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来如此 (蝶彩)

“顾……”顾字刚开口，我才知道我有多没用！竟然连楠字都说不出来。泪水刷刷地涌出来，我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这么没用过，这么不知所措过。
“笑笑，你怎么了？”她应该是听出我声音的异样，然后开始追问起来，“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笑笑？”
我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真的，将手机放在枕头上，就那么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满，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笑笑你别吓我！你跟我说说话呀，你到底怎么了！”电话那头我听见她焦急的声音，我的心中竟然多了几份慰藉。是的，还是有人关心我的不是吗？
我吸吸了鼻子，将电话拿起来。
“我没事，就是心里难受，哭一场就好了！”我安慰她到。
“你骗人！难受你怎么可能哭的那么惨！你知道吗？我都为了你，裸着就出了浴室！你要是再不吭声，我可能就这么裸着就奔你家去了！”
我被她逗笑了，这几天来，我第一次笑。
“没事了，你继续泡澡吧！我也要休息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觉得心里舒坦多了，“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怀孕了！”
“真的吗？真的吗？哎哟，我就说三十五岁的男人威力尚在的嘛！你看，被我说中了，孩子出生的时候，我要第一个抱哦！”
顾楠说了几句，然后我就挂了电话，她说明天要来看我，我拒绝了。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落魄的样子。只要能跟她说两句话，发泄几句，我就会舒服一点。
呵呵，现在的我，竟然都不能打电话回家，告诉我妈，我终于怀孕了。我要怎么开口？告诉她，她势必会赶过来照顾我。我家就我一个女儿，父母虽然都是农民，但是半辈子的积蓄，现在也不需要多忙碌，就是我让他们都过来照顾我，他们也肯定立马就赶过来。
但是我不能。

我不能让我妈看到我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能让她看见这边乌烟瘴气的样子。
躺在床上，眼泪流多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闭着眼，眼泪却依旧不停地流。
9、是你在逼我
十点，还是十一点。
我不知道，手机放在床头矮柜上，而我，紧紧地缩成一团，开着灯，却依然觉得周身一片黑暗。
我的世界，突然变得这么狼狈不堪，突然，连我曾经幻想过的，最幸福开心的事情都发生了时候，我竟然是如履薄冰般的无助。
方泽凯，就那么出去了，当着我的面，当着我这个曾经他说了一万遍我爱你的妻子的面，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去看那个女人。
第三者？为什么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我却已经完败了？我好不甘心！可是我的不甘心又什么用？难道我要跳起来，跟她打一架？谁赢了谁留下？
还是像那些封建女子一样，绞尽脑汁，勾心斗角地赢得男人的心？
真的，那样就好吗？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方泽凯，他到底还爱不爱我？他还在乎我吗？
哭的浑身都在颤抖，我知道，我不能再这么伤心难过下去了，为了我肚子里的小生命，我应该坚强地，快乐地生活。
可是快乐，在哪里？
卧室的门开的时候，我想，应该有十二点了吧！
我顺手拿起矮柜上的手机，想不到已经两点了。
“怎么还不睡？”他走带床边，脱鞋，然后疲倦地躺下。
他应该是从那边的温柔乡中刚刚起身吧！他的身上应该还带着那个女人的香味吧！一股恶心感袭来，我趴在床沿，开始干呕起来。
他让我觉得恶心，让我的每一个毛孔都觉得恶心！
“还难受？”他坐起来，伸手捋了捋我的后背。
他的掌心还是那么熟悉的温热，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那是一双抚摸过别的女人的手？我推开他的手，重新躺好在床上。
“笑笑，对不起！”他枯枯地坐在那里。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那个三岁的孩子存在的事实吗？一句对不起就能将他的背叛化为乌有吗？
“你跟我生气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难道，你让我放着自己的孩子不认？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他反而成了有理有据的人了。
“你说的很对，否则，你又怎么会赞成我生下这个孩子呢？因为这个孩子，才百分百确定地，是你的骨肉。”我冷冷地答道。
