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尖叫,有人要喊报警。
餐厅老板从厨房急奔出来,看了下情况,先让女侍者下去处理伤口,然后对这帮人严肃地说道:“先生们,有事好商量,如果是不满意我们的菜肴,我们重新做一份;如果是故意寻衅闹事,我们将报警……”
一个明显是带头的打手不耐烦地打断了餐厅老板的说话,指着之前被弄翻的餐桌,又指了下坐在餐桌边的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说道:“老板你放心,一切损失由他来赔。”
刀疤男子依旧保持着刚才喝水的动作,面上表情镇定,眼神始终没有看向这群打手,他似是丝毫未受到影响。
餐厅老板见刀疤男子没有出声,又瞧了瞧这群来者不善的混混,暗想若是这帮人不赔,他就电话报警,于是他退到一边,对其他顾客说声抱歉,让他们快点结账离开。
其余顾客都陆续离开,菲利普这次没有插手帮忙,他看了一眼刀疤男子,又看了一眼那群人,什么也没说就掉头往门口走去。叶翩翩立即跟上他,对于这类事件,她现在是能避则避。旅馆就在旁边,她问他,“我没有证件,旅馆会让住吗?”
“放心,这种小旅馆为了招揽生意,一般不会那么严查,只要一个人有证件就行。”菲利普边走边向她解释。
还好,还好,她放下吊着的一颗心,然而又发现一个问题,他的意思是他们要睡在一个房间?
事急从权。
她自我感觉没有教条主义思想,也不担心菲利普会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菲利普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旅馆老板,“请给我们一个有窗户的标准间,谢谢。”
旅馆老板打量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认真为他们办理入住手续。
房间就在一楼,虽是双人间,但地方不大,设施陈旧,两张宽度一米的床,床头柜上摆着一部电话,好在有窗户可以通风,没有难闻的味道,不过浴室是透明的。
菲利普选择了靠门口的床,把里面的让给了叶翩翩,他放下行李,问她,“你要不要先洗澡,我出去抽根烟。”
浴室里只有简单的洗浴用品,然而她却没有换洗衣物,她颇尴尬地说道:“菲利普,能否借我点钱,我想买点女性用品。”
菲利普看了她的背包一眼,知道她背包里啥也没有,他爽快地从钱包里拿出钞票,又拿出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递给她,“如果超市里没有衣服卖,你将就下穿我这件吧。”
她接过衣服和零钱,十分感激,“谢谢。”
“要不要我陪你出去?”
“不用,你可以先洗。”
菲利普早从叶翩翩那彪悍的架势技术以及她厉害的判断力看出来她不是一个弱女子,甚至比他还厉害,也不多说,只是小心叮嘱,“那好,你注意安全。”
她点头,“嗯。”
超市就在酒吧的旁边,从旅馆走过去不远,她也不急,总得等到菲利普洗完澡后才能回去。她先问超市老板有没有药膏和纱布,超市老板从柜台里拿了一盒出来,“女士,你来得巧,这是今晚最后一盒。”
叶翩翩伸手接过,付了钱,又进去挑了几件适合自己尺寸的内衣,买好东西结完帐出来,路上已经没有行人,除了酒吧门口有几个人站在那里,她走近几步才发现是稍早之前出现在餐馆的那六个混混,她仔细一看,那个刀疤男竟然也在其中。
叶翩翩皱眉,决定绕开酒吧走另一边回旅馆。不等她走远,一个人突然从背后撞了她一下,她触不及防被撞,差点摔倒,等她稳住身形,发现撞她的人竟是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男子。
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刀疤男歪倒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嘴里流着血,满身是伤,青紫交加。
“你……”
“咳……对不起,女士……”她正犹豫要不要帮忙,刀疤男困难地坐了起来,抬头望向她,开口说话,嗓音嘶哑,“你快走,这里不安全。”
这么近的距离下,她注意到他脸上的刀疤占据了他右半边脸颊,疤痕深刻,犹如一条丑陋的蜈蚣盘旋在脸上,然而疤痕并没有影响到他的五官,他的五官深刻,皮肤黝黑,虽然眼神晦暗,但是整个人的气势很正,有点像军人。
她甩了甩头,怎么会联想到军人?依她看,刀疤男是军人的话,现在也不会如此惨。她也想立即离开,不想管闲事,然而之前的六个混混追了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哟,你还想找人帮忙啊?不过你怎么找了个娘们?”混混中的领头蹲在刀疤男面前,不住拍打手里的棍子,面色讽刺地看着他们。
“头,这娘们正点,给我们尝尝?”其中一人突然走到叶翩翩面前,色眯眯地打量着她。
“头,这刀疤昨天坏了我们的好事,今天可不能这么放过他,这妞比昨天那个还好。”
“就是就是。”
他们在放屁,他们在放屁……
叶翩翩充耳不闻,打算绕过他们,然而这几个混混不肯放过她,手里拿着木棍,向她围了过来。
“各位,你我互不相识,还是各走各路吧。”她冷冷劝道。
混混们不为所动,继续逼近她,“美人,待会你会舍不得我们走的,哈哈。”
她已经再三忍让,谁料这些杂碎没有眼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放下手中的袋子,双手握在背后暗暗活动,冷笑地看着这帮混混,“怎么,想尝尝我?你们是想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混混老大来到叶翩翩面前,表情猥琐,“哟呵,美人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们保证让你满意哈。”
叶翩翩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抬起右腿飞速踢向对方鼠蹊处,不等那人喊痛,立即抽出他手里的棍子,对着他一通猛打,专挑人体骨骼脆弱的地方敲,大声喊道:“满意?这下你满意不?满意不?满意不!”
