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来如此 (蝶彩)

“拿着！”顾云飞从前面递过来一个塑料袋。
我接在手里，心里暖暖的。
他送我去的是初遇婚介公司，顾楠上班的地方。
因为下雨，他让我在车里等他，他先去了前台。
顾楠不在，电话打不通，人也不在公司。
他看了看我，抿着嘴，应该是在想，如何安置我吧。
“我送你回家？”
我猛烈地摇着头，我不可能回家，不可能！让我回到那个地方，我宁愿就此流落街头。
他便坐上车，车子又开始发动了。
他带我去的，是他家。
我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走着，隔着一人的距离，怕别人误会，更怕他误会。
23、笨女人
我坐在沙发上，左右不是。因为这是单独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待在一起，虽然是顾楠的哥哥，但是平时从来就没有往来过，所以多少有点尴尬。
他并没有跟我说话，相反，从他的表情上看的出来，他似乎对我意见很大。至少，是有点不太喜欢。
我想，顾楠应该没少在他面前提到过我吧，我的事迹，我的狼狈的故事。
呵呵。我想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瞧不起我。是啊，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我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即使是想站起来去看看他在做什么，但是因为有些不太方便，所以我只是安静地坐着。
顾云飞捯饬了半天，给我端了一碗面条上来。倒是让我心里暖了一下。我确实饿了。往日我都是自己起床做早饭，但是婆婆和那个女人来了之后，我总是睡到很晚才起来，因为不想一大早就撞上她们。
所以就成了现在这副局面，没有早饭吃。
呵呵，说起来有点丢人，也有点心酸。
“我不是太喜欢，懦弱和没有主见的人。”他坐在我对面，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我刚触碰到筷子的手悬在空中，不知道是该缩回来还是该伸出去。
懦弱，没主见？
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做了这样的事吗？可是如果我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此刻我的心慌的厉害？好像被人一语中的般的彷徨不安？
“我，其实我……”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或者，他不是在说我，不是吗？我跟他一点也不熟。
“杨笑笑，虽然我和你不熟，但是你应该知道，你的事情，已经充斥着我的整个下班时间。”
他略带点厌恶和鄙夷的语气中，让我知道，我在他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我咬了咬嘴唇，真的很想站起来，骂他几句，我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抱歉，如果我的事情影响了你的生活的话，我跟你道歉。”我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
“影响倒是谈不上！只是我见惯了别人的悲欢离合，而你，是我见过的，最傻，最笨，最没有头脑的一个。这一点，跟顾楠倒是很像！”
我微微地抬起头，他很认真地看着我，甚至眼神里还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冲动。
我真的，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吗？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怎么会体会我心中的苦楚！难道我现在就该站出来，和方泽凯离婚，然后成全他和那个女人？自己躲到一边去，生下这个孩子，或者，一狠心，连孩子也不要了？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谢谢你的关心。”我抿抿嘴，心里有点酸涩的感觉。连他，一个尚且算是陌生的男人，都可以这么说我。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罢了！也许你做的也很对。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是如何勇敢地将这条路走下去的。”他戏谑地笑笑，好像我是在演一场戏。
压制着心里想骂他混蛋的冲动，我深深地吸一口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面条。我不是个客气的人，特别是在知道这是顾楠的家的时候。
“我还要去医院，先走了！”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便起身。
去医院？他生病了吗？
我没有问他，在一个如此瞧不起自己的人面前，我不想说太多的话，我要做的，就是吃面，然后是等顾楠回来。
24、你要报复
顾楠回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她房间的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累死我了！”她抱怨一声，就在我旁边躺下。
“怎么了？”我撑着床坐起身来，看着一脸疲倦的她。
