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怡这才回过神,浅笑着对杜诗娴摇摇头,“我没事。”
裴姝怡毕业一年了,而杜诗娴今年刚毕业,但在去年有计划的情况下怀孕,生了女儿惟一,比她家的言峤小两岁,如今蔚承树开公司也算是事业有成,杜家那边最终承认了蔚承树这个女婿,两人顺利订婚,准备过段时间给他们两人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杜诗娴跟项宇曜打过招呼后,她拉着裴姝怡走去食物区,取过一块蛋糕递给裴姝怡,两人找了位置坐下,杜诗娴温柔地问起言峤来,“言峤呢,最近还好吗?”
裴姝怡和杜诗娴来往密切,言峤的长相跟她有几分相似,瞒也瞒不住,更何况宁怜梦那个时候恨不得让她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项宇曜的,言峤还在保温箱里的那两个月,杜诗娴听说后特意从日本回来了,对此裴姝怡只能告诉杜诗娴言峤确实是她和项宇曜的孩子,而姓氏上随着她,项宇曜自然很乐意做言峤的爸爸,也愿意跟裴姝怡一起演戏,因此杜诗娴直到现在都没有怀疑。
此刻杜诗娴提起言峤,裴姝怡想到言峤正在住院,身边也没有她的陪伴,她心里越发难受,眼睛里酸楚差点掉下泪,“言峤暂时还好,但医生说…………”
裴姝怡的肩膀颤抖着,一瞬间就哽咽说不下去了,杜诗娴心疼地拍着裴姝怡的背,“没事,不是什么不治之症。项宇曜这个父亲若是不行的话,你可以找找裴家的人,比如你的堂哥。”,杜诗娴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什么,她望过去那边和别人推杯换盏的裴廷清一眼,杜诗娴惊讶地问:“所以你带言峤回国,确实是要找裴家人吗?”
裴姝怡点点头,“嗯。”,杜诗娴一直以为这几年她读书依旧是靠裴廷清供养,所以会以为裴廷清肯定会答应,但…………裴姝怡看向依偎在裴廷清身侧的宁怜梦,她蹙眉对杜诗娴说:“我堂嫂那性格你也知道,不允许任何异性靠近我堂哥,包括我在内,所以我要引开我堂嫂才行。”
这几天她试图找过裴廷清,但就算项宇曜特意查过,也无法得知裴廷清的具体行踪,她更不能去他的公司找人,估摸着今晚的酒会裴廷清会出席,她才跟项宇曜一起过来。
想想挺悲哀的,几年前裴廷清把所有的时间和心思都用在她的身上,而如今她要联系到他,见他一面都那么难于登天。
杜诗娴一直觉得宁怜梦配不上裴廷清,但这种话她不方便跟裴姝怡说,若不然像有意挑拨离间一样,杜诗娴略一沉吟,“我帮你弄走宁怜梦。”,说着杜诗娴端起一杯红酒交给裴姝怡,附在裴姝怡耳边说了什么,随后她们两人一起走过去。
“裴少、裴少奶奶。”杜诗娴对裴廷清和宁怜梦颌首。
裴廷清掀了一下眉眼算是回应,而宁怜梦挑着唇笑了,看着裴姝怡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么巧,蔚太太和项太太也在。”
裴姝怡很有修养地问候裴廷清和宁怜梦,“堂哥、堂嫂。”,印象中她也只叫过裴廷清一次堂哥,想起那天在日本时隔两年重逢后,他在欢爱时让她叫他的名字,而她叫一次,他的动作就重上几分,如今她怕连堂哥也没有资格叫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宁怜梦下一句冷嘲热讽地接道:“你就这么想要跟裴家攀上关系?别乱叫,廷清何时有过你裴姝怡这个堂妹?”
裴廷清对女人之间的话题不感兴趣,转过身就跟另外一个商业人士交谈去了,宁怜梦想借此教训裴姝怡,也就没有再跟上去,谁知杜诗娴装作不小心把一杯的红色酒液倒在了她白色的礼服上,宁怜梦惊得往后退出一步,“你…………”
“抱歉裴少奶奶。”杜诗娴连忙上前。
这种场合下宁怜梦也不好发作,抬头狠狠地瞪过杜诗娴一眼,表面上很大度地摆摆手往后退着,不让杜诗娴再靠近她。
她总觉得杜诗娴是在替裴姝怡报复她,以后最好不要有机会,若不然杜诗娴也会付出代价。
宁怜梦注意到其他一些女伴在笑话她,她越发觉得狼狈,厉过她们一眼后,宁怜梦准备先回去,谁知再去找裴廷清时,整个大厅却没有他的人影,而裴姝怡也不在了,所以他们两人竟然是一起离开了?
