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樱控诉:“你……”又不带套。
苏正则低头看她:“怕怀孕?”
裴樱背过身子,苏正则低低笑,用某处若有若无顶着她:“再不老实,就让你生个孩子。”
裴樱挥手打他,苏正则接住她的手,翻她身上,床吱呀一声响,苏正则皱眉:“明天把床给换了。”
下一步动作之前,苏正则手机响起来,本不欲接,翻过屏幕一看是陈巍,这才接起来,陈巍在那头急切道:“又有变化。”
苏正则立刻坐起,瞧一眼身后那人,端着手机出去接了。没多久回来时,裴樱也拿着手机在发呆,苏正则拾起满地衣服扔给她,自己也囫囵穿上:“我还得出去一趟,先带你去吃饭。”
楼下不远就有家小私房菜馆,留下裴樱,苏正则开车离去。
菜上来时,裴樱手机又接到一些信息,丁骋发过来的一些法国大学入学事宜,还有法语考试的一些东西,又问她地址,说具体资料叫学生寄给她。
这一日的变故裴樱仍旧有些反应不过来,新房子,苏正则,房产证上的名字,一切都似做梦一般不真实。
苏正则回到自己原先别墅,陈巍说案子果然出现了新的证人,矛头直指裴樱,“一百万”刚解决又出变故,看来有人与裴樱死磕上了。
苏正则打开电脑,点开视频,想了许久,才开邮箱给温世安发了过去。随后又给他发了条短信,提示他看邮箱。
没过多久,温世安有了回应,电话里声音低沉恼怒:“你想干什么?”
“那天我的车停得远,所以记录仪一不小心拍到了一些温董不喜欢的东西。”
温世安道:“你想威胁我?”
“不敢。”
“那你藏着这段录像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们之间的事,与别人无关。”
“你是为了裴樱?”
苏正则不做声。
“裴助理罪证确凿,跟我没关系。”
“温董开车撞死人都能开脱,这么点罪证,对温董来说应该是举手之劳吧。”
“……”温世安一时语塞。
“卡给你,你把这事摆平。”
温世安轻笑:“你以为我傻么?愿意交哪就去交,我姓温的也不是被吓大的。”
“我知道温董神通广大,交上去只怕也没人看得到,所以想了这么久才想出来发哪能让人看到。”
“你敢!”
“敢不敢那就看温董了!”
“你去发,我大不了坐个一年半载,公共视线淡了,保外就医,也就出来了。不过,我这人心眼小,苏总大概还记得陈巍吧?”
苏正则有一瞬没言语,手机被他捏得死紧。
温世安镇定一会:“裴樱的事我替你想办法。”顿了顿,又道,“要是敢乱来,我是什么人想必你也知道,苏总这么一往情深,恐怕舍不得把人送给我做垫背吧?”
苏正则忍着怒气与温世安暂时达成了一致,却谁都不信任谁,各自心里都在盘算。
料理完温世安,苏正则再回去,裴樱已在床上睡熟。他没忍心打扰,一个人坐在书房,想着瑞通科技的事,欧洲的合作案,国内十几家省市,前期投入那么大,眼看到年底,账目不好做,这么想着想着,已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裴樱醒来,洗漱完毕,瞧见玄关柜子上摆着那人的车钥匙,满屋子找,才发现书房椅子上那个瞪着天花板的人。
这人难道昨晚一夜没睡,裴樱轻蹙眉头,不满推他一把:“有床不睡,你怎么回事?”
