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这句话说得孙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也不自然的拢起了刘海,看到眼前这个柳叶眉、白皙脸庞、樱桃小嘴的女孩,我没办法将她和刚才尖酸刻薄,口出恶语的她联系起来,这样眉清目秀娇小玲珑的姑娘,怎么会这么容不得人?
我的心凉的能结冰。
青青将紧紧抓着她行李的我的手握了握,最终还是狠心掰开,抬起水润的眸子深深看了看我,出了宿舍门。
那含泪的眼睛,让我以后的多个夜晚回想起来都呼吸困难。
034太让我失望了
大学的考试素来都是带着临时抱佛脚的劲儿,期末考试的校园内硝烟弥漫,教室、图书馆、学校内的咖啡店都上演着抢座大战,败下阵来的我和陶子只能蜗居宿舍复习。
向来学霸的陶子现在更是不要命的啃书,吃饭竟也忘的干干净净,饥肠辘辘的我只得自己去食堂扒点饭回来,抓起钱包要下楼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阮馨,天海居3号包间,速度,有惊喜。”西瓜头乐呵呵的命令着。
“好,马上过去。”
心里狐疑着这“惊喜”不会变成惊吓吧!
赶到3号包间时,西瓜头身边坐了位一袭黑色大衣、中分长发微卷、肤如雪脂、粗眉成弧、性感桃红小唇,对我嫣然施笑的美女,蓦的一惊,西瓜头选女朋友的品味是越来越高了,原来这就是惊喜啊?只是,怎么总感觉这个女孩我在哪里见过,好熟悉的感觉。
痴想了半天竟忘了打招呼,意识过来后,才用眼神示意西瓜头介绍下,灿灿的对美女回了个笑。
“阮馨,你不会吧,连我都不认识了,这才半年时间而已,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西瓜头在一旁捧腹坏笑,一只手还指着我,这怎么是豆蕊的声音?可是眼前的这个美女明显不是那个胖乎乎、总是扎着个马尾额头布满青春痘的豆蕊啊?
这怎么回事?
“豆蕊,你是豆蕊?”我还是张着个0型不敢相信的征问道,一旁的西瓜头笑的更带劲了,“我说阮馨见了你肯定认不出来,你还不相信,这下信了吧。”
“阮馨,我真想掐死你,太让我失望了。”豆蕊撇过脸,双手抱臂,气鼓鼓的说。
“该掐死的人是你自己吧,才半年时间,直接从正方形变成柱形不说,连脸都整了,你对自己够下得了手的啊。”
“你倒是说说老娘我哪里整了哪里整了,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啊?”
“全身上下整了个遍,哪里都整了,全都整了。”
……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我只要和豆蕊在聚一起,我们的大戏要唱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
豆蕊在韩国读的大学,学校放假早,趁着回家的空档瞒着豆叔特地绕道烟台来看我和西瓜头,整个晚上的嬉笑怒骂将我们三带回了过去的岁月,好久没这么随心所欲的挤兑人,畅快淋漓的玩乐了。
“阮馨,谈恋爱了没?”豆蕊托腮双眼迷离的问我。
和连森的关系是渐渐好起来了,但是也从青岛回来后没再见面,他也没向我明确表示过他的心意,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谈还是没谈。
“没……”
“阮馨,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我记得你一直是好孩子的哦。”豆蕊,摇着手里的酒杯,眯着眼笑笑的说。
“没有就是没有,哪那么多废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不由自主的拢了拢额前的刘海。
“两位姑奶奶,都这个点了,咱撤吧,先把这个醉婆娘送酒店去吧。”说着托起瘫坐在椅子上的豆蕊,往外走。
在我收拾豆蕊落下的围巾时,听到外面豆蕊醉汹汹的喊叫声,急忙往外走。
035一起住也没必要了吧
看着眼前趴在西瓜头肩上眯眼朦胧的豆蕊,对着边上一个弯腰用抹布使劲擦衣服的男生咆哮着:“谁说我喝醉了,明明是你自己喝醉了,是你自己……”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喝醉了,你的衣服要不送到干洗店吧,我们出钱。”我上前讪讪的说着歉意。
“不用了。”单是听着这个声音我心里就惊了一下,刚好撞上他抬眼的双眸,清澈明亮,转瞬夹杂一股不可思议的惊喜。
“阮馨,刚那个是你朋友?”连森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恩,是,你怎么也在天海居?”
“哦,今晚宿舍舍友过生日,一起在这吃个饭。”
“阮馨,你走不走啊,磨蹭啥呢?这婆娘都要压死我了,门口西瓜头扯着嗓子喊起来,看到和我说话的连森时,盯着连森愣了会功夫,末了才点了点头示好。
“赶紧去吧,别让你朋友等急了。”连森摆摆手,温冉的对我说。
收拾好豆蕊吐的一片狼藉,坐在床边休息时,西瓜头没头没脑的来了句,“阮馨,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啊,你胡说什么啊?”
