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淡淡微笑着,那女医生也没多逗留,很识趣的离开了。
席谨衍重新坐回位置上吃午饭,陆夏站在原地就那么怔怔的望着他,这是属于他的圈子,他在强行将她带入属于他的圈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席谨衍见她愣着,抬眸望着她道:“你还没吃吧?”
“我吃过了。”
他眉眼都是笑意,薄唇微启:“撒谎。”
她垂眸,抿唇,什么事都逃不过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他又夹了一块土豆吃,点评道:“你这么爱吃土豆,看来我以后得让人找块地儿专门给你种土豆。”
陆夏不解的望着他,他轻笑出声,那样疏朗俊逸,几乎迷惑了人的心智,“等你吃上瘾,也就不会乱跑了。”
语气里夹杂了一些调侃和玩味,可更多的是宠溺,陆夏明白,他在讽刺她当初逃婚的幼稚行径。
等席谨衍吃完了,陆夏收拾了一下,席谨衍按住她的手,拎过保温盒,固执的道:“我送你。”
席谨衍想做的事情,她阻拦不了,不如默默接受,点了点头。
从他的办公室出来,被他紧紧牵着手,一路上都被医生护士注视着,尤其是女性,陆夏不傻,知道那眼神里是什么,是属于女人的嫉妒和羡慕。
像中午闯进来约席谨衍吃饭的那个李医生,整个院,又还有多少呢?
到了医院门口,风大,陆夏大衣敞着,席谨衍伸手细心的给她拢了拢大衣,“路上小心。”
陆夏接过他手里的保温盒,乖巧的点点头,转身要走,他又伸手拉住她,抱了抱她,随即放开。
席谨衍作为一个丈夫,除却有时候的专权和霸道,不得不说是个很体贴的男人,某种程度来说,在别人眼里,他多金、英俊、完美,几乎是所有女人心里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可,不是她陆夏想要的。
席谨衍刚走到办公室里,一个实习医生进来送东西,皱了皱眉道:“席医生,我刚从外面吃饭回来,好像看见您太太了。”
“我太太刚离开医院。”
“不啊,您太太被一大帮子人围着,好像发生了什么……”
那实习医生话还没说完,席谨衍就已经穿着白大褂跑了出去。
PS:猜猜发生了什么?重要~
☆、33.宋倾城出国是不是和你有关?【重要】
保温盒滚到了地上,陆夏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围着,她眼前几乎犯花,模糊一片,她刚刚……明明看见宋倾城了!
腿已经被车撞伤,她能感觉到温热的鲜血正在染湿裤子,跌坐在地上,试图寻找着人群里的熟悉的人。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宋倾城!宋倾城……
呼吸开始困难,周围空气仿佛变得稀薄,闷的透不过气。
车主从车上下来了,穿过人群蹲下来紧张的问她:“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撞伤啊?我送你去医院?”
陆夏耳边轰隆隆的什么也听不见,蓦地抓住车主的衣袖问:“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大约一米八,个子高高的,长得瘦瘦的男子?”
车主摇头,“没看见啊,小姐,我看你腿好像伤着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陆夏胸口闷到极致,紧紧揪着心脏处,嘴里喃喃着:“我没事,我没事……”
席谨衍跑过人群,穿进来一把就推开了那车主,怒吼了一声:“别碰她!”
陆夏脸色惨白,席谨衍握住她的手,控制着自己发怒的情绪柔声道:“深呼吸,跟着我深呼吸。”
周围的人群还没有散去,席谨衍撇头,又是一阵冷飕飕的吼声:“都给我滚!”
围观的人,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开,陆夏软倒在他怀里,气息不稳,席谨衍将她一把横抱起来,阔步走向不远处的医院。
闹腾了很久,做了很仔细的检查,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席谨衍才放心,他的手指蜷着,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着,眉眼清冷,削薄唇角看起来很是冷情,他坐在她床边,眯了眯眼眸居高临下的探视着她:“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质问的语气。
陆夏想说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撞了,而席谨衍显然更快一步的警告:“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不放过你。”
她咬了咬唇,依旧不说,倒是动了动腿,席谨衍眸子一寒,眼底又释放着某种柔软,语气却生冷:“腿疼?”
