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喝什么酒呢?哪一种都没喝过。
“有橙汁吗?我喝橙汁。”
“有没有搞错,来酒吧喝橙汁,阮馨,你没发烧吧。”豆蕊装着要摸我额头的动作,探身过来。
“我没喝过酒,就来一杯橙汁吧。”我还是坚持转而对服务员说道。
豆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定神对服务员说:“一杯粉红色的四季,一瓶白兰地。”
“阮馨,给你点的是鸡尾酒,基本没有酒精浓度的,一会尝尝。”
豆蕊挑着眉,吃着坚果,解释的说道。
一曲终了,本想去后台找青青,但又怕打扰她工作,便发了信息给她,告诉她我在酒吧等她。
扶着烂醉如泥的豆蕊到了青青的住处时,环顾整间屋子贴的都是线谱图片,地上还散落着写满字的纸张,甚至洗手间的马桶盖上也有一张布满字迹的纸,仔细一看,看到的都是类似歌词的东西。
原来这段时间陪着她的是音乐,青青终是没有放弃自己,没有逃避。
我的心也是明朗起来了,一起住也没必要了吧!
036我们在一起吧
西瓜头和我都忙着应付考试的事情,两人也没办法好好陪豆蕊,她也是一个人无趣,在烟台没呆几天就飞回了家。
一早上起了个大早,天边还没露出鱼肚白,我已站在了图书馆的占座大军里,看着前面长龙似的队伍,我心生感慨,真是一座难求啊?
“砰”这剧烈的声响,使得整个队伍都慌乱了,原本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人群,现在倒像炸了锅一样,我也好奇的挪了挪身子,往外站了站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有个同学提着的水壶被后面的人不小心踢倒了,刚才的那声“砰”是壶胆爆破的声音,我不禁唏嘘一下,有人不要被烫伤了才好。
“喵呜、喵呜……”不知何处传来了猫咪的哀叫声,我循声看去,就在里爆破的水壶不远处的石墩侧面有只白色小猫,蜷缩着身体,嘴不停的舔舐着自己的腿,时不时哀叫两声,那条腿也往地上蹭两下,转而又不住的舔起来,我正暗自猜想这猫是怎么了。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清甜的娃娃音:“小猫咪被烫着了,好可怜。”
还未待我转身过去看看这声音的主人,一团白影就从我边上窜了过去,看到一个蓬松短发,皮肤白皙的女孩蹲在那个小猫咪前不住的抚着它的腿,还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掏出一个罐装的小盒子给它涂抹着什么,心中忽地有丝柔软滑过,这样烂漫富有爱心的女孩,内心是否住着个童话般的世界?
“开门了,开门了”。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大家也开始互相推挤着前行,似乎都为了那个座位拼了全力在枪,这样的时刻,还有谁会关心那只受伤的猫咪,有谁在意那个童话般美好的女孩,我也被拥挤的人潮推着向前挤去。
待我喘着粗气在墙角靠近厕所边的一个桌子前坐下后,还是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这个不容易出汗的人竟在严寒的冬季,被挤出了汗。
“那个,能不能和你挤一个桌子的?”一丝甜气的童声在我耳边怯懦的探问着。
我抬头看着这个有着娇俏面容,一副娃娃脸的女孩,这不就是刚才安抚小猫的童话女孩么?
见我没说话,娃娃般脆生生的甜气音又飘了过来,“其他的人桌子上堆的书都蛮多的,看你的桌子上还少一些,所以就……”
我四下瞅了瞅,各个人的桌子上都不止摆满了书,很多人还摆满了零食,都占的满满当当的,我没有看书时吃东西的习惯,也就只带了几本要复习的书,整齐的摆放在一侧,桌子的另一侧空着大半,难怪她会来征问我。
“哦,没关系的,坐吧,反正那边空的,只是就是这边气味有点冲。”我抬手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冲她笑了笑。
“谢谢你啊,有位置就已经很好了,那个没有事情的。”她摆着双手,灿笑的回我。
我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忖思良久,终于问了她:“那个,你刚才给小猫涂的是什么东西?”
