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璟闭了闭眼,强忍住心底的咒骂,指着那个呆呆望着自己的佐伯俊雄,面带不忍的对丈夫道:“这孩子伤的这么重,你怎么把他带到家里来了?快去医院啊?快报警啊?”奶奶的,你脑子被门夹了吗?为什么要带他回来,让他看到我啊?
“啊,对,对,我怎么忘了?报警,报警。”不敢说出刚刚恐怖的一幕,怕吓到怀孕的妻子,兢兢战战的小林俊介,抱起沉默的佐伯俊雄,匆忙又跑了出去。
一心往警局跑的他不知道,在他刚刚路过的一个胡同里,捂着手臂不住咒骂的刚雄,踢翻了一个黑色的塑胶袋,正当他不在意的想走开的时候,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从塑胶袋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佐伯刚雄的脚脖子,狠狠的把他拽倒在地。
突然倒地的佐伯刚雄先是一惊,而后心里的暴虐情绪彻底被激怒了:老子想杀人没杀成,这种时候还敢有人来惹老子?他一眼瞅到垃圾桶前的铁管子,用没受伤的手紧紧攥住,想都没想的就翻身跃起,朝后面抡了过去。
想象中的惨叫声没有传来,手中婴儿手臂粗的铁管子,却被人紧紧抓住,佐伯刚雄惊讶的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出现在他后面的,竟然是刚刚那个黑色的塑胶袋?
见自己手里的铁管,一头插到了袋子里,他好奇的探头望去——
两颗泛着血腥的眼珠,正透过袋子的缝隙,满是恨意的瞪着他。
佐伯刚雄被吓得毛骨悚然,下意识的就想跑,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就觉得胸前一凉,再一低头,刚刚手里的铁管子,已经被袋子里伸出的那只手,狠狠的插进了自己的前胸,他顺着那只带血的手,缓缓向前望去——
敞开的袋口处,是他死去妻子惨白的脸。
……
家里的叶璟,仔细的锁好了房门和院门,就怕自己回来的时候,屋内再进去个变态狂魔。锁好门后,她直奔菜市场走去。
自从经历了《笔仙》中的恐怖场面,在电影中找不到中国法师的她,一直在研究怎么驱鬼,可现实中的东西再好她也带不过来,最后只能找到了两种,算不得办法的办法。
一,大蒜。据说这东西能驱鬼或僵尸,好不好使待定,可以肯定的是,几乎哪个国家都有卖的,保证不会脱销。
挺个大肚子,她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市场,找到了大蒜,一看价钱,她眼睛直了:她们本市四块钱一斤的大蒜,这里竟然要200多日元一头?一头大蒜二十多块人民币,这真的不是在抢钱?
见一个妇女笑着拿走了两头,她咬牙安慰自己:花的又不是你自己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再说多少钱能有你的小命重要啊,你个笨蛋?
下狠心买了一百头,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她神态淡定的拎筐走了。
二,黑狗血。这东西多少有点坑爹,在中国还好说,昧着良心多找几个狗肉馆,让他们注意给留一碗就成了,可这是在日本啊,杀狗都快赶上杀人了,这不是坑爹是什么?
可巧的是,原主的记忆中,隔一条街的石田家正好有一条,为了自己的小命,叶璟朝那只可怜的大狗,伸出了她罪恶的双手。
趁人不备,将狗引到小胡同,把它打晕,从空间里拿出刚买的止血带,紧紧缠在狗爪的上方,把要抽血的部位用刀片刮净狗毛,然后就看到了隆起的血管。
狗狗,对不起了,为了姐姐我的小命,你就贡献点鲜血吧。
心里默念着,她毫不犹豫的拿出了注射器,开始了艰难的采血工作……
☆、咒怨(三)
拎着一兜的大蒜回到了家,见丈夫小林俊介,正神情恍惚的坐在屋里,冷不丁见她进来,还被吓了一跳,然后才紧张的看着她道:“你去哪了?”刚才回来没见到妻子,他挨个屋一顿乱找,直到想起门被锁了,才知道她是出去买东西了。
叶璟脸色发白的捂着胸口,有些胆怯的道:“刚才听你说死了人,我有些害怕,就出去买了些大蒜。”说着,她拎起了手里的蒜让对方看看。
“大蒜?这东西能干嘛?”虽然觉得妻子的害怕没错,不过害怕不是应该撒盐吗?谁家用大蒜啊?
“我忘了谁和我说过,这东西能驱凶避邪。”说完,她抚着肚子道,“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有点神经兮兮的,不过为了孩子,咱们还是小心点好。”狗血已经被她放到空间里了,那东西要关键时刻拿出来,可这大蒜是要摆到明面上的,她总要给它找个合理的借口。
驱凶避邪?小林俊介二话没说,接过大蒜就开始扒外皮,他今天不只凶,而且邪,真的是太需要这东西了。
见对方这么积极,叶璟安心的坐到一旁,也帮着扒那塑料皮,每头蒜都是独立包装,不会是贵到塑料皮上了吧?咦?不对,“那孩子呢?”那小鬼哪去了?
