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毓接过小狗,邓梓浅色的裤子上印上了一块清晰的黄印。他憋不住笑了,安慰道:“没事的,它现在只喝奶,没有味道的。”
“可是有印子啊!”邓梓苦着脸,“还这么清楚!早知道穿黑裤子了!”千金难买早知道,哎!
潘毓一听也急了:“你在路上买一条吧,很快的!”
“别,”邓梓起身拎起包,“没过水的穿起来不习惯啊,我还是回家换吧!希望来得及!”
潘毓帮她打开门:“那我就不耽误你了,快点去吧!”
邓梓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喊道:“记得喝汤啊!热热再喝!”说罢,也不等他回答,就跑下了楼。
“知道了。”潘毓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随后,他转过身,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抱起沙发上的娇娇,轻轻抚弄着它的小绒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娇娇吃饱喝足,睡得正香,放在腿上像个暖炉。潘毓从小怕热,腿上那块烫烫的,但是他舍不得放下它,就是这个小生命啊,曾经陪伴他度过多年寂寞时光。它走了以后,他再没享受过那温暖,直到遇上邓梓。这一世,他喜欢的,再不能失去,也不会失去。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摸摸它起起伏伏的小肚子。许是睡梦中觉着舒服了,它翻了个身,朝他露出柔软的肚皮,半眯着眼睛好像示意他再给摸摸。
潘毓哭笑不得,想到前世它冰凉带血的身躯,还是耐心地伸手给它挠着,直到时钟过了十二点,才把它放回小窝,轻轻给它盖上小被子,去浴室洗澡。
☆、第十九章
“邓梓,你上楼把文件送去给潘松签字。”张主任敲敲她的桌子吩咐道。
潘松现在任董事长助理,这职位虽然听起来像是秘书一样,但是事实上位属董事局,是个相当于董事的实权岗位。这被整个公司认为是他即将子承父业的标志。
这段时间,公司高层人心惶惶,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董事长要是真的换了人,暂且不说公司的命运如何,他们的命运一定也会跟着改变。
邓梓调到总经办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给潘松送文件,但是却一次也没见过他,每回都在秘书那儿就被打发走了。说到潘松这个秘书,是实打实的潘氏之花,五官精致,身材傲人,选个世界小姐估计都能榜上有名。她毕业于常春藤盟校,真正是容貌与智慧并重,公司传言她是董事长点名招进来的,是他放在儿子身边的耳目。
这么一个人,以后还会位高权重。谁能不心动?所以,送文件这活儿她们办公室的单身男都抢着干,万一就跟美女看对眼了呢?他们不在意女高男低的,他们也可以做家庭妇男啊!
但是张主任的性格是你越想干的活儿就越不让你干,越不想干的偏偏逼着你干。你不开心她就开心了。像邓梓这样的,一整天恨不得像名字一样钉在凳子上的,她就偏偏最爱让她跑腿。
邓梓业习惯了,默默拿着文件等电梯,另一边董事长潘兆成慢悠悠地踱步过来。邓梓避之不及,只能硬扯出一个笑脸,喊了声:“董事长下午好!”
许是看她表情太紧张了,潘兆成倒是好脾气地微笑点头,还说了声:“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邓梓觉得自己脸都笑僵了。
她突然想到曾经上过的一堂关于职场的课,那时候老师问,如果你和董事长共乘一部电梯应该怎么办?她记不清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还好画考试重点的时候有这道题,她背了正确答案,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应该是先询问董事长去哪层,然后把他送到那层,最后去自己要去的那层。原因也很简单,董事长是一秒千金,自己中途下电梯就得耽误时间啊,这岂不是耽误他赚钱?而小职员的时间是不值钱的,怎么耽误都行。
当时邓梓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却发现这种赤裸裸的等级可怖得很。董事长事实上也很闲啊,不在开拓期的公司也不是分分钟都有重要事情的。而且他也决定不了什么,这个还是用股份说话,大家集体决定的,潘兆成只有潘氏四成的股份。真正干事情的都是执行董事,通俗说就是总裁。
邓梓有点纠结自己要不要主动开口,这么做会不会太刻意啊?拍马屁她不擅长啊!而且教那门课的老师她从来没到公司上过班啊,听说博士一毕业就留校任教了,她说的到底对不对啊?