她看着我愣了半天,转着眼睛,半晌才反应了过来,“哦,那个是我的冻疮膏,都是对皮肤有好处的药,估计那个对小猫的烫伤也有用的吧。”
冻疮膏和烫伤膏是一回事吗?我在心里考量着,这个娃娃般的女孩真是活在童话里,但是鉴于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还是抑制住自己想笑起来的冲动,转而扯开话题,“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
“唐小米,你叫我小米就行了。”
“哦,我叫阮馨。”
那时的我,还未曾知晓这个暖如童话般的女孩会与我有深深的牵绊,甚至延漫我的生活。
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走进夜幕包裹的校园,朝着餐厅走去时,手机响了起来:“阮馨,你现在在哪?我有事情想跟你说,一起吃个饭吧。”连森清朗的声音隔着冰冷的手机屏幕传了过来。
“我刚出图书馆。”我踱着脚哆嗦着回着他。
“那你去二餐,在餐厅里面等我,我马上到。”
吃饭的时候,我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在图书馆呆到下午的时候我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是不忍心浪费了我辛苦抢来的座位,所以就一直捱到了晚饭时间。
对面的连森一脸水漾的温柔,定定的看着我,照以前的我肯定会放下筷子拘谨的小口狎着菜,小心翼翼的吃着了,但是现在的我在他面前也自若起来,不知是不是心里对他已开启了接纳模式,所以才这般自然,敢于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
在送我回宿舍的校园小道上,两人散漫的走着,身边时不时有低声软语的情侣擦肩而过,之前积落在树干上的残雪时不时滴落水珠下来,偶尔打在我的额头,如此阑然的夜晚,看看身边时不时对我投来温涟柔光的眸子,我暗自思忖,连森有什么事情要给我说?
转向图书馆边的小道时,天空竟然飘散了雪花下来,捧起双手想要接些六瓣精灵下来,看着在路灯的影子下跳舞盘旋的雪花,我的心雀跃起来。
“路灯下的雪花还真漂亮。”连森看着连转抓雪的我,也动容的感慨起来。
“你们南方的雪肯定没有烟台的雪漂亮吧,你看,都是成片成片的往下落的呢。”我看了看他转而继续抬头望向天空,轻快的对他说。
“是啊,南方的雪都是一颗一颗的粒子,不成型的,远没有这么漂亮。”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路上都积了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音,我看着这眼前由灰即白的世界,对大自然这个巧手的艺术家深深叹服,这银白纯亮的世界多么的漂亮!
“叮铃、叮铃”背后传来车铃声,我下意识的往靠近台阶的路边移了一下,没想到从背后疾驰过的车子竟也是为了给我避路,靠了这边骑了过来,我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要摔倒,这时连森将我往后拉了拉,我就那么直直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羽绒服拉链没拉,我的脸就那么贴在了他的毛衣上,听着他胸口传来的强劲有力充满节奏感的心跳声,闻着黑色的毛衣上带着的淡淡薰衣草香味,我恍惚起来,但是还算清醒的我,赶紧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尴尬的往另一侧靠了靠。
眼睛的余光扫过去的时候,看到连森竟往我这边跟了过来,我又一次朝路沿边靠过去,就这样他靠近我,我靠近路沿,直到没路可靠的时候,连森终于开口了。
“阮馨,我发现你蛮好玩的,我就这么吓人?”
“没有。”我躲避着他的眼神,慌张的应着他。
“那你干嘛总是躲啊?
“我哪里躲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硬是鼓着气势顶着他。
“好啊,那你证明一下你不再躲了。”
“好啊,怎么证……”
我的那个“明”字还没说出口,右手就被他握在了手心,我试着挣扎出来,可是我一用力,他就比我更用力,我抬头迎上的却是他炽烈又灼灼的目光,眼角含情嘴角带笑,我的手也没了要继续挣扎开来的力气,即将脱口的嗔骂也识趣的回流了。
“阮馨,我们在一起吧!”
从和他一起看演唱会的那天我就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但是真的面对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想象之中的镇定,现在的我,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竟能听到雪瓣落在地上的声音,整个世界似乎瞬间静谧安好,而此刻,我突突跳着的心脏在告诉自己,唯一不安静的是我。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温暖轻逸的男孩慢慢的进驻到了我的心里,将李哲的身影拆析的一丝痕迹都不剩,许是青青出事那会,许是从一开始接触起来到现在的点点滴滴里,答案我无从知晓。
我的手不由的紧了紧,鼓了鼓气,再次迎上他的双眸,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看到宛如一道亮光闪过一般,他的眼睛出彩了,我明显感觉到他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了。
雪夜里的两人彼此依偎着悠然前行,从手心流向身体各处的温暖包裹着我,这样的暖,让多年以后的我想起时,还是会动情落泪。
考专业课的考场上,青青来了,看到我时,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出考场时,她递给我一个白色信封,说了句,“希望你能来,带上连森一起。”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心里还是莫名的哀伤,她有多久没笑了?
拆开看时,我还是有点征住了,红色的封面上印着的是穿着酒红色连衣裙,梳着硬朗霸气侧分头,粗眉烈焰红唇的青青,不知怎的,我越是看这张照片,心里越是针扎着的难受,为何照片上的她都是如此的孤寂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