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走的。”明月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这次走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施夏茗点点头说:“那很好,你走吧。”
明月嘴角笑意加深,指甲陷进皮肉里,疼得人难过又清醒。
对于她的难过,他置若罔闻,冷峻的面庞不带丝毫改变,那份绝情让她无法再欺骗自己。
一直以来,在她心里,她与施夏茗的过去就好像茶杯上的茶渍,明知道很难去掉,却总会忍不住想要洗掉它,最后不过是费时费力,无奈放弃。
现在她终于想通了,这样差劲的自己,她一分钟都不想要了,一点都不留恋了。
“施夏茗。”明月放轻声音说,“走之前我要跟你说一件事,这对我很重要。”
施夏茗总算看向了她,眼神中带着催促,现在的他与她记忆里的他重合,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你记着,我没对不起你,是你一意孤行不顾我的感受先抛下我的,你永远欠我的。”她咬唇说完,瞪大眼睛盯着他说,“你这辈子都欠我的。”语毕,她抬脚朝外走,走出门口后又不甘心似的转回了头,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沉默的施夏茗,悲凉一笑,低低地念了一句诗,也不知是给自己听,还是给他听。
她说:“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化妆间的门被关上,施夏茗背对着盛一诺,不算小的空间里气氛有点凝重。
盛一诺慢慢坐到椅子上,看着梳妆镜里盛装打扮的自己。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她最好的朋友来告诉她,她得到的都是人家不要的,虽然她并不那么认为,可被明月这样对待的心情还是让人沮丧。
曾经她们那么要好,不管买什么都买双份,两个人谁都没有缺过,出门逛街也总是穿闺蜜装,甚至还去拍过闺蜜写真。
现在呢?她泪人似的走了,而自己嫁给了她曾经或许也是现在的最爱,本来感情的事里没有谁对谁错,可说到底她是后来者,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在别人看来她总归是理亏的。
如果有八卦的人在这围观,指不定明天社区论坛里就挂上了“818处心积虑十年之久抢了闺蜜男朋友的极品女”了。
思及这些,盛一诺按着额角笑了笑,耳边响起清泠动听的男声:“什么事那么开心?”
盛一诺转头看去,施夏茗不知何时已坐到了她身边,他顺手拿起梳妆台上别人放下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烟,在上下西装口袋处摸了摸,没摸到打火机,索性作罢了。
“没什么。”盛一诺敷衍了一句,反问他,“你呢?你在烦什么?”
他只有心里烦闷的时候才会想抽烟,这阵子更是因为她怀孕而彻底戒了这东西,现在无意识地摸起烟盒,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到底还是被明月的话影响到了,即便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何况之前就因为这些纠葛而压抑过的他?
盛一诺并没怪他的意思,但施夏茗却皱起了眉,他好半天没说话,像在权衡这话说了会不会丢面子,半晌之后才慢吞吞地说:“是有点烦,因为好心情被破坏了。”
盛一诺有点意外,惊讶地看着他道:“就因为这个?”
“并没这么简单。”施夏茗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蹙眉道,“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一辈子就这么一天,本来应该非常完美,但出了这种事,以后回想起来恐怕都忘不掉了。”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很糟糕,明月出现并说了这些话的确让两人很难忘怀,将来想起婚礼的事,恐怕最先想到的不是甜蜜和幸福,而是这倒胃口的插曲。
盛一诺捂住眼睛靠到一边不言语,施夏茗慢慢走过来道:“不过别担心,说到底还是时间问题,一个跟我们生活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忘记。”
盛一诺放下手睨着他道:“你能忘掉吗?”
施夏茗并没有迟疑:“我能,但我怕你不能。”
盛一诺握住他的手说:“其实你这样我真是又高兴又担心,我担心有一天我会重蹈明月的覆辙,到时候你会不会也像现在对待她那样无情地对待我?”
施夏茗问她:“你会嫁给别人,给别人生孩子吗?”
