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言峤沙哑地应着我,喘息也有些重了,我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上有什么东西顶着我,又硬又烫的,判断出是裴言峤的欲望之源后,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所幸他还正常,就算不爱我,他也有男人对一个女人最起码的生理需要,而且他也清楚若是跟我没有夫妻之实,裴廷清和裴姝怡那一关他过不去,所以无论怎么样,哪怕他心里想要的那个女人不是我,今晚我们还是一定要做。
但事实结果是裴言峤把我推开了,“抱歉。”,他这样对我说了一句,随后抽出手臂翻身平躺在那里,裴言峤抬起一只手掌盖住自己的脸,他的声线还是沙哑的,却用平静的语气对我说:“今天太累了,先睡吧。”
闻言我所有的热情一下子冷却了,越是爱着这个男人,遭到他这样的排斥,那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越是强烈,隔了十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屈辱,我唇边浮着冷意,反问裴言峤什么意思,难道跟我做这种事就那么困难,即便有反应了,他还是不要我?
“那只是一个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但我心里并不想这样。”裴言峤打断我,他放下脸上的手,睁开的眼睛里透着让我熟悉的冷沉,“换句话说,就算是另外一个女人,都已经做到这一地步了,如果我没有反应,那才不正常。”
我没有了声音。
几天前裴廷清和裴姝怡给了我一瓶精油,裴姝怡担心裴言峤会像裴廷清对待宁怜梦那样待我,所以让我给裴言峤下药,到时候言峤自然而然就接受我了。
但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做,一来若言峤不是自愿,用药并非长久之计,再者我不信自己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骄傲如我,怎么能用这种手段?
然而结果证明他对我有反应,但他宁愿克制着,也不要我,是因为他想要的女人只有蔚惟一,所以就算对他用药,或许还是此刻的局面吧?
我气地笑了,这些年从未像此刻情绪波动那么大,但我受不住了,我心痛如刀绞,从床上坐起身,看着裴言峤那张在烛火下很温柔的一张俊脸,我讥诮又讽刺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娶了我为妻,你还是要为蔚惟一守身吗?”
裴言峤的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抿紧唇无从辩解的样子,在我的逼视下,半晌后他还是开口,“我没有为蔚惟一,或是其他任何女人守身,我只是无法对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做这种事,那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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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哈哈哈,楚楚快征服他!太嚣张了,让他拜倒在你的…………嗯。(我好不纯洁。)
☆、戚楚楚番外(4)
“不负责任?”我心里越发悲凉,看着裴言峤的眼睛里一片酸热,我用一种很失望的语气反问他,“我们是夫妻,做这种事天经地义,你竟然觉得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也不等他回答,我点点头自嘲地说:“是啊…………”
“就算有了结婚证,办过一场婚礼又怎么样?你是被逼的,不过是为了完成父母的心愿,在你心里,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妻子吧?”
裴言峤听后猛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楚楚。”,他沉沉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似乎想伸出胳膊过来搂住我,但他的手放在身体两侧,最终紧紧攥成了拳头。
烛火和灯光的交映下,他用那双深褐色的眼眸绞着我,那里头沉沉浮浮着什么,“我爸曾经告诉过我,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对那个女人负责,那就不要脱下她的衣服,所以我希望你能真正明白我的意思。”
“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任何女人,我真的不可能再爱上了,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但如果今晚我不得不要了你,那么我也还是会对你负责。如此一来,你就真的摆脱不了我和这段婚姻了,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自己的以后,若是不能跟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过一辈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明白了。
裴言峤是在说虽然他娶了我,但他不会跟我发生关系,当然,他也不会让我守一辈子的活寡,或许等裴廷清和裴姝怡双双离世后,他就会放过我,让我清清白白地离开他和裴家,而另外一个可能是他被逼着碰了我,就会对我负责一辈子,即便不爱我,他也不会跟我离婚抛弃我。
这真是荒谬又可悲,在新婚夜我的丈夫竟然就对我提出离婚,提醒我看清现实,不要那么天真地觉得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裴言峤,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以往我一直都是一个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女人,后母的暗算和家族里的斗争,以及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这些全都伤害不了我,但此时此刻我却被良善而又无情的裴言峤伤到了,我的心都在滴血。
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跟人发生争执,我那么委屈、无助,拼命地忍住快要滚落而出的泪水,睁大眼睛盯着裴言峤,我沙哑地问他:“确切地说,跟我结婚只是你走投无路之下的权宜之计?既然从一开始你就把婚姻当成一场交易,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游戏规则?”
