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你初妤好不好?”
夏芩皛将女娃抱着站在自己大腿上,面朝自己,她蹭了蹭女儿柔软细腻的肌肤,“嗯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呀?小初妤,小初妤……”
初妤,寓意最初的美好。
被母亲摇得左摇右晃的小女娃一边啃着指尖一边冲夏芩皛笑得甜腻温软。
......
噩梦发生在夏芩皛刚出月子不久。
方青泯来得毫无症状,几乎是破门而入!
徐青衣当下就冲到了院子里企图拦住这个愈发阴翳的男人,给房间里的夏芩皛争取更多的时间。
夏芩皛完全来不及收起摊满一房间的婴儿用品,只顾抱着夏初妤就躲进了暗道里。
可谁知道平日里娴静乖巧的初妤今天不知是受了惊还是怎样,伏在妈妈的怀里一个劲地颤抖,半分钟也不肯安分,夏芩皛怕极了,生怕她咿咿呀呀地喊出声来,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好你个徐青衣!我简直被你耍得团团转啊!”方青泯的眼珠子几乎都瞪出来了,他抓起夏芩皛房间里的婴儿衣服,往徐青衣脸上扔去,“夏芩皛那个贱人在哪里!”
“方青泯!”徐青衣卯足了力气大吼:“你嘴巴放干净一些!你是个读书人,你现在这样还有哪一点像个读书人的样子,你还知道礼义廉耻吗!”
“礼义廉耻?”方青泯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大步逼近了徐青衣,指着他的脸骂:“以前我尊敬你是一代夫子,又懂梨园曲艺,教出来的学生也都各个端庄大方,可是谁知道她们骨子里都是这样的放荡不羁?你自己遮家丑都来不及,倒还好意思在这里指责我不懂礼义廉耻!”
“你……”
徐青衣气得咳嗽不断。
方青泯继续狠厉逼问:“请问徐青衣说的礼义廉耻,夏芩皛她懂吗?如果她不懂得话,能不能麻烦您将她交到我手上,我不介意亲自来调教她!”
在暗道里的夏芩皛闻言一惊,忍不住朝墙壁又缩了缩。
她闭上眼心底不住祈祷:“求你快走、快走吧……”
可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准变故何时出现,许是外面吵闹声实在太过声势骇人,吓着了初妤,又许是这暗道里光线太暗,空气浑浊加之不断有蚊虫飞过,小初妤再也忍不住,“哇啦哇啦”开始大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将夏芩皛的魂都哭掉了!
而房间里还在争执不休的男人听到这一声啼哭,霎时眼睛就亮了起来,那里面蠢蠢欲动的光芒里更添加了些许如野兽般危险不已的信号,他立刻就循着声音源头朝暗道的方向跑去。
掠过走廊、跑向厅堂,见着方向不对,又掉头重来!
“方青泯!”徐青衣步履不稳地跟在他身后不断拉他,想要止住他的步伐,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显然,方青泯已经急怒攻心!
暗道里的夏芩皛急出了一声汗,她拼命地安抚着怀里的夏初妤,祈祷她能赶快停下来,可初妤哪里懂得母亲的心思,越哭声音越亮,仿佛要将这几个月来不曾哭过的眼泪全都一股脑儿倾倒出来。
“小初妤,乖啊小初妤,妈妈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的汗一滴一滴渗出,从没有的紧张感瞬间布满全身,此时此刻夏初妤的哭声就像催命的符咒,让她的脑袋被敲得嗡嗡疼痛。
她恨不得一巴掌拍向了初妤的屁股,“让你再哭!你非要让妈妈死是吗!不许再哭了!”
夏芩皛的低咒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无比可怖,然而更可怖的是——陡然光线大亮!方青泯那张遍布狰狞的脸赫然出现在了夏芩皛的面前!
☆、我杀人了
四目相接,迎来短暂的震惊和沉默。
眼前的那人面貌分明就是方青泯,可他眼睛里的光芒竟似完全蜕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充满了狠辣、癫狂......“夏芩皛?当真是你!”
虽然不肯相信记忆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玉女已经变成了如今这样蓬头垢面满眼惊慌失措的模样,细看之下她的皮肤也粗糙了许多,整个人的气质更是与之前相距甚远,更何况她现在怀里还抱着另一个粉嘟嘟的女娃。
夏芩皛被他如狼似兽一般的眼神盯得害怕,拼死一搏抱紧了夏初妤就妄图从他的掌控下逃脱,被他轻松一把拽了回来。
他扯着她的马尾将她整个脑袋往后提,逼着她双眼直视自己,“看着我!夏芩皛你走就走了,为什么要回来?你不是跟了一个富人家的公子跑了吗!难不成别人只是玩玩你,把你肚子搞大了就不要你了?”
