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春衫薄/岁月长,春衫薄 完结+番外 (夜雪猫猫)
叶岑道:“这是我带的衬衣,原本准备打壁球换的,不嫌弃的话你可以穿。你先去洗澡,我去楼下转转。”
“好。”君临走进浴室轻轻锁上门,开始淋浴。
等她洗好战斗澡出来,叶岑还没回来。君临插上电热水壶准备泡茶,听见门铃响,环顾四周发现两张房卡都安然躺在书桌一角。她从猫眼往外看,果然是叶岑,身后还跟着一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
叶岑见君临开门,便道:“洗得挺快吗。”
工作人员将一套干净的内衣递给君临:“你男朋友说都替你买最小号,如果不合适的话我再拿去换。”
君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她刻意不去看叶岑,接过衣服一头钻进了浴室。
等她手中提着装脏衣服的洗衣袋出来,发现叶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碍于服务员等着,君临只能小声道谢,说尺寸正合适。
“衣服洗好烘干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弄好之后我会送过来。先生您需要洗的衣服我过二十分钟来取可以吗?”
“可以。谢谢。”
君临想起叶岑刚才说的他吃亏的话,很有点恼羞成怒。因而明知该向他道谢,却什么都不肯说。
叶岑倒也见好就收,一言不发进了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看见君临双手抱膝将自己埋在沙发里,身上套着他的白衬衣,外面罩着毛巾浴衣,宽宽大大的,露出纤细白嫩的小腿。她赤足踏在地毯上,水慢慢从凌乱的发梢滴下,一双眼睛烟雨迷离般没有聚焦。
叶岑快步走回浴室,取了干净浴巾和吹风机出来。
君临接过,“谢谢。我泡了茶。先喝口水吧。”洗澡容易流矢水分,会口渴。
大约因为靠她太近,她温热的气息缓缓从他新换上的衬衣领口灌进去,引得他皮肤一阵颤栗。叶岑掩饰狼狈一般退了开去,走到一旁端起茶杯,却因为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到气管,咳嗽起来。
这时服务员按响了门铃。叶岑把脏衣服交了出去,打电话到前台点餐。
君临坐着吹头发。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送餐的就来了。
叶岑坐到茶几旁,招呼君临过去吃面。
“蟹腿芦笋,很清淡么。”以为他会喜欢重口味的。绿油油的芦笋浮在金灿灿的汤面上,叫她食指大动。
叶岑道:“鸡汤煮的,小心烫。”油封住了汤面,热气不容易散。他本来想叫全蟹宴的,不过怕她吃多了蟹肉胃寒。叶岑以前替君临补习物理的时候,不止一次看她吃过胃药。不过叶岑不知道,那些药是左桐给的。
君临喝了一口汤,赞道:“很鲜。”一个不注意,长发自肩头滑落。叶岑眼明手快,长手一捞,替她将几缕发丝拂到耳朵后面。四目相对,一时寂寂。
落地玻璃外风雨肆虐,室内却一派静好,温暖如春。
☆、友情客串
回到市区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叶岑一直把君临送到公寓楼前,看她进了安全门才开车离去。
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亮了起来,照得刘真有些睁不开眼睛。“是他送你回来的吧?”刘真虽然看不清车里的叶岑,但她认识那辆车。她看见君临警觉地望向四周,忙摆手道:“你放心,就我一个人。”
君临没有听刘真的,掏出手机打给小区保安。保安在电话里确认只有刘真一个人进来。君临道:“她不是我姐姐,以后不要放她进来。暂时没事了。有事我会叫人。谢谢。”
刘真突然上前作势要攀住君临的胳膊,“君临,你帮帮我,帮帮我吧。求你了。”
君临退开一大步,慎戒地看着刘真。“你是怎么知道我地址的?”
“我……我到你们学校去找过你,可我怕你还记恨我,不敢跟你说话,就跟你到了这里。”
不用猜,刘真一定是跟楼里的住户一道进来的,她不知道君临住几楼,就在底楼电梯间守株待兔。
“你想干什么?”
