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清吃着菜,不甚在意地说:“今天我休息,明天我要到外地出差,参加那边的医师座谈会,顺便挖一些人到裴家财阀的旗下。”
只要裴姝怡问他,他就什么都跟她说,并且很详细、很耐心,他想让裴姝怡知道他的一切。
“嗯。”裴廷清去出差的话,她就不用跟他在一起了,那么就可以跟蔚承树和杜诗娴一起去看日出了。
饭后裴廷清收拾餐桌、洗碗,裴姝怡什么也不做,反正他就乐意宠着她,裴姝怡自己拿了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看柯南。
过了一会裴廷清从厨房里走出来,拉住裴姝怡的手,又拿起笔电往外走,“我们去外面。”
裴姝怡破天荒的乖巧,安静地跟在裴廷清的身后,几分钟后来到那片白桦林。
这个林子里没有野花,两旁种着白桦树,中间是一条道路,延伸到很远看不到尽头的地方,显得越发幽深静谧,道路两旁每隔几十米处就有一条白色的长椅,每边至少有几百条。
“白桦树不是我种的,但这里的椅子全都是我让人弄来的。”裴廷清说着,牵住裴姝怡的手在一条长椅上坐下来。
裴姝怡惊讶地眨着眼睛,所以因为她喜欢,裴廷清竟然是这么费尽心思吗?
裴姝怡咬了咬唇,其实他为她做的很多,不管是小细节,还是这样耗费人力物力的,都足以让人感动,若是换做其他女人,早就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该对他死心塌地了,偏偏他们两人却是堂兄妹,又怎么可能像普通情侣那样谈恋爱?
裴廷清把一条修长的手臂搭在椅背上,敞开胸膛让裴姝怡依偎着他,他的手掌放在裴姝怡的头发里,低头深深地凝视着裴姝怡,“姝怡,你喜欢吗?”
“不喜欢。”裴姝怡摇摇头,鼻尖发酸,整个白桦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做什么都可以,裴姝怡唇边勾着笑,讥诮又讽刺地说:“不过只是找了一个最佳的幽会场所而已。”
她转头看向裴廷清,表情悲凉又自嘲,“大哥,你能带我到公众场所,能像别的男朋友那样,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亲吻女朋友吗?你不能,因为我们的感情不会被世人接受,所以不要问我是否喜欢,别人能给的,你给不了,你一厢情愿给我的,我不想要。”
裴廷清的唇紧紧抿在一起,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涌动着血色,就那样凝视裴姝怡许久,什么也没有说,突然手掌扣住裴姝怡的后颈,直接吻上她的唇。
这一吻里充满了无奈和痛楚,裴姝怡心里也很痛,闭上眼睛又有泪水滑出,被裴廷清炙热的唇吮吸干净,随后他弯起手臂用力地抱着她,闭上腥红色的眸子,沙哑地说:“姝怡,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吗?爱就是爱了,很多时候只是一个过程,结局怎么样很重要吗?”
裴姝怡摇摇头。
不知道是她太清醒,还是裴廷清太不愿意面对现实,她想要的承诺,他给不起吧?或者他从来没有要给过,他讲究的是曾经拥有。
有些话不说彼此也是心知肚明,何必去戳破残忍的真相?
接下来两人始终沉默着,裴姝怡依偎在裴廷清的胸膛上,不大的笔电里放着动漫柯南,难得的是如今几年过去,裴廷清还有心思陪她看这个。
裴姝怡忽然很感慨地问:“大哥,你说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更长时间的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一起看动漫?”
