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春衫薄/岁月长,春衫薄 完结+番外 (夜雪猫猫)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叶岑突然回想起莫子航问过他的一句话:“男人的青春也很宝贵,你就这么心甘情愿死守一棵不知道能不能结果的树?”他此刻反倒庆幸,如果没有她,凭他这样挑剔又目中无人,只怕终其一生都尝不到牵肠挂肚的滋味。若如是,此生岂非太过于寡淡?
君临感觉自己的耳朵快烧起来了,轻轻挣开叶岑:“你的换洗衣服怎么办?”
“小唐去拿了,一会儿就送来。”一顿,叶岑脱口而出,“要不你搬到我那儿去吧?”
“我就不该引狼入室。”君临羞恼间作势要将大灰狼推出门外。
“行。当我没说过。”叶岑立刻摆手投降,但又不死心道,“或者我搬过来也一样”
“可以。”还没等叶岑高兴呢,君临又道,“如果真像唐维说的,等你一无所有了,我就接收你。”
叶岑突然收起玩笑的态度,认真道:“说了会按照你的步调来,别怕,我懂得知足。”
很难形容听到录音里君临自称他女朋友的时候从心底汹涌而起的情绪,那是一种接近圆满的渴望,不知餍足的甜蜜,还有岁月积淀的酸楚,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她绝不是那种自卑又没脑子的女人,旁人三言两语就能离间,还美其名曰为对方考虑。
君临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头发上有淡淡的芦荟香,叶岑深吸一口气,低哑道:“你放心,我的男色只会无条件奉献给你。”
君临侧过头,视线落在叶岑轻微滚动的喉结上,知道他在忍耐,她闭上眼睛轻声道,“朕早晚会临幸你的。”
一句话却引来大灰狼生吞活剥一般的吻,良久叶岑才放过她的唇,鼻尖轻轻抵着她的,喘息着道,“微臣翘首以待。”
听见君临的轻笑,叶岑忍不住又微笑着轻啄了一下她嫣红的唇。
这一夜叶岑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君临已经穿戴整齐,一边吃早餐,一边回复电子邮件。
君临微笑着问:“睡得好吗?”
“嗯。”简直神清气爽。
“你去洗漱,我替你叫早餐吧,想吃什么?”
因为叶岑在,君临并未像往常一样到餐厅用自助早餐,她对他的饮食习惯一无所知,所以只叫了自己的那份。
“咖啡好香,火腿鸡蛋三明治,看你吃我都馋了。”
君临失笑:“早知道刚才就叫两份了。”
早餐很快送到,时间刚刚好,叶岑见君临看着自己吃,不禁笑问:“在想什么?”
“在想一句很老套的话:要征服一个男人,首先要征服他的胃。”
叶岑拉过君临柔若无骨的手放在掌心把玩,这双手纤细白净,没有丝毫瑕疵。“这话对也不对。”他看君临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继续道:“柴米油盐固然是一种幸福,单并不适合我们。我知道你的工作强度,尤其在投行实习的那段日子,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是常态,现在虽然工时可能没那么长,但压力更大,所以你能煲汤给妈送去,我已经很感激。”
他们的生活经历其实很相似,叶岑也曾经在异国他乡独自漂泊,他知道有许多事,比如做菜,君临非但会,而且能做得很好。但是以他们现在的生活状态和经济条件,许多琐事根本无需亲力亲为。对他们而言,偶尔为对方做一些生活琐事是情趣,而不是负担。
君临微笑着用纸巾替叶岑擦了擦嘴角,某种程度上,一个女人选择了什么样的男人就等于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许多男人需要的是干净整洁的家,精心准备的食物。许多女人需要的是一个会把工资卡交给自己的男人。而这些基本的生活需要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交往就会更简单,因为一旦物质上自给自足,精神上的索求就变成了维系感情的唯一标准。
叶岑抓住君临的手,紧贴掌心的暖意让他想起方才起床后第一眼看见她时心底里面涌起的安心和满足。那种感觉就像拥有一件稀世珍宝,连睡梦中也怕丢失。所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宝贝还在。他无法将她锁在保险箱里,只希望能用另一种方式永远珍藏。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无名指,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戒指?
吃完早饭,叶岑道:“今天怎么安排?下午有时间吗?”
