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华贵的坐在贵宾沙发上,一派慵懒闲散,只有两个动作,对陆夏,微微点头亦或是摇头。
她的耳垂,还是红通通的一片,试穿了不少裙子,哪怕是大冷的天儿,背后也出了一层薄汗。
大概试了将近两个小时,席谨衍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多了,陆夏正穿着一条荷叶绿的裙子出来,额头微微汗湿,却依旧灵动清丽。
他起身,信步走去,一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显得很是帅气,另一手,不顾伤口摸上了陆夏的耳垂,唇角勾笑,“还是戴这样的耳饰,穿这样的裙子,适合你。”
陆夏疼的“嘶”了一声,却是莞尔:“如你愿。”
席谨衍转身,心情颇好的往外走,“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她默默的拿起导购手里的大衣,穿上,跟了出去。
耳朵火辣辣的,那疼,不亚于第一次打耳洞的时候,她还记得那会儿,宋倾城陪着她去打耳洞,她又喜欢又怕疼,结果,宋倾城就陪着她,在左耳也打了个耳洞,他耳朵上那个“L”,还是她亲手给他戴上去的。
她左耳上的“S”,亦是宋倾城亲手给她戴上的,却是借席谨衍的手,摘下来的。
外面天色很黑,雨刮在车窗上,慢慢的滑落下来,身上华贵的裙子,摸上去有些凉,和席谨衍的声音一样,透着薄凉,“明儿早上,别赖床了。”
到了陆家,席谨衍并没有打算下车的意思,他下巴对着她扬了扬,示意她可以走了,“回去吧,明儿我希望还能见着你的人。”
陆夏手搭上门把,又忽然被他一把拽回来,一个踉跄,跌在他怀里,席谨衍的动作很快,手指揉了一下她的耳垂,她闻到一股子清凉的味道,好似药膏之类,他的手很快放了下来,放在她头顶上方,陆夏的后脑勺垫在他大腿上,目光仰视着他,席谨衍的笑,似冷似暖,分辨不清。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修长手指有意无意的刮着她额头的肌肤,“这样干干净净的嫁给我,不是挺好?逃婚闹腾一次够了,再有一次,挺没劲。”
陆夏低眉顺眼,一点反抗也没有,垂下眼皮,投射出一个小小的阴影,席谨衍淡淡的哼了一声,将她托起,大手抚了抚她纤细的背,差遣似的口气:“去吧。”
?
陆夏坐在梳妆镜前,耳垂那里,蘸着透明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她将耳钉摘了下来,放进了抽屉的最深处,走进浴室,脱掉裙子,踩进了浴缸里。
温热的水,滑过脸,颈项……闭眼,席谨衍,将她最后一丝念想,也亲手掐断,一干二净。
☆、14.忌嫁娶,没有新郎的婚礼
13号,忌嫁娶。
席谨衍伸手,将办公桌上的台历,扔进了一边的纸篓里。
万秘书将PAD递过来,交代了一下今天的行程,柳眉微蹙,“Boss,今天是您结婚的日子,真的不需要……”
席谨衍抚了抚精致的袖扣,素白面庞清冷如昔,墨黑的眸子微微眯起,薄唇吐出三个字:“不需要。”
一早的班机,飞往S市。
?
陆夏一早起来,就被席家派过来的造型设计师还有化妆师,像个人偶一样的折腾,从头发到脚趾,每一处,都在挑剔着,仿佛是在等着帝王恩宠的前一刻,将自己每一处打理的完美到极致。
白色婚纱曳地,娉婷袅娜,精致妆容,看不到真实情绪,手捧一束鲜花,在一行人的簇拥下,上了加长版的婚车。
万秘书一身藏青色长款风衣,十厘米的裸脚踝高跟鞋,金贵自持,看着,就像那人的人,带着一丝凌厉和优雅,她坐在陆夏身旁,莞尔:“Boss飞S市处理棘手公事了,夫人还请多谅解。”
陆夏看了一眼窗外,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冬意正盛,哪怕车内打着很足的暖气,她身穿露肩婚纱,还是觉得冷,抿唇:“我知道了。”
这场婚姻,有没有新郎,又有什么关系?
哥特式的教堂,尖顶,是她最喜欢的欧洲建筑。
红地毯一路铺到教堂尽头,宾客座无虚席,她微笑,挽上一边怔住的陆谈手臂,低声道:“爸,走吧。”
而教堂的尽头,除了牧师,没有新郎。
脚下,踩的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红色玫瑰花瓣,甚至还新鲜的蘸着露水儿,淡淡芬芳,在鼻尖萦绕。
牧师的声音在教堂响起——
“陆夏小姐,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并愿意与席谨衍先生结为夫妇吗?”