盛一诺立刻否认:“绝对不会。”
“那不就行了。”施夏茗站起来说,“事情很简单,是你钻牛角尖了,你不是明月,我也不是以前的我,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他看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让人进来给你收拾一下。”说罢,朝大门走去。
盛一诺还在消化他刚才的话,也没怎么回答,施夏茗走到门口时回头望去,见她一脸思索,忍不住再次开口道:“一诺。”
盛一诺顺着声音望去,露出疑惑的表情。
“别胡思乱想,你和她不一样,至少对我来说,你们的意义是不同的。”语毕,他再没停留,转身离开。
看着大门再次关上,盛一诺松了口气,是她太多虑了,如果施夏茗是那种很容易三心二意的人,一开始她也不会追得那么艰辛。
事到如今,她要做的只是向前看,生下他们的孩子,做好他们的事业,幸福快乐地走下去。
化妆师很快就回来了,她帮盛一诺补了妆,整理好礼服,一起走了出去。
在外面,盛一诺看见了等在那的施夏茗,他已经换了套衣服,银灰色的修身西装十分优雅得体,他举止之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成熟味道,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带着那样的风度与格调,让周围路过的女人们不断侧目。
盛一诺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他扫了一眼她的脸,抬手按了按她的眼角:“看你这眼睛肿的跟什么似的。”
盛一诺闷声说:“我这还是强忍着呢,刚才在台上太感动了。”
的确,红着眼睛不是因为明月的话,也不是因为心里的小心思,只是因为结婚典礼时太感动了,那是幸福的印记。
施夏茗微勾唇角挽着她走进会场,两人先是在台上统一给宾客敬了酒,随后便到前面几桌给重要的亲戚朋友敬酒。
施夏茗的老同学们,还有在国外的朋友们都来了,他们坐在同一桌,看到最终站在施夏茗身边的新娘竟然是盛一诺,心里都很感慨。
然而,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具体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心里也都有数,他们没表现出任何好奇与不对,高兴地举杯与新郎新娘寒暄,还逼着新郎把红酒换成了白酒,多喝了许多。
施夏茗其实没什么酒量,喝红酒还好,换成白酒就开始发晕。盛一诺感觉到他有点不太对劲,便想把他的红酒杯换成可乐,白酒杯换成白开水,不过他拒绝了。
“没事,今天高兴。”施夏茗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拖长音调说,“你好像还没见过我喝醉的样子,今天有机会了,很难得,要珍惜。”
盛一诺恨不得踢他一脚,奈何这地方都是亲朋好友,做这动作实在不雅,于是她只能瞪他几眼,放开他的手先走一步。
施夏茗见此不由一愣,一边跟上去一边说:“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他的同学和朋友们见此,皆是笑而不语,心道,他到底还是找到了那个能够驾驭他的女人。
脚不沾地地忙了一天,回到家时盛一诺已经累得不行了。她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施夏茗则因为喝了酒而保持着兴奋,正在欣赏他们这间经过特别装扮的婚房。
“你看。”他走到电视附近指着上面用鲜花拼成的心形说,“很好看。”
盛一诺瞥了一眼敷衍道:“嗯嗯,好看好看。”
即便是醉了,施夏茗也可以分辨出她话中的敷衍,他有点不悦地走到床边说:“怎么了你这是,怎么半死不活的,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就打算这样?”
盛一诺实在受不了他醉酒后这副小媳妇似的样子,勉强坐起来说:“妈都允许我什么都不做了,我现在很累,你就饶了我吧,自己去洗漱一下,乖乖钻被窝睡觉好不好?”
“这样是不对的。”施夏茗据理力争,可看她眉眼间异常疲惫,稍稍坚持便偃旗息鼓了,“好吧。”他妥协了,面上不太高兴,还隐约带着一点委屈,可见这男人醉酒后有多幼稚。
盛一诺躺在床侧注视着他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漱,自己也爬起来换上了轻薄柔软的睡衣,再重新躺下时,眼皮子变得很沉。
强撑着睁了一会眼,她到底还是敌不过疲倦,沉沉地睡了过去。施夏茗洗完澡出来就发现她睡着了,被子都没盖,长发披在身上,脸上的妆也还没卸。
洗了个澡,施夏茗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没再做什么幼稚的事,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梳妆台边拿来了卸妆用的东西,搬了个小椅子坐到床边,一点点给她卸妆。
其实施夏茗不懂女人该怎么卸妆,但每天见她那么做也耳濡目染,倒是挺顺利地完成了这项工作。
卸完了妆,他还去打了盆温水,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擦完了又回到梳妆台前挑挑拣拣了一番,拿出了她晚上常用的晚霜,回到床边帮她拍了一点。
盛一诺睡着,不知道谁在做什么,有点不高兴地去拍他的手,他也不介意,做完了就把她塞进被子里,又将护肤品放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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