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对顾彦祈说了谎……
又谈论了会儿案件的细节,翟辰看了下手表,发现竟然已经九点半了,于是微笑着向顾彦祈告了别。顾彦祈眯眼看着他的动作,总觉得他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了,之前,他绝对不会在与他的谈话中看手表,之前,他不会有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顾彦祈微微点了点头,没有挑明,看着他开门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拿起眼前的咖啡继续喝了起来。他不知道他的改变是因为什么,他只能希望,这种改变,不会带来太坏的结果。
打的到了小巷口,翟辰下了车,他这才发现,渐渐的,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走这条不足一百米的小巷。刚走进巷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翟辰脚步一顿,突然转身,往旁边的超市走去……
路宁迷迷糊糊地醒来,没有听到外面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声,顿时觉得有些不习惯,也因此清醒地异常迅速。她揉着眼睛打开房门,客厅一片黑暗,也没有连续几天的饭菜香味。
路宁疑惑地皱眉,朝浴室的方向走,经过翟辰的房间,向里面望了一眼,也只看到冰冷的床铺。
难道……追债的来了?正当她疑惑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翟辰挺拔的身影应声而进。
“你起了啊。”翟辰笑着放下手中的袋子,“刚才发现家里没有蔬菜了,我就去买了一些。”
原来如此……路宁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一下子平静了,路宁一惊,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能这么明显地控制她的情绪了么?
“你先去洗漱吧,我做饭。”翟辰笑笑,朝水池边走。
路宁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今天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又盯了好一会儿,她才突然想起来——
“你的腿不瘸了?!”
背对着她的翟辰一惊,这才想起自己的失策,出了一趟门怎么就忘记了呢?!他飞快地在心里揣度了一下,当初不告诉她实情,让她误以为自己残疾,是为了引起她的同情心,现在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了,说真话,应该也不要紧吧?
他转过头,一脸惊讶,“你以为我残疾?”
“不、不是吗?”路宁也惊了。
翟辰失笑,“我前几天只是不小心扭到了腿而已,今天已经差不多好了。”
路宁囧,这才想起他似乎确实没有对她说过残疾的事情,似乎……一直都是她的臆测而已。
“是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呵呵呵……”路宁尴尬地笑了几声,快步往浴室里钻。
翟辰看着她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却也隐隐升起了一股担忧,这么单细胞的女人,要是有一天有人故意想骗,那她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_<%这么快就写崩了吗?为什么有人点击木有人收藏更木有人评论呢???啊啊啊……乃们敢不敢吱一声?看来我真是评论冷体质啊T?T
☆、案件成谜团
黑夜来临,明亮的房间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屋外传来的偶尔的鸣笛声,提醒着翟辰这个世界的喧嚣。翟辰把照片洒在床上,一张一张看过。不得不说顾彦祈是个尽职尽责的朋友,送来的照片十分详细,几乎罪案现场的角角落落都拍到了。
狄光是黑道上众人皆知的炎帮首领,也是他父亲的“大哥”。他父亲跟随了狄光十几年,与狄光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为了所谓的传位之争而杀害这个他誓死追随了那么多年的人。
与黑帮给人的暴力、粗鲁印象不同,翟辰调查过,狄光本身是个痴狂的文物收藏家,特别喜爱古玉石,也经常寻找代理人帮自己从各大拍卖会以及其他渠道弄来珍贵的古玉,早至红山文化时期,晚达清朝末年。并且据传他为人仗义,在道上名声很好,否则他父亲也不会忠心耿耿追随他那么多年了。
照片里最主要的一张,详细地拍摄到了狄光死时的样子。狄光平躺在地上,裸着上身,面目十分狰狞,身上看上去没有任何外伤,除了脖子处的红印,应该是窒息而死,手紧紧地握着拳头,通过缝隙可以看到,他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通过其他照片,可以看出,现场似乎没什么打斗的痕迹,除了狄光身旁那被打碎的紫砂壶碎片,碎片底下,还残存着水渍。
而最后一张照片,拍摄的就是狄光临死时手里拿着的东西——一块白玉。
那白玉似乎是羊脂白玉,看上去洁白细腻,带着古玉特有的玻璃光,炫目但却并不刺眼。翟辰对于文物没有什么了解,因此看不出这块白玉有什么特别,只能大概看出年代应该挺久了,因为上面还有着深埋地下留下的些许痕迹。
看狄光手指紧握的状态,似乎是特意要握着这块白玉的,可是……为什么呢?他真的对玉痴迷到这种程度,连死都不肯放?还是……为了暗示些什么?