“早上要去参观工厂。”
“那我一跟保监会的人谈完就打电话给你,咱们一起去看看你爸爸。”
“嗯,也好。不过爸一辈子要强。。。。”
叶岑明白君临的顾虑:“放心吧,生意上的事,我会注意措辞的。”
既然是奔着结婚去的,见家长是迟早的事,再说君和住院,于情于理叶岑都应该去探望。关于那块地,君和想必心中有数,叶岑需要了解他的真实意图后才能有所动作。
整个上午在忙碌中度过,君临参观完工厂刚想打电话给叶岑,却看见刘真远远走来。身边的龚启明扬起笑脸迎上去,转身对着君临介绍道:“刘真,我妻子。”
刘真娇嗔地看了龚启明一眼,“我们是高中同学,还用你介绍?”
“是吗,那倒巧了。”龚启明确实不知道。
刘真撒娇道:“你先把车开来,我跟老同学叙叙旧。”
“行。”
刘真见龚启明走远,收起笑容,对君临道:“用叶岑来羞辱我吗?我的事不用你多管。”
她飞快从皮夹里取出一张支票,当着君临的面撕碎丢进了垃圾箱。
“你就不怕龚启明知道?”君临还真不清楚叶岑给刘真支票的事,不过她多少理解刘真的心态。
刘真自嘲地笑了:“你以为他心里不清楚?”就是这样才可悲。
她的语调充满了讽刺:“你又以为他为什么娶我?你当他的工作和他的车是怎么来的?”一顿,刘真道:“我不需要你可怜,别多嘴就行。”
她的孩子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父亲,龚启明需要再这座城市立足。男女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虚情假意骗不过对方,骗自己也能稀里糊涂过下去。
“你自己不后悔就行。”君临看见叶岑的车在不远处等她,甩下这句话便迈步走开。她与刘真之间,心结无解。她既不会好心到希望刘真幸福,也不至于盼着她就这样一直下去。
刘真看着君临走向叶岑,绞紧了皮包的金属链,凭什么同人不同命,她不甘心。
君临坐上车,轻声对驾驶座上的叶岑道:“刘真当着我的面把你的支票撕了,咱们走吧。”
“嗯,既然她不接受,那就算了。”刘真怎么想并不在叶岑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想让君临心里好受些。
君临关切地问道:“跟保监会的人谈得怎么样?”
“那些人都老奸巨猾,一点口风都不露,现在只能等审批结果出来。”
叶岑怕叶无羁为了叶宜母女在背后有所动作,但他不想让君临担心,语气尽量显得稀松平常。该做的部署都已经做了,整个团队都盯着,要是再出纰漏,叶岑愿赌服输。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蒋梦正服侍君和吃药。看到叶岑和君临一道进来,不由得吃了一惊,再看君和表情像是早已心中有数,不由得越发奇怪。
叶岑喊了一声:“伯父伯母。”
君和笑道:“小临,爸爸盼着你带男朋友回家很久了。”
君临看了一眼叶岑,难得表现出腼腆的样子。叶岑握住她的手紧了紧,示意她安心。
“小临,你妈妈照顾我累得很,你陪她到楼下花园散散心。我有话跟叶岑说。”
“好。”
待君临跟蒋梦一道走出病房,君和开口道:“坐。你知道君临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是。”
“你想跟她结婚?”
“是。”
“那你应该知道,君临将不会继承我的任何财产,她妈妈也一样。”
“这么多年,您对她的照顾,我已感激不尽。”
“听说你为那块地找过邹玉。”
“是,那块地就当做我给伯父的聘礼。”严格算起来这还是君临跟他在一起之前的事,那晚在俱乐部,叶岑有求于人,邹玉才那样肆无忌惮。
“你是想用那块地替君临还债,好让她跟君家两清?你怕君家就此一蹶不振,将来拖累你?”
“的。”既然君和问得如此直白,叶岑也无需否认。虽然叶岑现在还不知道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会不会为君临倾其所有,但那块地绝不是他的底线。只不过他终究是个商人,不会轻易亮出底牌。
君和一口气问了这许多话,难免气虚,盯着叶岑的目光越发讳莫如深:“看来君临在你心目中分量不轻。”
据君和所知,邹玉手里捏着这块地大有坐地起价的意思,叶岑明知君临从君家什么都得不到,却仍然愿意花如此大的代价为她背这份人情债。君和不动声色,话锋一转:“如果我不接受呢?”
他对叶岑沉稳的态度十分赞赏,喘口气接着说下去,看到叶岑终于动容,君和满意地笑了。
楼上翁婿二人交流越来越顺畅,楼下一对亲母女却气氛尴尬。
因为邹祁的事,母女俩已经多日不曾联系。蒋梦见到君临难免有些讪讪:“小临,你跟叶岑在一起也不早说,不然妈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