“你大概听说了,我考进了师范大学。我不敢回家,你知道的,我爸会打我。但我要是交了住宿费就没钱吃饭了,你……你能不能收留我在你这里住一段日子?我是实在没法子了才厚着脸皮来求你的。”刘真知道君临一个人住,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事实上更主要的原因是刘明现在人大了,不愿意再跟老太太挤一间屋子,刘真原本的生存空间被他彻底侵占,已经没法在家待了。师范专业虽然学费不高,但对她们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刘俊肯出学费刘真已经感激不尽。她心里明白,要不是刘明一天比一天不像样子,家里是万万不肯替她出这笔学费的。刘俊到底也有养儿防老的思想,他明白刘明根本靠不住,所以才肯负担刘真读大学,又怕刘真记恨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对她们娘俩动手了。其实一个学期的住宿费也才一千多,家里也不是省不出来,但刘真总觉得手里除了基本的生活费还得存点钱。左右为难之下她想到了君临,怎么说她们都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有困难,君临总不能袖手旁观。
君临轻声冷道:“你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收留你?等哪天刘明再捅我一刀?不可能!你走吧。”当年何玲去学校求校长开除君临和刘真,君临当时想的是玉石俱焚也好。
刘真低声哀求道:“我保证不会让家里知道我住在你这里,也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
“不可能。”君临不想再跟刘真纠缠下去。当年一念之差,被刘真反锁教室以至哮喘复发的事,君临并没有追究。结果代价却是她永远失去了左桐。“你听好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别想着带谁来报复,后果你承担不起。”
刘真闻言变了脸色,啐道:“别以为认了个有钱的爹就真成凤凰了。你骨子里跟我一样,谁都不比谁高贵。有本事你把自己身上的血放空了,再跟我说你不姓刘,咱俩没关系!”刘真想不到自己这样求君临,君临却一点情面都不讲。当年的事又不能怪她,她怎么知道会弄成那样。再说后来家里赔了好多钱,成天愁云惨雾的,她没少挨刘俊和老太太的打。
君临努力克制着气血翻涌,颤着手作势要拨电话:“你走不走?不走我让保安请你走。”
“好,我走!有什么了不起的!”刘真吃了那么多亏,渐渐也明白做人不能太硬气了,该服软的时候还就得服软,所以也没了不吃嗟来之食的想法。她琢磨着君临认的这个后爹这么有钱,将来没准用得上,所以今天来也有探探路的意思。没想到君临的态度那么强硬,一点情分都不念。
刘真大力甩上安全门,君临这才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刘真有一点说的是对的,不论法律如何规定,血缘的羁绊是套在君临身上,一辈子都无法取下的枷锁。
刘真来过后,君临一连好几天都心神不宁。她现在倒是有点后悔,当初应该参与住校,这样更灵活机动些。不过君临没想到的是,龚启明这枚已经引爆过的炸弹居然后坐力强劲。
事情的起因是有好事者将龚启明下跪表白的情景给录了下来,传到了校园网上。这本来也没什么,舆论倾向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为普遍大众观点,君临被誉为年度校花评比的沧海遗珠。谁知过了几天,下面跟帖的一个新注册的ID发了一张君临的照片,恰巧就是那天耿介让君临上车时两人的特写。照片中的耿介被拍成了事业有成、风度翩翩的中年成功人士,该ID还爆料君临被人包养云云。连她所住的公寓都被曝光,指为金屋藏娇。
君临总觉得最近对她指指点点的人多了起来,但也只以为是龚启明那一跪给闹的,便没太放在心上,直到欧阳丹给她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好课后在图书馆见面。
欧阳丹刷开了网页,轻声道:“就是这个,你自己看吧。”
君临将帖子往下拉,一目十行地大约扫了一遍,皱眉道:“谁那么无聊。”她现在担心的不是流言,而是被人跟踪偷窥。她的警惕性也太差了点,先是刘真,后又是神秘拍照人。
欧阳丹道:“这些人就爱无中生有。以你们家的实力,你跟晓棠包养小白脸还差不多。”
君临笑道:“我等会发个短信给炎辰,恭贺他。”
“你还笑。如果我是你,都愁死了。你说谁这么缺德啊?”一顿,欧阳丹道:“炎辰可苦着呢,晓棠殿下初涉爱河,不淹死他也折腾得他奄奄一息。我看她公主病病入膏肓了,炎辰可得有李莲英的觉悟,否则工作容易出纰漏。”欧阳丹觉得挺有意思,君临跟君晓棠水火不容,却不妨碍自己同时跟这对不是姐妹的姐妹花保持友谊。
“谢谢你告诉我。否则我突然回头率那么高,还真当自己倾国倾城呢。”
“别贫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阿Q到把这帖子看做是自黑炒作吧?”
“网络技术方面,我不太懂。要不重金悬赏技术帝把那个爆料ID给人肉出来就解决了。”一顿,君临轻声自语道:“要不我找他吧。”
欧阳丹一看手机,道:“我先走了啊,一会儿还有课。如果舆论压力太大,千万不要跳河,要跳也跳我们系门口那个小水洼。大不了我发动所有认识的人回帖,当证人给你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