“我是认真的,认真到放弃戚家的继承人身份而嫁给你裴言峤,我一点也没有儿戏之心,你却那么自私地让我陪你玩下去。我真是低估你了,裴言峤你是不是仗着我爱你,若不然你怎么能那么确信我会在你身上耗费自己的青春年华?”
裴言峤的瞳孔急剧地收缩着,那么震惊而又不可置信,“你为了我而放弃整个戚家?”
我摇摇头。
我为了嫁给裴言峤,放弃的何止是戚家的继承权?但我放弃多少并不重要,反正从戚家嫁过来后,也就代表我一无所有了,在此之前我有权有势,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但如今我就只有裴言峤了,只有他这一个依靠,连最宠我、最爱我的爷爷,我都不要了。
裴言峤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攥紧的拳头松开,松开了又攥紧,用晦涩的目光看着我,言峤紧抿在一起的唇泛起了苍白色,微微颤动着,他终究还是沙哑地开了口,“我不否认我确实耽误了你,若是你不愿意,明天我们就可以去民政局解除婚姻关系。”
裴言峤在逼我,他想让我主动跟他离婚,但我们办了一场那么轰动的婚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裴言峤的妻子、是裴家财阀的长夫人,离婚对于他一个男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然而身为女人的我将会面对外界怎样的评价和眼光?整个戚家的声誉何在、我爷爷的脸面又何存?
裴言峤为我考虑过吗?他没有,他只想着他自己,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忽然觉得很累,身体上累,也没有了跟他继续争吵下去的力气和心情,我闭上眼不再看裴言峤,用乏力的语气轻轻地对他说:“你让我想想,明天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好。”裴言峤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重新躺回床上,翻过去以一种冷漠而平静的姿势背对着裴言峤,不远不近的距离,我觉得我的心很冷,把被子的一角盖在身上,再次闭上眼的那一刻,我在唇边尝到了咸涩的滋味,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地哭了呢?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暗恋了七年,终于如愿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我该高兴,为什么要哭?
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裴言峤在我身后躺了下来,他大概发现我的被子没有盖好,所以伸过手来帮我掖了一下被角,修长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脸颊时,他僵住了,“楚楚…………”
“我睡了,你也早点。”我打断裴言峤,波澜不惊地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隔了几秒钟他的手才收回去,应了我一声好,道过晚安后就没有了动静。
房间里恢复最初的沉寂,壁灯并没有关掉,蜡烛也安静地燃烧着,大床上洒下一小片光芒,我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我七岁的某个黄昏,父亲和母亲因为感情不和而发生争吵,我亲眼看着母亲不小心从三楼跌了下去,小小年纪的我吓得尖叫,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直到我的父亲大步走过来抱住我,我哭喊出来,在父亲的臂弯里拼命地挣脱着,却怎么也挣不开。
“楚楚?楚楚…………”有男人低沉而慌乱的声音在耳边叫着我,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浑身颤抖着满身冷汗,过了一会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裴言峤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他的手臂紧紧地箍着我。
我没有动。
“做噩梦了?没事,别怕。”裴言峤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他安抚着我,一只手在我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厚实的掌心在我的长卷发上抚着。
我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裴言峤的睡袍上被我的泪水浸湿了一大片,“对不起。”,说着我叫了一声,“言峤?”
裴言峤手上的动作顿住,下巴在我的头顶摩挲着,充满了怜爱,他低沉地应着我,“嗯?”
我越来越发现他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良善,既然不喜欢我,却从订婚那晚就温柔待我、亲吻我,此刻他的举止行为又是那么亲昵,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利用我,让我心甘情愿地陪他玩这场婚姻游戏。
我的唇边勾起讥诮,从相识到现在有两年时间了,他却一点也不了解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却云淡风轻地对裴言峤说:“离婚吧,天亮以后我们就去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