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昨天的一万字完成了啊,不要克扣我的劳动报酬,小透明写手也是有人权的……”
唐雨墨眼看情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
“唐雨墨你干得好事!”
顾以涵不为所动。
“我……我怎么你了我……”
唐雨墨心虚地说,但看见顾以涵也是穿戴整齐,自己应该不可能有什么非分之举吧?再说,对着一个冰块脸,谁能有什么想法?!又不是温文尔雅且风趣幽默的毛衣美男……想到陈观宇,唐雨墨莫名地有一丝愧疚,昨天他就那么走了,也没有听她的解释。如果,再遇见的话,她一定想尽办法好好和他解释,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想让他误会她。
“想什么呢你!我要你立刻给我一个解释!一晚上搞7次是什么意思你,嗯?!”
顾以涵看到唐雨墨竟然和他说着话都能走神,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是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此刻半曲着膝,大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凑到他面前来。
“不可能……”
唐雨墨被他说得脸红心跳。
昨晚又没喝酒,怎么可能……应该不可能真的发生什么吧……
☆、一夜七次你累不(十六)
“不可能?!是谁在我的卧室跳了钢管舞又要跳脱衣舞?!是谁吵着要下楼去海里面冬泳?!是谁拿着我的鞋子当刮胡刀?!是谁非要挤到我的床上拽着我的手睡觉?!……”
顾以涵接连两晚没有睡好的脸不再是凛冽的寒冰色,而是充满了愤怒和疲惫,甚至,在唐雨墨看来,那个表情竟然是还夹杂着一点无奈和怜悯吗……
可是,钢管舞?!脱衣舞?!这会不会有点夸张啊,自己不是能表演这个领域的材料啊……唐雨墨越是想要回忆昨夜的情形,脑海越发一片空白,或许,是又有什么游离的魂魄半夜里侵入了她的神智?难道昨天自己睡得这么熟吗?
“让你24小时随叫随到,没有让你24小时对我大呼小叫!还有,没事儿不要动我的手!我这双手值多少钱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写总裁文写多了,以为碰到个总裁拉个小手就可以推到上位?我收留你,不会让你想入非非了吧?”
顾以涵继续发泄着他的怒火,嘴上是气急败坏口不择言,手上则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唐雨墨下巴吃痛,不禁痛呼出声。
“滚出去。”
顾以涵松开手吼道。
看着唐雨墨凌乱的长发,不知又怎地冒出了无名之火,狠狠地揉搓两把才将她推开,原本邋遢的发型越发像个鸟巢一样顶在唐雨墨头上。
冰块脸的起床气也太夸张了吧,唐雨墨腹诽着,又不敢火上浇油,加之对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心里没底,只好唯唯诺诺地往外走。可能因为睡了一夜地板的缘故,走起路来浑身都酸痛。
“滚回来!”
唐雨墨刚走到门厅拎起散落在沙发上的手提电脑和双肩包,就听到顾以涵又在卧室里传出咆哮,吓得手上一颤,手提电脑滑脱到地上。
上帝保佑千万不要摔坏啊……里面可是昨晚熬夜艰辛奋斗码出来的万言书啊……挨冰块脸两句骂不打紧,反正他也从没给过她好脸色,但是小说连载不上了,可是要赔钱的,字字都是真金白银啊……
唐雨墨赶紧收好电脑,又飞奔回卧室却不敢进去,以免距离顾以涵太近,只怯怯地低头立在门口。
“放你走是便宜了你!收拾一下和我去云居!”
顾以涵渐渐恢复冷冷的神色。
这又是抽的什么风……唐雨墨想了想,今天反正是周末,大堂吧那边不用她值班,冰块脸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违逆他为妙。
于是,唐雨墨不得不在云居无数女员工惊疑、艳羡和嫉妒的目光中尾随着顾以涵进了办公室,恨不能变身透明人。
一进门,就看见空落落的偌大办公室临窗一角,新摆了张小巧的写字台,和顾以涵的大班台遥遥相对,因与地板的色调一致,也并不显得过分突兀。
“首席,这是您交代查的资料,有些细节了解得可能还不够,我会再尽力。还有项目部提交的几份明年的投资计划书请您过目。”
黎雪向顾以涵汇报着工作,唐雨墨却感觉黎雪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她身上扫视了一个来回。
这主仆真是天生一对,冰块脸配雪山女……唐雨墨撇撇嘴,在心里嘀咕着。
“嗯。去,把玻璃擦了。”
顾以涵冷冷地吩咐。
唐雨墨还在研究新摆的那张写字台莫非就是给她用来办公的,听到顾以涵说了什么擦玻璃的话之后,房间里就变得悄无声息,她还幸灾乐祸地想,可怜的雪山女,被冰块脸当秘书不够,还要当佣人使唤。
“唐小姐?”
黎雪冷声唤到。
“嗯?”