苏正则扶着肩头滑腻的手,用力一拽,将人搂在腿上脸埋进她脖颈里深吸一口气。裴樱想起他一夜未睡,有些心疼,顺势柔柔地绕住他,下巴搁他肩膀上,一时耳鬓厮磨,柔情万千。
腻歪了阵,裴樱催他去洗漱,自己下楼去买早餐。再回来时苏正则已不见踪影,手机轻响,一条短信进来:“晚点我叫人搬东西过来,留门。”
裴樱兴冲冲出门,见了苏正则这短信难免心意寥落,想着那人在椅子上坐了一晚,又心疼,将早餐搁餐桌上,郁闷得也吃不下了。
才搬过来的房子,虽说是精装修,家具质量却不敢恭维。大概苏正则买得急,对细节也没多挑,窗帘也挂太久,有些脏。裴樱一边等人,一边收拾屋子,不多时把窗帘卸下来扔洗衣机里洗了,门铃响起来。
搬家公司搬来好一堆苏正则的东西,各色物品,这人怕真是恨不得把家都搬过来。
裴樱一边签收归置,一边细细打量某人的私人物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欣喜。一件一件衣服挂好,忽然想起自己衣柜里没还给他的那件西装,她翻出来也挂他柜里,捏着衣服的袖边,仿佛能透过西装望见他宽厚的肩背,唇边不可抑制地微扬。
没过多久公安局又打来电话,说泄露方案的人已投案自首,她不再被追究责任,撤销取保候审,通知她去公安局领取通知书与判决书。
裴樱终于长吁一口气。
裴樱的案子虽然告一段落,瑞通科技起诉的事情却没那么容易了解,经侦科已介入天明大厦进行调查,封锁了几百台电脑。这类案情本就不好界定,双方进入漫长的举证期,天明集团锁定几个嫌疑员工送进公安局,那员工家属又被煽动伙同媒体闹事,日日在天明集团门口拉着横幅骂天明集团冷血无情,不负责任,上电视声泪俱下,媒体马上撰文,《天明缘何将员工送入监狱》。
天明集团核心技术早申请专利备案,方案被人公布,虽无人大张旗鼓以此招揽生意,但多多少少给天明造成了冲击。已有好几家省市强行宣布终止合作,欧洲那边仍在洽谈,前景堪忧。
苏正则被解除职权,那么多办公室王洁瑜不要,非占了苏正则的,逼得他无处容身。行政部面子上过不去,通知杨明慧,把苏正则东西搬进了张玉珊办公室。
张玉珊也依旧没有消息,罗小虎电话打不通。真相大白后天明未解雇裴樱,她却主动辞职了。
买了房子后,苏正则基本上算在她这里住下了,只是日日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经常等她一觉醒来他还没回家,有时候睡到天光大亮,他一个人坐在书房,满眼红血丝还在伏案看报表。
裴樱多次试图与他沟通,再这么通宵熬下去,铁打的也受不住。苏正则拽着她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干脆让她没有精力再追究。几次下来,裴樱生了气,义正言辞与他就抽烟熬夜长谈一番,苏正则满口应承,阳奉阴违。
此后,裴樱每天不管多晚必等他回家才肯上床,必等他熄灯上床才肯睡觉。苏正则回家时间终稍有提前,晚上等她睡着之后才悄悄起身去书房。
这些日子,丁骋的学生从法国给裴樱寄来了一些出国资料,还有法语等级考试教材。她把书籍混在张玉珊那堆自考书会计书里,白天趁苏正则不在看书学习。苏正则偶尔去探看过几眼,瞧见满屋自考书与会计考试书,也没多理她。
这日裴樱半夜醒来,床边又无人,她推开书房,扑面的烟味呛得她眼涨。苏正则坐电脑前,叼着烟,拿一份文件低头研究,桌上烟灰缸早已满溢。
裴樱气不打一处来,摘了他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按:“天天不睡觉,你抽烟抽死算了!”
苏正则眼一抬,放下文件,揽住她:“怎么起来了?”
“你呢,睡了怎么又在这里?”
“这就去睡。”苏正则知道她又要发飙,好声好气揽着她往卧室走。
苏正则回到床上搂着裴樱,他在身旁,裴樱心里安稳,不多时睡了过去。凌晨时分做了个噩梦,两人在悬崖峭壁间的小路,走着走着自己掉下去,顿时冷汗涔涔,惊醒后身旁哪还有人。
裴樱摸索着开了灯,那男人果不其然不见了。她起身出来,推开书房门瞧一眼,依旧一屋子烟熏火燎,她一语不发退出去,苏正则见她没反应,便继续低头研究。
一直忙了半宿,苏正则拉开窗帘,天光熹微,想着还能睡上一个小时,伸个懒腰,踱出书房。却见裴樱正坐在沙发上,烟雾后那人抽一口便用纸巾捂住嘴不让咳出声,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蒂竟比书房还多。
苏正则眉头一皱,上前夺下她的烟蒂:“你干什么?”
裴樱也不和他抢,平静地望着他,苏正则自知理亏,搂住她:“走走走,去睡觉。”
此后几天,裴樱整夜整夜失眠,躺在床上,只等苏正则起身,她便也睁开眼睛。她这个样子,他怎么还走得开,只好哄着她一起睡,半夜无意识地醒来,却发现她依旧未合眼。没几天已瘦了一大圈,苏正则将她揉进怀里很心疼,向她保证再不抽烟熬夜。
裴樱颊上挂着泪痕,背过身子。
苏正则扭过她来,强行亲下去。
裴樱却簌簌发抖,哭得更甚。苏正则楼紧她,心似随着怀里的小身子颤巍巍地疼:“好了好了,我都听你的。”
此后苏正则再不敢熬通宵,烟也慢慢抽得少了。
只是过几天,那张床坏了,人一躺上去啥都没干,床架就咯吱咯吱地响。苏正则嫌不得劲,着她有空去看床,裴樱迟迟未落实行动,他干脆专门抽出半天时间押着她去了家居广场。
导购领着他们转了一圈,苏正则相中一张,一屁股坐上去试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