“不管你怎么想，心静为我吃了太多的苦，我不可能继续亏欠她。”
“那么你希望怎么安排我，和我们的孩子？”我将我们的孩子几个字音咬的很重。
他沉默了片刻，我没有看他，也不想看他。
“你不要逼我……”他良久痛苦地开口。
我只是冷笑一声，我们三年的恋爱，四年的婚姻，原来，只是个笑话！真的到我们有了自己的结晶的时候，他竟然说我在逼他？
那么，还要我生下这个孩子，有什么意义？
我侧过身去，没再说话，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伸手摸了摸小腹，那里，我的孩子正在生长着。
不要逼他，不要逼他！我的心里反复地出现这几个字，搅扰的我，一点睡意也没有。
可是为什么，你却要逼我？
10、第一次见顾云飞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方泽凯已经上班去了。
我揉揉惺忪的双眼，突然恍惚了一下，好像一切都恢复到过去，我早晨醒来，会自觉地滚到他睡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有他的余温。
只是今天，当我伸手摸在他躺过的那片区域，一阵硬生生的冰凉透过我的指尖。我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梦。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竟然如人间地狱般冰冷陌生。
经过厨房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走进去看了看。昨天晚上的碗，还泡在水池里面，动也没有动。一种复杂的感觉袭上心来，酸酸的，涩涩的。胸口好似化了一块脓，四散的脓液，流满了我的身体。每流经一处地方，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
电话铃响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是顾楠。
“喂，美女，我们在你家院子门口，快出来吧！”
说了不让她来的，她还是来了！我骂了声讨厌，但是眼泪却噼里啪啦地流了下来。
我随手拿了件短外套罩在睡衣外面，然后出了门。
院子外面停了辆车。我记得，顾楠是没有车的。
“美女！我在这里！”顾楠探出头来冲我傻笑。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马尾辫，阳光灿烂的笑容。
我打开院子的门，看到她，心情突然变得好起来。
“你今天不上班吗？”我站在他她面前，强作几分微笑问。
“人家那还不是为了来找你叙旧！快上车！”她说着将车门打开就要拉我。
“我今天不是太方便，家里还有事！”我推辞到。
司机不耐烦地按了几下喇叭。我这才朝前排的那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看了一眼。
“催什么催！没看到我和我闺蜜说话了吗！”顾楠嘟囔了一句，又转脸对我说，“别管他，他这个人有的时候脑抽！”
“大小姐们，我是要赶着时间去上班的！不是来给你当免费司机的！”男人转过脸来，瞪了顾楠一眼。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略显清瘦的脸上几分烦躁与严肃，甚至还有几分冰冷。
“顾云飞，你还是不是我哥了？我还是不是你妹了？借用你宝贵的一个小时时间，怎么了？要付工资吗？”顾楠扯着嗓子就骂起来了。
“改天吧！改天，让我……让我老公去接你来我家玩儿！”一提到方泽凯，我的鼻子就一酸，他是我心中的一块正在腐烂的肉，稍稍触及，我就会疼痛的无法呼吸。
“不行！方泽凯那个混蛋，他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啊！”顾楠还在嚷嚷着。
顾云飞却一踩油门，车便飞出去了。
“顾云飞，你个混蛋！快停车！”
只听见顾楠的咆哮声在空气中回荡。
顾云飞，我听顾楠提起过，她一奶同胞的哥哥，冷漠，无情，还脑抽。
最起码，第一次给我的印象，就三点全占了。
我转过身，准备进院子，身后顾楠的声音又响起来。
“累死老娘了！”顾楠喘着粗气跑过来，“尼玛！下次有事别求老娘！”
“你就这么对你哥说话吗？”我转过身去对她说。
“谁叫他对我机油不礼貌的！”顾楠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对我挑了个眉说。
我轻轻地露出一个微笑，心里的阴云散去了不少。
11、我过的很好
顾楠像是扶老佛爷一样小心翼翼地扶我进门。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喜悦与欢愉。
越是这样放松的笑容，越让我心痛。
为什么我始终都没有一点欢乐的感觉。
“你说是不是方泽凯对你不好了？你告诉我，我让我顾云飞来揍他！”顾楠将我扶坐下来。
“他对我，很好！”我微笑着点点头，手却紧紧地捏住衣角。这样违心的话，让我心寒。终于有一天，我为他的狼狈撒谎了。
“那你昨天怎么哭的那么惨？我还以为他家暴了呢！害我紧张的一夜没睡好觉！”顾楠枕着双手靠在沙发上，不自觉地就翘起来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