其余四人以及刀疤男都被叶翩翩迅雷不及掩耳的暴力所震,这么个外表看起来娇滴滴的娘们爆发力竟然这么惊人!那速度,那狠劲!比他们还过之不及。
混混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老大被打,没人敢上前帮忙。
叶翩翩怕弄出人命,片刻,她冷静下来收手,那个领头人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来,她蹲下,挑起那个人的下巴,对方已经变成一副猪头,面目全非。
她语气森冷道:“满意不?”
那人唯唯诺诺,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满……满意……”
叶翩翩眼锋一转,望向其余跟班,“你们满意不?”
其余五人被吓得一致回答:“满意!”
“满意还不快滚!”
混混们立即上前抬着他们老大火速消失在叶翩翩面前。
刀疤男依旧坐在地上,面对叶翩翩突然的援手,没有多加感谢,除了开始的震惊,现在已经恢复平静,“谢谢。”
叶翩翩缓了几分钟才站起来,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拾起购物袋,颇有深意地盯着刀疤男,“我只是帮我自己。”
她也不管刀疤男,拍拍屁股走人,刚才那一番动作,完全出自自己的本能,现在想想稍微有点后怕,她发现自己除了开车技术好外,身手也不错,能攀岩,现在还会打架。
刀疤男望着她离去,咳了几声,踉跄着站了起来,之前晦暗不明的双眸一下子变得清明。
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隐藏在暗处,目不转睛、饶有兴趣地观看了这一幕,嘴角边勾起一抹笑,而后很快抄近路返回。
叶翩翩走到旅馆门口就看到菲利普急匆匆地走出来,她叫住他,“菲利普,怎么了?”
菲利普看到她,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我担心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正要出去找你。”
叶翩翩不好和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胡乱推说超市老板给她找东西慢了点,菲利普不疑有它,让她赶紧回去洗澡,他则在门外和旅馆老板聊会天。
叶翩翩把门反锁,拿着换洗衣服进入浴室,她的登山衣早就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脱下来都闻到了一股汗馊味。右手掌虎口处用布条包扎的伤口没有经过好好清洗,已经溃烂出脓,她用水仔细清洗,然后涂抹上刚买的药膏,再用纱布包好。由于要避开受伤的右手,所以她洗澡的时候颇费力气,捣鼓了大半小时才结束,她洗好出来换上新买的贴身吊带,把菲利普的T恤穿在了外面,拿出瑞士军刀把下摆剪了几刀,然后扣成一个结。由于裤子膝盖处破损,她索性把膝盖以下的部分都剪掉,摇身一变改成了中裤。她顺道把登山衣用沐浴液洗了,挂在浴室里晾干,收拾妥当后出去叫菲利普回来。
菲利普见她穿着他改良版的白色T恤,眼睛一亮,男款T恤本来就宽松,被她改良后顿时有了女性的柔美,再加上下半身的黑色中裤搭配,她的腰线若隐若现,休闲中带着干练。
他低垂眼捷,敛起泛起波澜的心思,微笑道:“手艺不错,很漂亮。”
“谢谢。”叶翩翩道谢,超市里没有成衣出售,只零售一些内衣,她能找到适合她尺寸的内衣就已经非常庆幸,“对了,警察联系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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