邓梓左右为难,还好潘兆成看多了这样的新职员,很和蔼地说:“你先上,我在这等人。”
明明就是来坐电梯的,有什么人要劳驾董事长等啊?都是人家等他呀。这是体谅她紧张,邓梓能明白并且万分感激,瞬间就对他印象好得不行。虽然不像小说里那么酷帅狂霸拽,但是大大的肚子也很可爱啊,心宽才能体胖嘛,大大老板果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邓梓心情愉悦地上了顶楼,美女秘书却不在。嘴一撇,哎,看来只能自己送进去了,又要见领导了,好害怕。
穿过长长的走廊,就到了磨砂玻璃门前。门没有关上,只虚掩着。留了一道缝。邓梓鬼使神差地探头看去,只见潘松抱着一个长发女人在接吻。从她的角度看,甚至能看到他的手不安分地探进了女人的衣服,上下游走。
邓梓真想吐槽,办事情都不知道关门,这么猴急啊。没有办法,她只能涨红着脸敲敲门,只听得里面乒乒乓乓一阵响动。好一会儿,潘松才清清喉咙,说了声:“进来。”
进去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望向那个长发女人,天啊!这不是大明星何素甜吗?只见她一直盘起的头发此刻散在肩头,脸颊泛着潮红,眼神迷蒙,樱桃小口似乎都肿了,唇膏也花了,嘴唇很湿润,甚至感觉亮晶晶的。
惊觉那个是什么,邓梓一抖,立刻转移了视线。低头快速地把文件递给潘松,小声说:“张主任让拿给您签字的。”
潘松接过文件,粗粗翻了一下,就在底端签上名字,还盖了章。
邓梓也不敢多说什么,拿过文件转身就走。潘松却喊住了她:“是叫邓梓对吗?我记得一起培训的时候你是这么自我介绍的。”
您记性正好!邓梓尴尬地转过身点点头。她爸妈干嘛起一个这么好记的名字啊?这个富三代这么牢牢记住她名字是想开了她吗?听说在职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炒鱿鱼的可能性立方次上升。自己还是很喜欢这个工作的,丢了再找很难啊,而且还是因为这种事,人家闻起来都说不出口有没有。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潘松的眼神意味深长。何素甜背过身去,自在地整理衣服。
邓梓立刻点头如捣蒜,赶紧表忠心:“我高度近视加脸盲,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你走吧。”潘松随意地点点头,抬手就拉着何素甜坐到了他的膝上。何素甜娇羞地推搡一下,潘松手一搂,顺势就又吻了上去。
邓梓给他们带上门,余光看见被卸下的胸罩,脸红的都要滴血。而且刚刚递文件的时候,她刚好瞧见潘松勃起的下身,给她这么一搅和,恐怕要萎了吧。以后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啊?看来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哈哈!怎么这么想笑呢?邓梓幸灾乐祸地想,叫他不好好工作,叫他上班时间鬼混!
邓梓的好心情没有保持多久,回到办公室就被尹真真吓了一跳。她拿着个塑料袋干呕个不停,脸色惨白,雪纺的长裙都湿得贴在了身上。大家都围着她,七嘴八舌的。
看到她回来,张主任下了命令:“邓梓陪真真去医院,大家正常工作,都围在这儿像什么样子?”
邓梓一手拿着塑料袋,一手扶起尹真真,关心地问:“你能走吗?要不要叫救护车?”
“我……呕”尹真真攀着她的隔壁,话还没说完,又对着塑料袋一阵呕吐。但是又吐不出什么东西,全是黄水。
“别说话了,”邓梓着急地说,“咱们快走吧,你是不是也是胃有毛病啊?”
尹真真没有回答,她不能说话,一张口就要吐。
出了公司大门,明显空气一阵清新。这个写字楼是潘氏自有的,潘氏财大气粗,绿化还是搞得很好的。两人像街边走去。尹真真一下子好了很多,也不呕了,冷汗也不流了。她深吸一口气,带着笑意说:“看来是办公室里太闷了。我是天生的公主命啊,要住大庭院,哈哈。”
看尹真真还有力气开玩笑,应该是没有大碍,邓梓松了一口气,笑道:“要不是了解你,我都觉得你是装病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别提了,”尹真真说,“就是吃了张主任一片牛油面包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变质了拿来给我吃。”她中午没有胃口不想吃饭,下午实在饿得不行,就吃了张主任中午给买的面包。
“哄着你还来不及呢!”邓梓说,“整个办公室她就对你最好了。”
“当然,”尹真真得意地说,“谁给她发钱,还不是我爸这样的股东?”
“好了,知道你爸是土豪,大小姐,”邓梓笑着说,“还去不去医院了?”
“当然,”尹真真说,“好不容易上班时间出来一趟。”
邓梓开玩笑说:“我劝你等一下还是去看妇产科,电视上这样呕啊呕的都是怀孕了。”