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煜脑子乱乱的,头更加痛了,想想自己和于守宁是真心相爱,学校里,早恋搬出去同-居的同学也有,只是和于守宁这时发生“关系”她还真没想过。
她翕动一下嘴,还没说话,木屋的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两人大惊之下还没做出反应,就见镁光灯频频闪现,一群记者拿着照相机对着两人一通猛拍。
“走开,你们做什么……”于守宁用身体挡住那煜,冲着人大声叫道。
那煜惊惧地呆愣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她只感到脑袋痛的像要裂开了,那一闪一闪的镁光灯就像是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刀向她飞过来,刺得她眼睛生痛,她突然发出“啊!”地一声凄厉的大叫,眼前灰白一片……
“慈善会长候选人那曜辉的千金暴出丑闻,和一名男生在明阳山小镇乱性发生关系,被人抓了现形曝光……”报刊上配了一幅图片,图片中两名年轻男女裹着被子,男生挥着手在看上去很愤怒,少女虽在男生身后,眼睛惊恐地大睁着,像是看到了人间最恐怖的事情,可那清艳秀丽的面容让人很容易记住。
深居简出的叶佩馨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是那煜十八岁的生日,她早就订好了蛋糕等她郊游回来,她知道那煜不喜欢在那家大宅过,她便跟那老太太说了一声回老宅给她过,那老太太虽说不太情愿她出门,可是那煜的生日,也便不好说什么。
门外传来按大门的铃声,叶佩馨轻皱一下眉,自己过的形同与世隔绝,从不与外人来往,经常来此的只有给自己看病的钱医生,而他这两天去外地出门诊,这么早会是谁呢?
保姆阿茉回家探亲了,她只好自己下楼开门,门外没人,门里地上扔着一张早报。
报纸上“那曜辉千金曝性丑闻”的大大标题,让她一把就抓起了报纸,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图片愣怔着。
图片上那熟悉的面容,她就像被人当头一棍重重地击中,只觉得天地旋转,本就身体不好的她,此时只觉得这报纸千斤重,她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身体似乎很难支撑,向前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胸口像被用棉花塞住,憋的脸都变了颜色,她知道自己的哮喘病发作了,她挣扎着向前爬去,而胸口又憋又痛,窒息的像要把身体撕开,终究,她再也没有力气回到楼上拿那救命的药……
叶佩馨被发觉死亡时,那曜辉第一个知道。
那煜一出事儿,他立刻就想到叶佩馨知道后身体是不是能承受的住,两人虽然分居多年,感情还是有的,只是叶佩馨性格倔强到现在都得不到她的原谅,可彼此的心中还是牵挂对方的。
他急匆匆地赶回那家老宅,刚到门口就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叶佩馨,他赶紧抱起叶佩馨大声呼救着,叶佩馨身体都凉了,早就没有了呼吸,手中还攥着登有那煜那则消息的报纸。
第115章 哀思如潮
那曜辉放声大哭,他和叶佩馨从少年相识,相恋,再到结婚,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她再怎么对他冷漠,他都不计较,他知道自己有负于她,这也是他至今都不同意她和他离婚的原因,他相信有一天会把她的心捂热。
他在等,等他竞选上慈善协会的会长一职,就把那骐送到国外读书,顺便让李若陪读,彻底让她离开,到时那老太太就算是反对,可为了孙子的前途也不会说什么。
世间的事情往往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就像现在那曜辉一直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操控中,无论家里还是外面,可现实就像是一个漂亮的水晶瓶被猛然击碎,碎得他再也无法粘合起来。
叶佩馨的父母从北京赶过来,人世间最痛心的事儿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位老人一见自己的女儿并非那曜辉电话中所说的生了重病,而是阴阳相隔,叶父照着那曜辉就是一耳光,“你害死了我女儿。”叶母一见女儿的遗体立刻就晕倒了……
七天了,那煜躺在医院如同做梦一般,医生说她的眼睛是突然受到刺激间歇性失明。她脑子乱做一团,眼睛看不见,世界一片黑暗,她害怕、无助,想亲人,想妈妈陪在自己身边。
她被于守宁送到医院后,那曜辉一见于守宁就给了他一耳光,让手下人把他赶走,不许他再见那煜。
那曜辉又气又心痛,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一向懂事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虽然她对自己和那老太太时不时顶撞几句,可也是为了维护她的妈妈,他自是觉得愧对叶佩馨,也就由着那煜的性子。