唐雨墨茫然地看着俩人,发现这俩人也恰好一致地望向她,带着高度一致的面无表情。
“该不会……是要我……”
醒悟过来的唐雨墨咬着嘴唇,闷闷地想,难道主仆俩人都是千里耳,听见我刚才对你们的评论了么?可是我说的也没有错啊,哪里错了,冰块脸!雪山女!
“你不会还在回想昨晚上闹腾七次的情形吧。累傻了?”
顾以涵淡淡说道。
☆、不要小看抹布女(一)
“你不会还在回想昨晚上闹腾七次的情形吧。累傻了?”
顾以涵一句淡淡道来却暧昧不清的回复和反问让唐雨墨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忍着被憋出的内伤,自去找姜平索要洒扫工具。
巨大的玻璃幕墙外是一碧如洗的海天交融,初冬的阳光格外和煦温暖,偶尔飘来几声货轮汽笛的鸣响便显得格外低沉悠远。
顾以涵看到唐雨墨还当真系上围裙,穿上雨靴,一手拿着装有玻璃清洗剂的小喷壶,一手拿着抹布开始擦玻璃,动作十分娴熟,很快就从房间一端挪动到另一端,又搬来梯子,开始往高处擦拭。
顾以涵不知不觉看了半晌她乖巧忙碌的背影,再扫视桌面上黎雪方才呈递的那份档案资料。
白纸黑字,字字触目惊心。
青城孤儿院院长亲笔力荐保送到青城大学新闻学院和法学院的双料学士,领取全额奖学金的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硕士,毕业那年才22岁便有勇气去做战地记者,2011年阿拉伯之春革命浪潮席卷到埃及的时候,在武装冲突中被袭击重伤返回纽约治疗,而同行的摄影记者身亡……
这是……眼前这个单薄娇小的身躯所承载的经历吗?
而此后的记载更让人唏嘘:八卦小报的临时记者做了一个月,某律师事务所助理做了半个月,文化公司前台文员做了一周,家政公司保姆做了3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工作全都干不长久,不是被同事排挤就是被顾客投诉或是上司嫌弃,两年内找不到工作的时间无数个月,断续写文卖字但赚不到钱的扑街透明小写手无数个月……干得最长的有稳定收入的工作就是四海酒店大堂吧临时工了,已经月余……
顾以涵用手指缓缓轻叩着这份复杂的履历资料,若有所思地踱步到唐雨墨身后。
此时,唐雨墨踩在梯子中央,努力和巨幅玻璃接缝处的灰尘奋斗,顾以涵的视线正落在她系着围裙的腰部。
围裙系得很紧,刚好把她的腰线掐出来,体力劳动让她周身散发着若有如无的氤氲热气。
顾以涵忍不住伸出手覆上唐雨墨的腰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要去一把扯脱那层层缠绕的围裙带子。
“首席,梅总,哦不,夫人刚来电话……”
姜平蓦然冲进来报告,正撞见这一幕,进退两难。
“讲。”
顾以涵也不回头,低沉的声音命令着。
倒是唐雨墨被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冰块脸移动到她背后来了?自己竟浑然未觉……向来每日里一有风吹草动就芒刺在背的过分敏锐的感觉,怎么到了顾以涵这里越发迟钝了……
唐雨墨也不敢停手,继续擦拭着已经光亮如新的玻璃幕墙,听见姜平磕磕巴巴地说:“首,首席,夫,夫人说,下,下个月您生日,她,她不在国内,要带队出国考察……”
“讲重点。”
顾以涵不耐烦地说。
“重,重点就是,她,她说对不起……让,让你自己选生日,那个,那个礼物。”
姜平总算磕巴完了,呆立了半晌,看顾以涵完全没有回头接话茬的意思,便讪讪地退了出去。
唐雨墨感觉偌大的房间霎时陷入了寂静的真空。
阳光被一片乌云遮住,也不和煦了,海面上的轮船都静静行走着,一丝汽笛也无。
寂静中,只剩下顾以涵的呼吸声格外粗重。
唐雨墨觉得身上每个细胞都颤动起来,如临大敌。
☆、不要小看抹布女(二)
唐雨墨在一片寂静中心慌意乱,身上每个细胞都颤动起来,如临大敌。
她周身的感觉又苏醒过来,虽没有回头看,却依稀感到顾以涵的手在从背后一寸一寸地接近她,像一只危险的黄雀在接近捕蝉的螳螂一样,逐渐伸向了她系着围裙的腰部,她的肢体霎时变得僵硬起来,擦拭玻璃的手微微一滞。
姜平口中的那个“梅总”,是他的……夫人吗?
唐雨墨忽然又联想到那天在警察局门口的时候,顾以涵作势要强吻她,大手也是在她腰部随意揉捏了几把。
想到这里唐雨墨顿时有点火大……有了夫人的男人,还敢这么调戏良家女子……
不对,不管有没有夫人……调戏良家女子的男人都是天理难容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