“有。”裴廷清的下巴放在裴姝怡的头顶,手臂从后面圈住她的腰,“大哥会陪你看一辈子。”
“呵呵呵..........”裴姝怡就发出轻盈盈的笑声,“好幼稚。”
“不幼稚,只要你喜欢。”
这样的情话撕心裂肺一样动人,可是很多年后她已经不再喜欢看柯南了,而说着陪她看一辈子柯南的男人,成为了别的女人的丈夫,陪在别的女人身边,早就忘了当年的承诺。
那天两人在白桦林里待到黄昏,找了一个最佳的角度一起看了一场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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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大家新年快乐。
☆、裴姝怡番外(8)
蔚惟一听到“死”这个词,蹙起眉头责怪地说:“不许提这个字。”,也不等段叙初再说什么,她捧住段叙初的脸,凑过去用吻紧紧封住他的唇。
半晌后两人分开,蔚惟一在段叙初的怀里待了很久,才被段叙初催促着不情不愿地去洗漱。
段叙初走出卧室,拿出电话打给黎傲,“明天丁慧娟会去裴家参加裴言瑾的葬礼,途经一段山路。如今她树敌太多,肯定有很强的防范意识,身边少不了几个人保护。”
“而你和庄名扬两人至少带三个人过去,若是不能制造意外,或是嫁祸给丁慧娟其他的对手,就直接给我安排黑势力组织的刺杀。总之无论如何,丁慧娟必须死。”
他必须杀丁慧娟,一来是因为丁慧娟若是入狱了,必定会供出他这个与她里应外合多年的伙伴,而他身后代表的组织牵扯太多,他若是出事了,他的全部下属也会被他连累,但若是丁慧娟死于黑势力组织的刺杀,那么警方查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第二个则是因为他确实想为蔚惟一夺回原来属于她的东西,至少让蔚惟一回归家族,不会连个娘家也没有,这同样是他承诺蔚惟一的。
当然,既然最终还是走到这一地步,正如黎傲几人所说,他不会让蔚墨桦做蔚家的掌控人,若是蔚墨桦确实想让蔚惟一接管蔚家财阀,那么他和蔚惟一结婚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帮蔚惟一担起所有。
段叙初正这样想着,那边的黎傲应道:“我知道了。只是二哥……”,略一沉吟,他担忧地问:“阿仁在照看子涵,明天我和名扬两人也被你调走了,这个时候你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担心厉绍崇会有所动作。你要不要让周医生,或者组织里其他几个人跟在你身边?”
“周医生不能再被调走了,我留她在这边和其他十个人保护惟一的安全。”段叙初平静地说,并没有在明天自己的安危上多花心思,一如既往的从容,“明天我跟言峤和裴伯母一起过去裴家,言峤一个人顶你们十个,而且厉绍崇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在外面就对我和言峤下手。”
黎傲为人向来谨慎,闻言他还是有些放下不下,“话虽这样说没有错,但我正在看地势,刚刚二哥也说了,在去往裴家的路上有一段山路,一边是悬崖峭壁,下面是汪洋大海,虽有护栏保障了一定的安全,然而就怕厉绍崇人多势众,若是他们事先设下埋伏的话……”
黎傲说到这里,蔚惟一恰好从卧室里走出来,段叙初打断黎傲,“我知道了,不用担心,跟我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点信心也没有吗?就这样,先挂了。”
蔚惟一听到段叙初这样说,她走过来担忧地问:“怎么了阿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是惟惟你天生敏锐,还是唯独对我一个人上心,我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你都会察觉到。”段叙初含笑伸出手拉蔚惟一入怀,手掌抚在蔚惟一后颈的头发上,宠溺而疼惜地说:“虽说现在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做什么,但还是不用时刻为我提心吊胆,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二哥解决不了的事,嗯?”
蔚惟一笑着点点头,“好,我相信二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没有任何人能打败二哥。”,蔚惟一在他的胸膛里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全是粲然的笑意,“这样二哥满意了吗?”
段叙初看得情动,低头在蔚惟一唇上用力亲了一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惟惟,我昨天打电话问过池大哥,他说他对囡囡的治疗很有效,囡囡已经不再害怕雷雨天气了,而且估计要不了多久,囡囡就能说话了。”
蔚惟一猛地看向段叙初,满眼的期待,甚至有泪光在闪烁,“真的?”
“当然是真的。”段叙初抚摸着蔚惟一的脸,温柔地说:“等我们领完证后就把囡囡接回来,估计那个时候囡囡就可以叫你妈妈了。惟惟你开心吗?”
蔚惟一激动得都快要跳起来了,“我当然高兴了!”,她跟个孩子似的在原地转过两圈,回身猛地抱住段叙初的脖子,贴向他的脸时她眼中的泪水就涌了出来,“虽然我暂时没有听到囡囡叫妈妈,但我想想都好幸福。初初,我喜欢囡囡小宝贝,也喜欢肚子里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小小宝贝。”
段叙初觉得自己的眼中也涌出一股热潮,面对面他两条健壮的手臂将蔚惟一圈在胸膛,炙热的薄唇亲吻着蔚惟一的头发,声线沙哑地说:“我也是,我很喜欢、很喜欢惟惟给我带来的这两个孩子。”
蔚惟一轻轻地笑,望着玻璃墙外仍旧下着的小雨,她问段叙初:“你今天还有事要出去处理吗?”
“暂时没有了,毕竟二哥是首领,有些事只需要安排下属去做就可以了。”段叙初的手掌在这时移到蔚惟一的小腹上,声音温柔地说:“今天一整天我都留在这里陪你,吃过早餐后,我们一起布置小小宝贝的房间。”
蔚惟一满心甜蜜地点点头,“好啊……我和周医生,以及你的其他几个下属,前几天已经搞定大半了,只是我想在墙上做一些装饰,初初你来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