“刚刚那小子,你们谈恋爱了吧?”
“压根没有的事情,别乱说。”
“阮馨,我是个男人,我还不了解男人么?看他的那双眼睛就什么都明白了。”
……
宿舍楼下分开,快走近宿舍楼时,背后远远飘来西瓜头的喊声:“阮馨你要幸福,一定要!”
踩在楼梯上的脚就那么僵住了,动弹不得,要幸福……是,要幸福。
考思修的时候,监考老师都开始点名了,青青还是没有来,急的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昨晚我还发信息给她叮嘱过的,怎么到现在都不来呢?这门课的学分很多的,别到时候搞的要重修毕业证都拿不到。
直到铃声响起,大家纷纷交卷,青青也没现身影,整场考试,我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她到底在哪里?
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跑到之前阳磊给她租住的房子时,屋主也换了人,去了以前经常去的串串香店,也是没找到,冬日的海边也没她的身影。
定神想了想,或许阳磊知道青青的去向?
当阳磊带我到芝罘区名叫“苏西黄”的地下酒吧时,我看到一身黑色夹克装、长发变利落短发、手抱吉他一脸专注轻闭眼睛歌唱的青青,此时的她像一只孤傲落寞的夜莺,在属于她的舞台上绽放她的美丽,野性又遗世。
曲毕,我还在沉浸其中元神没归位,青青已走到了我面前,“阮馨,找我什么事?”
不知何时,我和青青之间有了浅浅的罅隙,不似当初那般亲密无间,眼下,连见个面都要有事务性的理由了。
“今天考试你为什么不过来?我昨晚还提醒了你的。”
“排练晚了就没去了。”寡淡无味的回答。
“咱们现在还是学生,应该以课业为重,旷课就不说了,你不能连考试都不考吧。”
“放心吧,毕业证会拿到的。”
“青青,和乐手再排一遍,晚上可要靠你了。”后面走来一个剃着光头,黑色毛衣外带灰色马甲,一脸灿笑的男人,亲昵的拍了拍青青的肩膀。
“青青,这是你的朋友,晚上在这一起看下青青的表演吧,给你们免单。”光头男笑呵呵的对我和阳磊说着。
想必这人就是这个酒吧的老板了,青青在这是有多久了,怎会熟络成这样?
“不了,我们回校还有事情,说完话就走了。”阳磊客气的拒绝了。
光头男看阳磊此般坚定不给情面,嘴角的弧度向下拉了拉,转而对着青青,“上班时间私人事情最好放一放,乐手们都在等着呢?青青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吧?”说完客气的对我们说了声再见,扬长而去。
“阮馨,改天再聊,我工作了。”青青说完没等我回她,就摆摆手朝后台走去。
柴勇带给他的伤害怕是此生都难以跨越修复了,未曾想,住院的事情被学生传的沸沸扬扬,所有的版本竟不约而同都是青青和社会上的男人纠缠不清做了第三者被抛弃后做了人流手术,私生活混乱至极,这样的流言更是给了青青致命的一击,被孙娟谩骂逼出宿舍,被同班同学躲瘟神一样的避开,指指点点。
现在的青青,面容像是被层迷雾包裹着,看到她的时候永远是副清漠淡然的样子,好似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以前的笑颜如花、风生笑语再也无法重现,她的心,究竟是有多少层布幔裹挟着?我真想一层一层的替她拆开。
她的苦,她的累我更希望她能向我诉说发泄出来,而不是现在一味的选择逃课、放弃考试、不去学校给自己逃避的借口,但是我这个作为她密友的人,在她伤心痛苦的时候又做过些什么?
一路上想着关于青青的一切,压抑的难以自持,终于,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我要和青青住一起。
回宿舍收拾衣服的时候,豆蕊打电话要我晚上带她去酒吧玩,在酒店睡了一天的她要出来放放风。想到晚上本来就要去青青的酒吧找她,也就答应了豆蕊。
当我和豆蕊走近酒吧后,青青缓慢轻柔的歌声四散飘荡,整个酒吧内灯光暗魅,散落在角角落落的人都或是握着整瓶酒仰头喝着,或是摇晃着酒杯细细玩味品着,或是在舞台底下摇曳着身姿扭动着,如此撩人又蛊惑。
“阮馨,你品位不错啊,这酒吧选的好。”豆蕊在我耳旁兴奋的说着。
想着在这样的环境下解释是件费口舌的事情,我也就放弃了,指了指角落的一张空桌,两人走了过去。
选这张桌子也是因为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的看到台上专注唱歌的青青,短发的她,竟有冷艳之感,我看她看得出神,都没注意豆蕊的询问,“你要喝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