教堂里,鸦雀无声,连一丝喜庆也没有。
陆夏面色不改,从容镇定,白皙优雅的脖子,轻微仰起,最高傲的姿态,“我不愿意。”
牧师拧眉,重申:“陆夏小姐,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并愿意与席谨衍先生结为夫妇吗?”
站在一边的万秘书,走过来,对牧师淡声道:“牧师,开始交换戒指吧。”
牧师微微点头,看着宣誓词,继续道:“请俩位新人面对面站好,请用右手拿住戒指,放于胸前,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交换戒指。”
陆夏迟迟不转身,唇角泻出一抹苍白的微笑,万秘书扫了一眼宾客,取过钻戒,柔声道:“夫人,Boss说,你不想想你自己,好歹也为陆氏想想,一个亿,不是白扔的。”
不出所料,果然,陆夏蹙了蹙眉头,有些动容,转身看着这个表情万年不变,行事雷厉风行的特助,此时,她已经握住了陆夏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将一枚精致的钻戒,套进她无名指上。
教堂四周,居然还有如潮的掌声一波一波的席卷而来。
☆、15.空守了新房
婚礼结束,满座宾客散去,陆夏双手揪着婚纱裙摆,洁白中筒手套里的掌心,沁了一层薄汗,她纤细的背脊挺得直直的,立于宣誓台前一动不动,万秘书恭敬道:“夫人,该回去了。”
从座位上站起来的陆城哲,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面色覆了一层霜,阔步走来,却是放柔了声音道:“夏夏,先回席家去吧,等谨衍回来,哥找他好好谈谈。”
陆夏身子动了下,扯唇淡笑:“有什么好谈的?哥,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和万秘书回席家。”
除了回席家,她无处可去。
她的父亲,那么疼爱她的父亲,一个亿,卖了她。
陆夏提着华贵的婚纱,步步走的矜贵,看上去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世家小姐,清丽却妖娆,骨子里偏生出一丝桀骜。
2012年的冬季,12月13号,席家备着红色的新房,这一晚,陆夏身穿法国独家定制的婚纱,妆容没有一丝懈怠,一人坐在喜床上,直到天亮。
万瑶恭敬的站在一旁,像是怕她做什么傻事一般的守着她,偶尔提醒一声:“夫人,已经凌晨五点了,您需要休息一下。”
万瑶的口气很客气,很关切,可不难听出,话语里隐含着那人的命令。
陆夏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伸手一把扯掉头上的头纱,赤着脚面无表情的走进浴室,将门合上,落锁,一袭昂贵婚纱落在脚边,她看了一眼镜子里年轻动人的裸白躯体,眼角微挑,踩进浴缸里,冲了很久的水。
直到万瑶在外头敲门,“夫人,Boss吩咐过,您身体不好,沐浴时间不宜过长,请开门,您的睡衣在这里。”
公式化的口气,让陆夏听着觉得聒噪,却还是赤着脚,赤着身子,哗啦一下打开了浴室门,万瑶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的开门,眼底微怔,却是将睡衣递给了她。
陆夏抿唇,手里的睡衣,真丝的,质地上乘,一看,就是那人特地准备的。
穿好睡衣从里面出来,身上沾染了氤氲的水汽,她连头发都没吹干,赤着脚就上了床,将蚕丝被一裹,严严实实,再看不见任何东西,过了半晌,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有开门声,高跟鞋走远的声音,还有沉稳的步伐走近的声音……
席谨衍大衣还没脱,表面还沾着凌晨的寒意,就那么走近那床边缩成一团儿的球,低眉,望住。
伸手扯下领带,将衬衫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白皙却显得有张力的性感胸膛,也不管被子下的人是否睡着,声音带着华丽的冷质感:“起来,让我好好瞧瞧我挑的睡衣。”
——
PS:亲们看到这里可能有不少疑惑,这些都是小陆撒的网,非漏洞,我素个逻辑性很强的孩纸请相信我,后面会一一揭晓所有疑惑~那个,还有,席Boss说……收藏拿来!!!
☆、16.新婚夜,当然是拆礼物
陆夏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一只蓄满力量的大手拎起,蚕丝被滑落,只穿了一条真丝睡衣的身子,陡然接触到凉薄的空气,冷不丁的打了个颤儿。
席谨衍将人儿丢在床上,陆夏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防备的瞪着他,明明像只小刺猬,看在他眼底,又像一只挠着心湖的小野猫。
陆夏试图要揪回被子,对他不予理会,席谨衍伸脚,将落在床边的蚕丝被踢远了些,陆夏一声不吭的,下床要去抱回来,却被席谨衍一把扼住了手腕,顺势带上了床。
她饶是再佯装镇定,被他这么压着,也无法再冷静了,对他低吼道:“你要做什么?!”
他微凉的手指,从她温热的脸颊,一路拂过,停留在她睡衣腰间的丝带上,唇角微勾,眸子里盛满了火,暗黑一片,“新婚夜,当然是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