翟辰紧皱着眉头,丝毫没有头绪。如果再这样下去,父亲被定罪,是必然的事情了。他一早便听顾彦祈说过,这件案子中,他父亲的嫌疑确实最大。
首先,据法医验证,狄光死于晚上十一点到次日凌晨一点之间,而在这段时间内,大门口到狄光所住房屋的路上的闭路电视只拍到了他父亲翟郁和巡逻保安的身影,也就是说,他父亲曾在这段时间去找过狄光,但可惜的是狄光住所门口的闭路摄像机在事发三天前坏了,因此并没有拍到他父亲到底有没有进屋。
可是,从闭路电视可以看出,他父亲在十一点半左右到达了狄光的住处,并且于十二点左右离开,如果他没进屋,那么这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又在门口干嘛呢?
其次,据狄光的手下黄维的证词,在事发三天前,他曾经目击过翟郁和狄光在客厅里吵架,而且吵得很凶,但他只是从窗口经过,而且窗子紧闭着,因此并没有听清楚两人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吵架。
最重要的是,警方一致认定,狄光临死时手里紧握着一块白玉,就是想给出暗示,玉——郁。
动机、时机、甚至是死者留下的暗示,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他的父亲。翟辰平心而论,如果自己是一个外人,他或许也会被这些线索所迷惑,可是翟郁是他父亲,他了解,翟郁虽无情,却一直是个正直的人,更是个对狄光死心塌地的人,所以他愿意相信父亲的无辜。
把床上的照片理好,重新放进信封,他环视了一下这小小的房间,起身把信封塞到了衣服堆里。
看了下手机,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翟辰关上灯躺在地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月色洋洋洒洒地洒在窗台,满是宁静的意味,窗外的嘈杂也已经渐渐平息,但他的脑子里,却似一团乱麻,更似钟鼓齐鸣,一通嗡嗡乱响。
看着满屋的黑暗,翟辰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不管怎样,他必须问清楚。
隔天早上,路宁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门,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味,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她眨了眨眼睛,惊讶地看到浴室里的翟辰正在戴帽子和墨镜,似乎是要出门的样子,她侧头看了眼桌上,食材不少啊……
“你要出门吗?”路宁站在浴室门口,担忧地问了一句:“会不会被发现?”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翟辰惊讶回头,倏尔又露出了一丝笑意,平淡地摇了摇头安慰:“放心吧,我只是去见一个朋友借点钱,如果他肯借我,我就可以还清高利贷了。”
“真的吗?”路宁喜笑颜开,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了。
翟辰点了点头,走出浴室,在开门出去的瞬间,又回头笑着嘱咐了一句:“快点吃,不然会凉掉。”
路宁笑着点头,摆了摆手“你快去吧,不过注意安全啊。”
翟辰应了一声,关上了大门。路宁愉悦地刷着牙,心里不住地为他可以还清债款而高兴,却突然,高兴的心情渐渐地消失了,如果,他还清了高利贷,是不是也就证明……他可以离开了呢?
她沉默着洗完脸,随便撩拨了几下头发,便坐到桌边大快朵颐起来,她想,她肯定是怕以后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菜才伤感的!嗯,就是这样!
翟辰坐上出租车,不过半个小时,便到了父亲所在的监狱,因为有顾彦祈这个知名刑警的暗中帮助,翟辰没费什么力便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一年没见,父亲去似乎瞬间苍老了很多,之前还乌黑的头发,现在两鬓却已经有些发白。他的面容有些憔悴,但表情却依旧是翟辰熟悉的那种倨傲与无愧。
“你还是回来了……”翟郁靠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要怪,就怪这份血缘吧。”翟辰冷冷一笑,直截了当地问“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狄光,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翟郁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望着翟辰的眼睛,郑重地回答:“是。”
翟辰无奈一笑,“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撒谎吗?你还记得小时候怎么教育我的吗?”
翟郁没有回答,翟辰也知道他不会回答,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你说……如果要撒谎,那就要比平时更理直气壮。”
翟郁叹了口气,儿子太聪明,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两人相对无言,翟辰了解翟郁的个性,一旦从他口里得到了一种回答,那么不管再问多久,都不会再得到第二种。他暗暗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