“你闭嘴!”夏芩皛被他激怒稔。
“被我说中了是不!贱人!”方青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啪”一巴掌劈天盖地就朝夏芩皛扇了下来。
夏芩皛支撑不住,整个人散了架般倒在地上,无力顾及初妤,小初妤便从她怀里不小心滚落到地上,那样娇弱的婴儿即便裹着厚厚衣服,又何曾受过这样的撞击,当下疼得哭出声来,哭得人撕心裂肺。
“初妤......”夏芩皛紧张女儿,顾不上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朝她爬过去。
方青泯走上前来,大脚向下,猛一记踩上了她的手背!
“啊!”
无比惨烈的尖叫声,让赶来的徐青衣急得满面涨红,搬起旁边的椅子举过头顶就要吵方青泯砸来,被他灵巧躲开,反倒用尽全力反击一拳朝他打过去,徐青衣本就力有不逮,现在更是几乎小半条命都快没了,他倒地难再站起,方青泯自鼻腔冷冷哼出一声,拽着夏芩皛就往暗道走。
夏芩皛不会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可她拼了命的反抗对他而言都是轻轻松松便能破解的招数,拐角处夏芩皛紧紧地拽住墙壁边缘,指甲都快被掰断亦不肯松开。
方青泯上前来拉她,夏芩皛对准他的手狠狠咬下去!
方青泯吃痛,许是之前对她压抑许久的不满和被背叛的愤怒一齐发作,他霎时就如发狂的猎豹,拽起夏芩皛的头发扯着她的脑袋就往墙壁上撞!
夏芩皛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再无力攀附墙垣,身影瞬间就消失在徐青衣面前。
隔着厚厚的墙壁只能听见衣料被撕裂的声音和夏芩皛绝望苍凉的求救告饶声。
那一声声的凄厉程度宛如拿了刀在徐青衣的心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初妤仿佛知道母亲正在遭受折磨,也发了狠地哭,徐青衣“啊”一声摇摇晃晃站起来,将地上的初妤抱起来放在安全的地方,而后四下张望,像在找寻什么东西,终于眼前一亮!
暗道里漆黑无光,夏芩皛被他紧紧压在身下无法动弹,没有任何爱怜的动作和前戏,方青泯几乎是在扒了她衣服的同时就脱去了自己的裤子,而后一冲到底,夏芩皛疼得宛如整个人被生生撕裂了般,好像灵魂在这一刻被他掰成两半,从此再无完整的可能,永远都有一道裂痕在那里,抹不掉也拭不去。
“砰”一声!
夏芩皛被吓得不轻。
首先感知到的是,趴在自己上方的男人忽然全部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压得她就快要喘不过气,而他掠夺的动作也陡然停下划上了休止符。
“芩皛?”
徐青衣的声音里竟添了一种鬼魅的成分,让夏芩皛一阵哆嗦。
暗道里本就光线极暗,原本尚存的一丝洞口光亮也被刚刚进来的徐青衣遮得严严实实,他颤抖的声音在里面回荡,撞入芩皛的耳膜,让她浮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徐青衣急切地想要确定她的状态:“芩皛你没事吧?”
夏芩皛张不开口,因为她惊恐地发现,有粘稠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股甜腥的味道霎时就盈满了整个空间,夏芩皛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方青泯的脸,当整只手触碰到那一片黏腻的液体时,她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恐惧,尖叫声贯穿楼宇!
方青泯……他竟然死在了她的身上!
一直到徐青衣把方青泯拖出暗道,夏芩皛还是维持着那副衣衫不整满目死灰的状态躺在那里。
“芩皛,别怕啊乖,师父在的。”
徐青衣看到她这个样子难过得哽咽了,他替她整理好衣服,又将她扶正带出暗道。
夏芩皛几乎是跪着爬出暗道的,当她看到方青泯一动不动倒在那里时,整个人还是有非常猛烈的反应,眼睛里满是厌恶和仇恨!
她的眼神一刻不离开方青泯,忽然,她看到那个趴在那里的男人手指动了动。
夏芩皛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立刻就拿起丢在一侧的墙砖,朝方青泯的脑袋猛砸下去!
一下又一下,任凭徐青衣如何阻拦都停不下来,她的眼睛里是如死灰一般的寂然,她的牙齿死命咬着嘴唇,好像将方青泯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亦是无法解恨……
“够了啊芩皛!”眼看着她无意识地将方青泯砸得完全分辨不出人形,徐青衣对她的崩溃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的眼睛里眨出浑浊的泪水,在身后抱住芩皛的肩膀,一句一句重复呢喃着:“皛皛,放过自己吧......”
不记得过了多久,终于停下动作的夏芩皛瘫坐在他身侧,身子仍然在颤抖,整个人一丝力气都无。
过了许久,夏芩皛终于悠悠问了一声:“师父......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