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六月份,高以泽和楚寻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极尽奢华,各娱乐网站报刊杂志争相报道。
虽然从照片上看一对新人脸上具是满满的幸福笑容,但私底下楚寻和高以泽的关系却有些微妙,其一,俩人虽然三个月前就领了证,但这期间并没有住在一起。有时候高以泽稍微对楚寻有些亲密的举动,楚寻就表现的很抗拒。好在高以泽也能理解,毕竟流产这种事对女人的身心伤害都很大,他愿意陪着她度过这个坎。可楚寻显然并不领情,有外人在的时候还好些,没人的时候,俩人几乎零交流。其二,关于婚礼,虽然他想给阿寻一个难忘的婚礼,但是难忘并不等于奢华,高家家训一直都是勤俭持家,低调不张扬。但楚寻似乎对高调办婚事不是一般的执着,高以泽因为有愧于楚寻,最后不得不让步,全部听从了阿寻的要求。
举办如此奢华张扬的婚礼多少让老太太心生不满,可楚寻似乎总是在挑战她的忍耐极限,答应她一个无理要求后,她又迅速的想到另一样,最后惹得老太太都差点怒了。高老太忍的辛苦,未免孙子为难,索性不管了。回老宅子歇着后,她是越思量越看不透楚寻这个孩子了。心里也不知道阿泽跟她结婚到底是对是错,总之惴惴不安了起来。
俩人的婚礼是在国外一处小岛上举办的,婚宴的宾客都是由高家包了客机专门负责接送,场面豪华气派可见一斑。
从早上一直到晚上,整个就是一狂欢派对,流水的宴席,宾主尽欢。
到了这地步,老太太是看不惯也要看的惯了,好歹亲家翁君老爷子对这场婚宴极是大嘉称赞的,这多少让老太太心里舒坦了些。
但是老年人毕竟体力不支,婚宴尚未结束,老太太不得不向亲家翁告了罪,自己先回客房休息了。
本想和孙子孙媳妇也说一声,却只看到孙子被一帮年轻人围着说话,看了一圈并没瞧见阿寻。她暗道这地方大,或许阿寻在其他地方跟相熟的朋友说话,便也没刻意寻她,直接回去了。
途中碰到一直隐在角落里默默喝饮料的经语,招了招手,让她搀自己一把。
楼上的客房铺了厚实的地摊,隔音效果也很好,老太太和经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经过新娘化妆间时,突然听到里面有杯盏碎裂的声音,老太太心下狐疑,也没多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但里面的情景却让老太太大吃一惊,亲家翁君老爷子的大孙子君钺居然轻佻的含着她孙媳妇的手指头,姿态暧昧。
俩人见到他们后,倒是君钺的表情变了变,楚寻却古怪的扯了个笑,浑不在意的模样。
高老太只觉得脑子一热,差点高血压又冲了上来,当即喝止道:“你们在干什么?”
君钺退开一步,摊了摊手,“她手指头破了。”
楚寻踉跄了下,看样子喝的有点多。
老太太虽然一肚子的怒火,可也不会轻易的丧失理智,只让经语先走开了一会,而后冲着余下的俩人严词警告了一番。
这之后君钺又被她赶出了化妆间,楚寻醉眼朦胧,靠在沙发椅上听老太太训斥。
君钺出了房门,就看到靠在墙上想心事的经语,伸开手臂就要搂她,却被她敏锐的躲了开去。
君钺见她一脸的厌恶嫌弃也不自讨没趣,冷嗤一声,转身离开。经语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干了什么?”君钺一脸的无赖笑容。
经语气的胸口起伏,朝他走近了几步,刻意压低声音道:“你和阿寻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可是你的弟媳妇,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她。”
君钺突然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危险的眯着眼,“那你又是谁?我的事凭什么要你管?”