宁怜梦心下骤然一沉,她不能给裴姝怡向裴廷清解释清楚的机会,若不然他们旧情复燃怎么办?宁怜梦一边走出去,打着电话让下属去找裴廷清和裴姝怡。
裴廷清长身玉立在一池的游泳池边上,听到身后传来两人的脚步声,他攒起修长的眉宇微微侧过头去,耳边传来裴姝怡的声音,“堂哥。”
“是我要约你。”刚刚在宴会上她暗示裴廷清跟她一起出来,但裴廷清始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她只好让蔚承树约裴廷清,可见裴廷清如今有多端着,一般人根本没有单独跟他见面的机会。
裴姝怡对蔚承树道谢后,示意蔚承树先回去,她往前走出几步,站在裴廷清的右侧,“堂哥。”
“堂哥?”裴廷清反问,目光落在一池的水面上,灯光洒过来池水波光粼粼,裴廷清用淡淡的语气说:“刚刚在大厅里怜梦也说了,我们裴家没有你这个人,项太太还是不要乱认亲了。”
裴姝怡的心里顿时一阵屈辱,“你…………”,本来以为前几次是因为有宁怜梦在场,他对她的态度才如此冷淡,谁知事实是他果真把她当成陌生人了,而且她一点也听不出他语气的讽刺和故意报复,恨不是最可怕的,只有释怀和漠然对于她来说,才是最残忍的。
裴姝怡的心窝仿佛被刀子割着一样,正滴着血,她眉眼微垂咬着唇,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而裴廷清大概是不想把心思浪费在她这个陌生人身上,裴廷清转过身抬腿正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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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再来看,关于上章末尾没有看懂的,过两天会告诉你们,么么哒。
☆、裴廷清番外(1)
蔚惟一被段叙初惊到,她一下子没有了声音。
段叙初坐在车子里,望着黑沉沉的夜色,“你也知道,无论什么我都力求完美,我不能容忍我的人生中有任何缺憾,鱼和熊掌我都想要。”
“就比如现在我既不想把芯片交出去毁了我自己,也不想失去你。但当我被逼到只能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时,我再怎么厌恶比较,我还是不得不认真衡量芯片和你,究竟哪个对我价值更高。”
听到这里,蔚惟一清透的泪珠子顿在瞳孔里,她的一只手死死抓着手机,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在被什么揪住一样,越来越紧,几乎快要到了断裂的程度。
她屏住呼吸。
“我早就跟你算过,从你蔚惟一19岁到现在,我在你身上耗费了多少金钱、心思以及精力,这是一种投资,哪怕芯片里的秘密公诸于世,会让我变得一无所有,我还是不会放过你。”段叙初知道蔚惟一在听,在这一刻他绷紧的神经反而放松下来。
他松开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掌,宽厚的肩膀靠向椅背,他的语速很缓慢,却透着坚定,“这样比较起来,你蔚惟一的价值远比芯片高太多,所以蔚惟一,我警告你不要赌上你的性命,来试探你对我重要性。”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你,蔚惟一这个女人我必须要,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用多少极端的手段,这一辈子你休想逃开我。你也别再动不动就说谁都可以要了你的那条贱命,就算再贱,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蔚惟一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嘴,眼中的泪水汹涌不绝地往下淌,湿了她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唇角,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沉默半晌,段叙初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芯片不在我手里,你告诉我在哪里,我现在拿芯片过去换回你。”
蔚惟一的手机开着扩音功能,两人的对话被站在不远处的荣膺听得一清二楚,为防止荣膺赶在段叙初之前回到住所取芯片,蔚惟一用荣膺听不懂的德语念了一本书里的几句话,暗示段叙初芯片就放在书架上的这本书里。
“好。”段叙叙初应了一声,很温和,像是前晚她做噩梦之后,他低喃似地安抚,“等我惟惟……两天没有见你,我很想你。”
从相识到现在这么久以来,这是段叙初第一次对她这么温柔地说话,也是她从他这里得到的第一句不是情话,却比情话更动听的情话。
蔚惟一眼中的热泪哗啦啦啦跟下雨似的,即便段叙初看不到,她还是用力地点头,“嗯。”
过了半晌,段叙初等蔚惟一的心情平静了,他才说:“把手机给裴言峤。”
蔚惟一闻言一愣。
她这才发现自从昨晚裴言峤不知因为什么离开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似乎从始自终都只有荣膺一个人在操纵一切。
难道说这件事跟裴言峤没有关系?
不!
荣膺是裴言峤的下属,荣膺做什么事,不都是裴言峤授意的吗?
蔚惟一正想着,荣膺走过去夺回她手中的手机,对电话那边的段叙初说:“三少家里出了点状况,他让我们几个下属处理这件事。”
段叙初狭眸微眯,光线并不明亮的车子里,他的重瞳中明灭不定,又是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