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未顿了顿,有些不忍,“虽然可能短时间内接受不了提出的说法,但想不到别的可以作为解释的可能性。”
原是解释之前简言左的辩驳,但连未没想到,随着自己的话音落下,简言左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的迟缓。
迟缓到可以很容易的读出,几层渐变的情绪。
是什么,连未具体读不出,但明显的有别于之前的坚决和肯定。
甚至有些,迷蒙。
距离连未走出办公室已经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简言左的目光落点却一直集中关掉的灯板上,已经丝毫看不出细节的片子,却似乎能一眼洞穿曾经。
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曾经无数次的去寻找过答案,但此刻,他最迫切的想要知道。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即使,是用后半生都活悔恨里来换。
或许,不用交换,他已然已经活悔恨里。
因为如果连未说的是对的,或者,哪怕只是有一点点是对的。
也足够他,这一生余下的时间,都用来反省和内疚。
连未医院的手术中心医生办公楼的后面,并不大。
事实上,整个连未医院也不大。
品字形的结构,办公楼、住院处和手术中心,三二一的层数,都不算高。
但这里,拥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理念和设备。
或者,不仅仅如此。
就像连未自己说的那样:们,一直领跑。
至于面前的这座手术中心,简言左也是最早投资建设的时候看过规划图。
装订的很厚的一本介绍,他却很耐心的读完过。
记得那时候还曾跟连未开过玩笑,“真希望,这辈子都不要以平躺的姿势进到这里面。”
这句玩笑,直至现,也确实没有应验他自己身上。
但这一刻,简言左情愿躺里面的,是他自己。
简言左走近,手术中心的玻璃门应声而开。
门口设有引导台,见简言左进来,里面稍显年长的护士迎上来,“简先生。”
脸识别系统的信息还是当初初建时连未录入的,方便随时的验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机器却仍旧可以认出他,反倒比的接触更亲切。
门口的登记信息直接连接到引导台,所以虽然简言左从没来过,但是却一直被熟悉。
旁边的护士显然已经看到引导台显示屏上的登记信息,虽然也知道简言左的这次到访没有事先安排,但无论从表情或是言语上,都显得异常小心。
言语谨慎,且不会逾越。
最后,反而是简言左自己直接的出声询问,“连院长哪间手术室?”
话说完,也自然有带他过去。
医院的手术室附近,总会有些浅浅的味道。
有时候甚至是循着味道过去,都能准确的找到。
很特别,但是当真正离开一段距离,也并不能完整的回忆起。
简言左手术室外面等了不长时间,便见连未出来,见了他,也不惊讶,“算不上有难度的手术,值得亲自来督导?”
调侃的话说完,稍显正式的补充,“基本的处理都完毕了,缝合交给高医生了,他的活儿精细,上次有个女孩儿从手掌到手肘几十厘米的撕裂伤,经过高医生的修整,现已经几乎看不出。”
说完引着简言左走远,“不过他缝合的速度也是出了名的慢,估计一时半会儿还真完不了事儿。要是有心情,要不让趁机给汇报一下工作?”