经语被堵的哑口无言,君钺扬长而去。
婚礼过后,便是度蜜月。
但俩人原定的蜜月旅行却只将将过了俩个星期,就见俩人提前回了国。
高老太大惑不解,得了消息后便让人喊了他们俩口子一起过来吃饭。
楚寻一切看上去都很好,笑嘻嘻的给许多人都分了礼物,但阿泽却神色古怪,就连看向楚寻的眼神也很怪异。
老太太旁敲侧击了许多声都没问出个所以然,看他们夫妻也没什么问题的样子,最后只道是真如阿泽所说的那样放心不下公司的事。于此,老太太又是将阿泽好一顿数落,怨他不该过分看重工作,冷落了新婚妻子。
饭桌上,楚寻主动提出往后跟老太太一起居住。
此话一出,不仅惊到了老太太就连阿泽都惊讶的看向了她。
“怎么?奶奶是一个人住惯了,不希望我们陪您住?”楚寻问。
“不是!不是!我巴不得你们和我住一起呢!”高老太欢喜异常,自从过了六十后,老太太一日比一日孤独,尤其小皓的死对她更是沉重的打击,可她一生骄傲,高姿态惯了,旁人不提,她根本是不可能示弱一句。
如今阿寻这么一说,真真暖了她的心窝子。
“一家人嘛,自然是要亲亲热热住在一起才叫一家人。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家人在一起,有爷爷奶奶,爸妈,最好还能有个兄弟姐妹……”楚寻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而后突然话锋一转,“奶奶,要不也让爸妈搬过来住吧?自从小皓不在了,他们一定非常的孤单寂寞。我们要是一家人在一起,彼此也能有个照应,将来我和阿泽再有了孩子,那这个家就更热闹了……”
高老太对楚寻的建议是打心底里百分百同意的,虽然她私心里对于楚寻和韩宛若能不能和睦相处存了些顾虑。但她这个年纪渴望大家庭团圆的迫切心情还是战胜了其他一切顾虑。所以楚寻这么一说,她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倒是高以泽在听到楚寻这些话时面上的表情一直不大对头,但当他看向楚寻的脸,竟情不自禁被她脸上的神采吸引住了,怔愣了许久。
当晚,因为老宅子需要重新布置一番,小夫妻俩并没有直接住进去,而是住在阳平别墅。
阳平别墅在楚寻和高以泽领证后,老太太看她几次提到住那里空气好,便直接送给了她当新婚礼物。
入夜,俩人梳洗好,楚寻已经靠在床上看电视了,高以泽站在床边,眉头微蹙,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搬奶奶那里?”
楚寻啃了一口苹果,懒洋洋回道:“怎么,你不想?”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做任何决定前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楚寻扯了扯嘴角,“嗯,我知道了。不过,要是你不愿意搬过去,那就算了,反正我是要过去的,啊,一想到往后一大家子在一起我就无比的兴奋啊。”
高以泽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一会,终了,言辞恳切的道了句,“阿寻,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吗?我感觉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楚寻偏过头看他,然后将靠在身后的枕头放好,随手关了电视和床头灯,一掀被子盖好,“看不透就不要看好了,反正已经是夫妻了。”
黑暗中,高以泽愣愣出了会神,而后一反不发的撩开被子睡在边上。俩人之间搁了一人宽的距离。
高以泽侧脸看向楚寻紧闭的眉眼,默默的握住她搁在被窝外的左手,而后也合了眼。
过去的蜜月期俩人也是这般,高以泽有心亲近,楚寻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来来回回好几次,高以泽心里有些受伤,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后来楚寻说度蜜月没意思,高以泽有心挽留培养感情,但楚寻态度坚决,高以泽只好默默的收拾东西跟着她回来了。
三日后,在高家老太太喜气洋洋的热烈欢迎下,小夫妻俩只简单带了随身的衣物便搬进了老宅子。而高宗翰夫妇则是先他们一日搬了进来。
从来没有在一起住过的三代人陡然住到一起还真有几分不习惯,晚餐的气氛古怪又微妙。倒是南希擅长搞热气氛,说了些热络话,大家这才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倒也相安无事,不过楚寻明显的感觉到阮怜惜有些怕她的样子,见到她不是小心谨慎的陪笑脸就是远远就躲开了。
楚寻知道韩宛若跟她住一起心情郁闷,但越这样楚寻越高兴,有好几次故意堵着她,不轻不重的说了些话刺她。韩宛若那表情眼看着就要发飙的样子,可不知为何,陡然间又像一只泄气的皮球,颓丧不堪。
这日,楚寻从外头回来,经过韩宛若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呜呜的传来哭声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楚寻推了房门进去,冷声道:“是谁死了吗?哭的这么伤心?”言毕靠坐在室内的沙发上。
韩宛若吓了一跳,赶紧掐了电话,“你,你怎么回来了?”
“挂什么电话啊?我刚刚听你提到你的宝贝女儿阮怜惜,她怎么了?”楚寻眉头轻挑,同时从手提包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韩宛若吃惊不已的盯着她,“你,你,你抽烟?”
楚寻吐了一口烟,“我自然是比不上你的心肝宝贝的,抽烟喝酒逛夜店我样样精通,只可惜了,高以泽最后娶的还是我。不是有句话叫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嘛,你坏到这般田地,迷的大钢琴家楚汉生和富少高宗翰七荤八素,我可是遗传了你的血脉,又怎么可能比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