“已经五次了！你知道五次是什么概念吗？我要找五个妹子给他啊！而且每一次他都说很满意，结果不出一个礼拜，就跟我说黄了！”顾楠哀叹一声，“一会说人家修养不够，一会说异地恋不喜欢！这次给我来个脸不够白！”
顾楠说着气愤地爬起来。
“脸不够白，那也能怪我？难道我给他介绍妹子的时候，先让妹子不化妆让我瞧瞧？”说着她一把抱住我，“笑笑，我真的是招架不住了！哪有人相亲这么折腾人的！我这是红娘，不是媒婆！”
红娘和媒婆有区别吗？好吧，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其实这份工作也真挺折腾人的，我从来没有工作过，所以对她说的到底有多累也体会不了。只能是象征性地安慰几句。
她抱怨了一通之后，似乎才想起来我的事。
“对了，笑笑，你怎么回事，怎么又离家出走了？”她松开我，打量了我一下。
我穿的是她的睡衣，因为睡衣已经被宋心静和她那个宝贝儿子弄脏了，所以被我换了。
“而且，你穿的怎么是我的衣服？”她觉察出来有点不对劲，“你不会，是被他们赶出来了吧？手机也不带！”
说的我鼻子一酸，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顾楠，我真的是被赶出来了！”现在轮到我扑在她怀里开始哭了。
心里很憋屈，像是被密封在一个罐子里的蜜蜂，我拼命地想逃脱，但是我找不到出口！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解救。
她听完我说的，火气又上来了。
“我去砍了那个贱人！看来是上次扇的不够重！这个贱货，是不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就认不出自己的丑相了！就一小丑的角色还总是想兴风作浪！”
看着顾楠为我怒发冲冠的样子，我心里多少还有点安慰，这个时候，我只能靠她了，至少她可以给我点安慰。
“想不到方泽凯这个人渣，这么不要脸！你八年的青春都献给他了！他不知道珍惜，还在外面搞这一套！他还是挺会赶时髦的啊！”顾楠一边说着一边骂着。
“是七年。”我抽抽嘴角，因为上个月，是我们在一起七周年纪念。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纠结这个问题！你是想强调七年之痒是吧？你们这是七年之痒吗？人家外头的孩子都三岁了！你还在这里傻不拉几地想法子给人家生孩子！”
顾楠越这么说，我心里越难受。人家孩子都三岁了！孩子都三岁了！可是我和他结婚才四年啊！
“笑笑你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你要报复你知道吗？你太软弱了！你要让她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最后顾楠咬咬牙对我说。
报复，我要怎么报复？难道真的要别人给了我一刀，我就要回以别人一刀吗？
“你错了，别人给了你一刀，你就该回以两刀！不要让人家知道你是软柿子！”顾楠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这一家人都是不讲道理的，你要跟他们说道理，等他们良心发现，那你就错了！”
我看着顾楠，确实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是我要怎么做呢？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生活，我的婚姻，会这么早就遭受变故！甚至我到现在还有一种旧梦未醒般的恍惚！
这时顾楠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看我，问我要不要接。
是方泽凯的电话。
25、这个人渣
我示意顾楠接电话，但是不要告诉他，我在她这个地方，我想知道，如果他到底对我的离去，有多担心。
有句话说的很对，永远不要去考验一个男人，因为往往结果会让自己失望。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去试试，毕竟现在的我，身体上的原因，多少他也要有所忌惮。
顾楠接通了电话，那边方泽凯的语气有几分焦急，我捏着衣服角，害怕听到些不好的语气，不好的内容。
我想现在他哪怕有那么一句关心我的话，我心里也会温暖几分。我承认我是有点犯贱，但是他是我爱了七年的男人，呵呵，也许用顾楠的算法，是八年。我希望他还是在意我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顾楠告诉他，我不在她这里，他沉默了几秒钟。
“是这样吗？那我只能打电话给笑笑娘家了！也许她是回娘家了！”
方泽凯的话瞬间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
我不能让他告诉我妈！如果我妈知道了我的事，她该有多伤心！我老家不是这个城市的，而且天色也有点晚了，我妈的脾气，那肯定急的不得了！
不行！
我赶紧拉住顾楠的胳膊，小声跟她说，我在这里。
顾楠坚决地摇了摇头，她不愿意原谅方泽凯，我知道，她是关心我的，可是她不知道如果这件事让我妈知道的话，后果会有多严重！
“我在这里，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我夺过电话就吼了一声。
“笑笑，我知道你肯定在那边！”方泽凯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我想，现在家里的情况也确实不适合你，所以你就现在那边住着吧！散散心也好！钱不够用的话，先找顾楠借着，回来的时候我给你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