陆夏有些示软,唇色还很苍白,靠在那里很像一只无助的小白兔,她动了动嘴唇道:“对不起。”
对不起?这个时候她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眸眯的狭长,里面是一层精/光,危险的很,“对不起我什么?”
陆夏一时无语,随口说了一个对不起,却被他拿捏住当做把柄套话,席谨衍显然没有被她蒙骗过去,“解释一下你怎么被车撞的。”
陆夏咬唇,“我不想说。”
席谨衍双手交叠着,盯着她,半晌,她以为他不再问,却是没想到他忽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含着暴戾:“你这命是我的,和我闹?”
陆夏积蓄已久的怒意一下子被点燃,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拍开他的手,水眸盯着他深邃的眸子一字一句质问道:“宋倾城出国是不是和你有关?”
☆、34.二哥,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
陆夏的眸子里隐隐透着一层怒火,她死死盯着席谨衍脸上的表情,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他亦是一双黑眸毫无脾气似的看着她,沉默着不说话,看的她发软。
她再度问:“宋倾城出国……是不是和你有关?”
席谨衍呵了一声,“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她咬唇,难道不是他吗?
她的心思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他冷如霜的声音道:“08年高考以后,知道你上的为什么是南城艺术学院而不是A市艺术学院吗?”
陆夏一怔,心头突突的在跳,面前的男人双腿交叠,看似风轻云淡,眉眼分明如往昔那般清俊逼人,可那目光里却是能够让她死心的寒气。
“席谨衍……是你,你改了我的志愿?”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边的一棵树,背对着她微微沉吟:“宝宝,让你和我在一起的方法能有一千种,可是……”
他转头过来看着病床上虚弱的人,唇角忽地微笑,“能让你离开我的方法,只有一个,知道是什么吗?”
陆夏的双手攥的紧紧,几乎要窒息,他又踱步过来,倾身,薄唇压着她的耳廓,亲昵至极,呵气道:“我死。”
南城。
他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却还不准她走。
陆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她的声音都在克制不住的抖。
“席谨衍,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如果那时我见到你,想要和你说什么吗?”
席谨衍洗耳恭听着,如果这个时候她能低个头,他就让她好过。
她忽地笑出声,破涕为笑的样子,却更像悲中生乐,抓住了一个折磨他的方法,“那时我想对你说,我和宋倾城在一起了。”
席谨衍的手指,捏的咯咯响,他一把握住陆夏的后脖颈,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教了你多少次,陆夏,别和我撒谎!”
晶亮如琥珀的泪珠子还颤巍巍的垂在长长的眼睫毛上,她唇角的笑像朵苍白的孤花,“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在撒谎?07年的时候,我就爱上宋倾城了。”
席谨衍捏着她的后脖颈,几乎要捏碎,寒光迸发,可陡然又松开她的身子,背过身,闭着眼道:“我给你时间静一静,你好好想想当初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模糊的视线里。
陆夏摸不着,看不见了,她终于解了一口气——
二哥,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
08年,北京那晚在下着大雨,陆夏坐在鸟巢外边等了整整一晚,炎热的六月,全身却透着湿冷的寒意,从头发丝到脚趾的冷。
她坐在台阶上,双臂紧紧抱着膝盖,脆弱的像个雏鸟。
那时,她在想——
二哥,我等了你一/夜,你怎么不来见我呢?
?
席谨衍回到办公室,按了按眉心,行动电话响起,是万瑶打来的。
那头的声音很冷——
“Boss,他回来了。”
☆、35.初见,他太像那个人
陆夏的腿受了伤,走不了路,席谨衍并没有打算送她回去的意思,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她正挣扎着起身要下床要走。
“席太太,你这是干什么呀?席医生说了,让你好好在这里休息的!”
陆夏的脚一落地,腿疼了一下,可她仍旧没收回去,“护士,我没事了,现在能不能让我回家?”
正说话间,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不能。”
陆夏望去,席谨衍一身白色大褂,身形本就修长,此刻看起来更像玉树临风,世间女子恐怕都不能抵抗这份遗世而独立的清绝。
护士和席谨衍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病房里,又只剩下席谨衍和陆夏两个人。
她垂着眸子漠声道:“我想回家。”
许是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打动了他,许是“回家”两字,他竟出奇的没生气,已经退了一步道:“想好了没有?要和我说什么?撒谎的话,这次我不想放过你。”
“我没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