小林俊介扒蒜的手一僵,而后不动声色道:“留在医院了。”他能告诉妻子,那孩子刚到警局门口就失踪了吗?而后作为报案者的他,随警察去了佐伯家,却惊恐的看到那孩子的尸体,显然已经死了多时,人都死了,那刚才他看到的是谁?抱回家的又是谁?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手指颤抖的扒着塑料皮,小林俊介的脸都青了。
见这位老兄抖得快成筛子了,叶璟暗暗一叹,看来刚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这觉悟,来得太晚了点。
扒好了大蒜,把这东西摆放在屋内的各个角落,小林俊介想了想还是不保险,又拿着自家的盐盒,在门口好一顿撒,见妻子诧异的看着他,他僵硬的笑道:“为了孩子,还是小心点好。”他白天把鬼都抱回来了,谁知道晚上能有什么事呢?
不知道是不是大蒜显灵?当晚风平浪静,没有半点风吹草动。兢兢战战的过了一晚,叶璟更加提高了警惕,小林俊介却安了心。
他觉得自己昨天是多想了,也许那孩子,只是想让人替他报案,对自己并没有坏心。这么一想,他安心的去上班了,剩下叶璟把门一锁,专心研究这狗血应该怎么用。
狗血有两种用法,一个是泼,不过有点不太保险,万一泼空了,那就什么都没了,捡都捡不起来。
另一个是抹,抹到某处,震慑鬼魂,让对方不敢过来。
这么一想,还是第二个可靠一点,为了能全方位的多次使用,叶璟找了一小块薄薄的纱帘,她把这攥实了没有拳头大的纱帘,沁到了狗血里,准备随时备用,然后又偷偷的在床头后抹了些狗血,希望能起到双重保险。
刚忙完,中午不到,就见小林俊介面色惨白,匆匆走了进来,见到安好的妻子,他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很干脆的道:“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俩去我妈家待几天。”
妈妈家?“你不上班了?”是那个伽椰子的丈夫死了吗?不然对方怎么能这么说?
“这几天有人代课,我陪你回家看看。”说着话,他大步走到卧室开始收拾衣服。
他怎么能告诉怀孕的妻子,隔着两条街,佐伯俊雄的爸爸死了,被一根铁管穿透了前胸,面带惊恐,死装凄惨。这还不算完,昨天陪同他去佐伯家的两名警察都死了,一个清早被发现,吊死在自家的楼梯上,作案工具却是人的头发?另一个上午被发现,倒在了商场的洗手间里,脑袋和身体只有一层皮连着,头部整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去过佐伯家的都死了,他呢?见过那孩子的妻子呢?不行,这里太危险了,他要去躲躲,一定要躲躲。
瞅着匆忙收拾东西的小林俊介,叶璟觉得这位太明智了,她怎么忘了这茬?可以躲躲啊,谁规定必须在这坐着等死?果然是脑子长时间不用都僵住了,人都变傻了。
当晚,两口子匆匆到达了,隔壁镇子的母亲家,当然,一同而来的,还有那半箱子的大蒜,做母亲的虽然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多问,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一番,就让他们回房间休息了。
躺在熟悉的床上,惊吓了一天一宿的小林俊介,终于安心的睡着了,叶璟已经习惯了,在恐怖片里时刻保持警惕,她默默的躲在身体里,悄悄注意着屋内的情况。
“叮咚,叮咚……”突如其来的门铃声,让叶璟皱了皱眉,大半夜敲门,是有什么事吗?见身边的丈夫,翻了个身继续睡,她也躺那没动,这是小林的母亲家,自己出去也不认识。
“谁啊?来了来了。”父亲披了件外衣,从卧室小跑着出来,半夜敲门?别是邻居有什么事吧?
一开门,嗯?没人?
再一低头,哦,有个小孩,见到这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他低头担心道:“小朋友,你父母呢?这么晚了你怎么自己在外面?”而且还来按他们家的门铃?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按的门铃?最主要的是,他怎么进的自家院子?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见对方张开口,似乎在说着什么,父亲没听到声音,就低头凑近那孩子,想听个仔细——
吓!这孩子,这孩子的舌头没有了?只见剩下的那半截舌头,血淋淋的不住的冒着鲜血,没两秒钟就溢了出来,顺着下巴淌满了全身,瞅着瞬间变成血人的小男孩,父亲惊呆了,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到脖子一紧,男孩的小手,已经死死的卡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