连未的话音似是刚落,身后手术室的门无声的划开。
滚轮门槽里碾过,很细微的声音,但对这里面的一切都熟悉到极致的连未显然是注意到了。
他止原地,轻轻的偏过头去。
一个惊慌失措的小护士,磕磕绊绊的从门里跑过来,还未等靠近,便有些情绪起伏的叫着,“连院长,一号手术室的病……”
她似乎有太多话想说,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一瞬间的挣扎,她索性只是说了最为重要的一句,“您快去看看吧。”
简言左原本是没注意到手术室的门,但是本书由糯 米論 壇为您整理制作当听见小护士的第一句话时,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手术中心最前的指示灯。
五个手术间,只有手术一室的灯亮着。
他唯一的侥幸还没萌生,便已被瞬间击溃。
简言左只觉得心跳越发的快,猛的转身,先于连未。
手术室的门需要身份识别,简言左的身份虽然略有不同,但毕竟没有权限。
简言左被迫止门前,却并不用再多说什么。
无声的站立了两三秒的时间,随后赶到的连未将身份卡贴上感应区,门再次悄无声息的滑开。
这是一间一旦迈进就意味着责任的场所。
连未比谁,都要清楚。
这是他唯一一次不坚持原则。
本不应该,但是,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他们到时,四五个医生护士已经齐齐退至门口。
连未一到,他们像是遇到救星般,先后的转身,接着左右各退一些,零碎踌躇的让出些空隙来。
于是,简言左看见了池乔期。
纵然,他也许想到过会发生什么。
但真实面对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酸涩。
这一刻,简言左忽然想起他跟池乔期幼年时,有次他家看碟片的片段。
碟片的内容他有些模糊,但似乎是奥特曼,面对着很多个怪兽,奋力抵抗了好久,最终被怪兽的角顶进身体里。
场面很悲壮。
但时间太久,这样的感觉也略略有些隐约。
只是,那天里池乔期的泪,简言左依旧记得清晰。
那也是简言左的记忆中,池乔期因为电视上的内容哭的最厉害的一次。
平时看到有些内容,她也会哭,但是仅限于掉泪。
淅淅沥沥的,拿块糖哄一哄或者讲个故事转移一下注意力,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而那次,真的是撕心裂肺的哭。
甚至于哭到整个都没了站直的力气,最终窝一堆沙发垫里不肯抬起头来。
却已经没减弱了声音。
那时,他记得自己很是坚持的问过为什么。
池乔期已经哭到哽咽,话已经断断续续的,难以完全。
大概的意思,就是最讨厌这种面对着许多敌,但是自己却连挣扎都不能的感觉。
那样的场景,或许现看来会觉得漏洞百出。
但是对于那时的池乔期,已经超出了可以面对的所有悲壮。
她一直讨厌这种无力挣扎的感觉。
随着长大,比之前更甚。
而现,池乔期就这样,一个站手术台旁。
赤着脚,孤零零的,以防御的姿势,满脸戒备。
她几乎全身都抖着,牙齿紧紧的咬着,从脸颊的形状,甚至能看得出轮廓。
而让所有都无法忽略的,是她的手里,抓攥着一把手术刀。
攥的很紧,四只手指用力到几乎变形,大拇指紧紧的抵着,指甲已经慢慢的嵌进了手术刀的刀背里。
这把手术刀跟她学医时接触过的其他所有没有本书由糯 米論 壇为您整理制作什么不一样。
锋利,小巧,很有沉重感。
或许唯一的不一样,是这把手术刀现这一刻的刀锋朝向,是门口的所有。
刚刚的小护士似乎已经回过神来,率先跟连未吵嚷着描述着情况,言语里,那般的惊恐。
她的反抗,她的错乱,她的情绪波动,她的持刀相向。
他们眼里,都是那样的疯狂和不可理喻。
就好像是个怪物,一个会对别的安全造成威胁或是伤害的怪物。
甚至,这一刻其他的意识中,她跟一般的抢劫犯或者杀魔没什么不同。
可是,只有简言左知道,现的她的意识里,他们所有才是怪物,是敌。
是统一了战线要向她进攻的敌。
而她,只有一个。
该无助的,是她。
因为她眼中,她能看到的所有,全部都是敌。
他知道她所有的无助。
不关乎记忆,就是了解和懂得。
就像,别只看得见她的狂乱。
唯有他,看见了,她眼中的泪。
简言左一步一步走上去。
不说,不言,不引诱,不劝解。
就这样,不紧不慢的速度,一点点的接近她。
给她反抗的时间,亦给她冷静的时间。
而他,并不乎她的选择。
他慢慢的走到她面前,然后,一帮言语不全、声嘶力竭的阻止中,把浑身颤抖着拼命挣扎的她,紧紧的拥怀里。
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她的挣扎中,他的拥抱,显得那样的艰难,却一直不见放开。
连未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低声吩咐离他最近的护士去配了药,然后亲自上前,把一小只镇静剂缓缓的推进池乔期的身体。
药效渐渐开始蔓延,池乔期的挣扎越发的小,然后,缓缓的闭上眼,彻底靠进简言左的怀抱里。
安静的,像幼年时。
围着的群终于开始慢慢的反应过来,四散开各就各位的忙着。
连未叫来护士,把池乔期安排二间,然后吩咐高医生继续刚才的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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