废人了。”
学堂里的孩子,大多数都被胡友良教过。
胡友良以前教书的时候,也很温柔和礼,不会像本村的老师那样动不动就拿戒尺打人。你做错了事情,还会温言细语的和你讲道理。孩子们还小,听了童庆花的话,都觉得胡老师这个可敬可爱的人,是被这个劳改犯的女儿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