现在叶佩馨去世了,还不能告诉那煜,对她的眼睛恢复不利,岳母也伤心住院,而外面媒体对自己不利的负面新闻如洪水般涌出来,他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给了其他候选人反击的机会,尤其是黄万丰。
他悄悄给那煜转到了一家私立的医院家,这医院一般的普通人家是住不起的,各项条件都不错,就是收费高,可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要保护好那煜,以防媒体再纠缠,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手下人来说,于守宁在挨个医院找那煜,还去那家大宅找了,那曜辉火气加剧,让人抓住于守宁把他打了一顿。他一直认为,那煜被这个叫于守宁的骗了才shi身于他,他派了人手护在病房门口醣。
病床上的那煜像是知道了他对于守宁的作法,要见他,被那曜辉狠狠叱斥了一顿,给她找了护工,无奈中生气地丢下一句,“好好养着!”便走了。
这里的护工都受过专业的训练,对病人也是一对一,那曜辉安排好之后再也没来看那煜。
家里一大堆乱糟糟的事儿,也容不得他再来,叶佩馨的后事要料理,那家老太太和李若更是嫌丢人不会来看那煜,况且她们也出不了门了,门口每天有媒体蹲守,那家老太太还和叶父因叶佩馨的事儿发生了口角,叶母自昏倒后就一直也住在医院。他一回家那老太太和李若就是一顿哭诉,让他心烦不已。
一连几天没有家里人来照顾那煜,她最想见到的是妈妈,她要求得妈妈的原谅,她不是个不知羞耻的孩子,可又担心妈妈知道后生气,气坏了身体,她不知道怎么办,她想哭,可医生说了哭到眼睛恢复不好。她只能把泪水吞进肚子。
守宁呢,为什么也不见他来,爸爸一定把他怎么样了,她转院了,他肯定找不到她了,她又担心又着急。
终于,没有音信的于守宁来了,那煜沉如坚石的心立刻活络起来,有了主心骨,她急急地问道:“守宁,我爸爸没把你怎么着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姗妮还好吗?她怎么不来看我?……”
“小煜,你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一个呢?”于守宁笑道。
“那我问你,我爸爸为难你没有?”
“没有,我很好,这是我给你熬的对眼睛恢复的汤,趁热喝了。”于守宁说着,边喂她。
“守宁,我要摸摸你的脸。”那煜伸手摸索到于守宁的脸宠,感觉上面湿湿的,“你哭了?是不是我爸……”
“别瞎想了……天气热的原因,我很好,是心疼你……你快点好起来,是我……害了你。”
“你别这样说,我们是真心相爱,那种事儿……早一天……晚一天,归究会发生的,我,不后悔。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那煜语气轻快地说道,大口地喝着汤。
于守宁看着蒙住眼睛的那煜,心中更加难过,这都是自己带给她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去世的消息。
他伸手轻轻把那煜抱在怀中,“小煜,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你都要坚强面对,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你不能再有事儿,没有你的日子……我的世界只有黑暗,知道吗?”
只是,过了两天于守宁却突然不来医院了,那煜等来的竟然是外公,她忐忑地地问妈妈的情况,可外公什么也不说,只让她好好治眼睛,好了带她离开海市。
经过二十多
天的治疗,那煜眼睛终于复明了,复明后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和于守宁在明阳山发生关系的事儿,被媒体大肆报道,她颤抖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件事儿会全海市的人都知道,原来并非像于守宁说的那样,那几个拍照的人,是为了敲诈钱,他还说已经摆平了,让她放心,原来于守宁是为了安慰她好好治疗眼睛。
她无力地摊倒在地,明晃晃的阳光下她却感觉到被一片黑暗笼罩。
在医院门口,她竟然碰到了黄姗妮来看她,拿着当日的报纸,一副伤心的样子,“你眼睛不好时,我都不敢来让你知道,怕你……受不了,而且你转院了,我都找不到。”黄姗妮说着,又安慰她,“我为叶阿姨的离去感到无比痛心,那煜,你可要节哀呀!”
“节哀?!”
那煜出院的日子正好是叶佩馨“三七”祭日,她如同行尸走肉,一句话也不说,愣愣地跟着大人们一起去墓地,只是她每迈出一步,腿都如灌了铅般沉重,好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窒息,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墓地,大人们在说什么她听不到,脑中清白一片。主持“三七”的嘎达让她做什么她就机械地做什么,就像没有了思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